“我说,你要减肥了。”
丁先生的脊背僵了僵,难以置信的问:“什么?”
丁太太用尖尖嫩嫩的手指戳了戳丁先生硬邦邦的腹部肌肉,十分无知的抱怨道:
“你看,都长小肚子了,据说这是中年危机的征兆,什么秃头啦,皱纹啦,老花眼啦都会随之而来。”
“……”
丁先生不知道丁太太这二十几年来是凭借神马判断自己是集合美貌与智慧于一体的女神的,是十几年如一日挂红灯的成绩单,还是这张不识情趣的小嘴?他一怒之下,在智商和情商都毫无下限的丁太太的小腹上狠狠咬了一口。
瞧,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小肚子,既绵软又富有弹性,口齿生香,满嘴都是嫩生生的肉!
丁太太痛得哇哇乱叫,丁先生果然是小心眼,她不过说了句实话,他就从狼人变成狼了。
这可是神也无法挽救的退化。
丁先生笑了,看着丁太太被虐后大眼睛水汪汪的样子,秋水横波,妩mei娇嗔,可爱得不行,让人的心都快要化了。
“将来你还是别生公主比较好。”
“为神马?”丁太太蹙起眉,不悦道。
“因为看见你小时候的样子,我怕我会移情别恋。”
丁先生即便在说情话时,依然是迂回曲折,弯弯绕绕,丁太太脑袋当机了片刻,才领会到其中的奥义,她本能的别开脸,白桃似的脸颊顿时生出淡淡的红晕。
见此情景,让丁先生龙心大悦,他mua的一口亲在自己因为不满所造成的淡淡牙印上,大言不惭道:“当然,如果是龙凤胎的话,我也能接受。”
如果不是全身没了力气,丁太太很想一脚送丁先生离开,千里之外。
其实,最近她已经不再吃药了,似乎在无形之中已经接受了丁默远,甚至愿意为他生下孩子,可是——安城,安城,安城……
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至今让沐华透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丁太太琥珀般美丽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哀伤,丁先生知道她想起了那个人。
是啊,只要彼此曾经深爱过,没有理由在自己临近幸福的时刻,不为对方牵肠挂肚。
易地而处,丁默远想,如果沐华敢移情别恋的话,自己或许会很恨沐华,非常非常恨,哪怕和安城一样落魄潦倒,也要不择手段将女人禁gu在自己身边,不得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半步。想象着丁太太顶着鸡窝头,穿着乱糟糟的睡衣,脖子上还挂着可疑的红痕,从破旧的弄堂出来,去街边给自己买大饼油条的样子,丁先生诡异的笑了,当然,这种另类的罗曼蒂克的幻想仅供个人闲暇时欣赏,要是被丁太太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是周末,可沐华很早就醒了,丁默远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让她呼吸不畅,四肢动弹不得。
无奈,她只能用脊背顶了顶男人:
“你又怎么了?”
丁默远没说话,只是用细细密密的吻沿着沐华的后颈一路而下直至尾椎骨,沐华只觉得全身又酥又麻,化成了一滩chun水。
“喂,光天化日之下,你有完没完啊?!”
“我有安城的消息了。”
绵延而悠长的一吻完毕,丁默远忽然开口说道。
“你找到他的住处了?”沐华的表情一僵,继而问道。
“还没有,只是些只言片语的近况而已,你要听吗?”
沐华转过身来,和丁默远四目相对,男人的表情很淡,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或者待会儿下楼吃什么。
就在那一霎那,沐华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丁默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丁默远静静听着,他知道这句对不起并不只对自己一个人说,也是对安城和过去的往事。
可感情的事,她又有什么错?
这世上的人和物,不会因为你有所渴望,就一定会得到。
丁默远轻抚上沐华的长发:“不要有负担,我说过——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不会让你为难。”
说是如此,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沐华再次选择安城,弃他而去的话,丁默远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还清楚的记得,数年前跟着自己的母亲和岳父去捉jian的情景。当看到近乎赤luo的沐华时,有一瞬自己的心彻底灰了冷了,完全说不话来,一切仿佛都失了色,所有的尖锐和争吵都听不到了。
在娶沐华的那一刻,丁默远就预想过会有多少尴尬和难堪的场面,给自己打过一次又一次的预防针,只是没想到,身临其境时,还是会那么痛苦,痛苦到近乎无解的地步。
至今只要忆起那个场面,丁先生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于是他猛地推开丁太太的怀抱,惩罚性的咬上刚才在他xiong口蹭来蹭去的两只雪白的tu子。
丁太太不可抑止的叫了一声,眼泪汪汪的控诉道:“你又发什么疯?”
“不行,我还是不能让你离开我!安城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你说什么?!”
“不行,还不够,你必须尽快怀孕,生下我们的宝宝,到时候或许我会让你们见面!”
丁太太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变得不可理喻的丁先生,可丁先生已经什么都不管了,他一个翻身将丁太太牢牢固定在下面,蒸炒煎炸,为所欲为,整个儿吞下肚。
说什么成熟的性格,理性的人生,统统滚蛋去吧!
他的人生早在见到沐华的第一刻起就再也没正常过!
不依不饶 第66章
沐华知道丁默远很有可能去找了栗家的人。
可这一回男人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嘴抿得跟河蚌似的,连丝缝儿都撬不开,沐华却不忍再追问,因为她知道这样对他未免有些残忍。
细想这些年以来自己和丁默远的关系,曾经那么刻骨的恨,变得稀里糊涂,暧昧不明,再到如今的同床共枕,抵足而眠,甚至在讨论未来宝宝的性别问题,在不知不觉中,或者在丁默远安静低调却无处不在的宠爱中,沐华陷入了一种狂热而茫然的状态,她已经完全无法理清自己对丁默远和安城的感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长发和爱丽丝的毛弄成一团乱。
“喵呜……”
爱丽丝不满的看着女主人,要抽风请抽自己。。
沐华哀叹一声,将脑袋埋在薄被里,被子里还残留着丁默远的气味,熟悉真是一种可怕的习惯,它会让人产生温暖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这时薄被上方有一阵细微的震动声,沐华伸出手,摸到了手机。
“喂。”她懒洋洋的拨通来电。
“沐华,我是顾岚。”从手机里传来幽冷的声音,让沐华的心口微微发颤。
“顾、顾阿姨!”
“不必叫我阿姨了,我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这样亲密的称呼。高子昌不见了,是被你们抓了吧?不用想,我也知道他那张嘴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我知道你恨我,我……”
“错了,沐华,我不是恨你,而是恨整个沐家,你只是不幸的是沐家的一份子而已。”顾岚冷淡的说道,“安城的确和我在一起,但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让你们再见面。”
“安城……他知道吗?”
顾岚冷笑道:“在高子昌酒醉吐出真相之后,我就将一切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明知他对你的感情,明知他要遭受多大的打击和痛苦,甚至会精神崩溃,我还是要这么做,因为他姓安,他流的是安宇的血,这一辈子绝不可能娶姓沐的人做老婆!”
难怪……回国后,她去找安城时,安城说:“我已经失去了得到你的资格。”
面对仇人的女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依然是如此温柔,没有打她、骂她,也没有将她拒之门外,更没有将真相和盘托出,只是用一种消沉的态度委婉的推开了自己。
其实真正失去了资格不是安城,而是她沐华。
这个明知自己父亲害得安家家破人亡,却依然恬不知耻的要求和他复合的女人!
“现在你都明白了吧。”顾岚说道,“所以醒醒吧,别再百般讨好我,别再找安城了,一个与安家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又整天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夜夜笙歌的女孩就别再做什么破镜重圆的春秋大梦了,真正可笑又无耻!!!”
顾岚冷酷无情的话语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水兜头而下,沐华只觉得什么话都不说出来,一颗心不断地向下沉,仿佛要沉到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无底深渊去。她觉得一阵阵的发冷,却有股无明火从喉咙深处灼烧到舌尖,整个身体如流沙般渐渐没了力气,头晕脑胀,眼前仿佛有一层又一层落下的透明幕帘,让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
丁默远下班回来时,客厅里静悄悄的,餐厅里也不见沐华的身影,李妈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
“小姐呢?”
“丁先生,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整整一天,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敲门都不肯开。”
“怎么不告诉我?”
“小姐说,如果我敢向您告状的话,就要辞了我。”
真是只爱乱发脾气的小猫!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丁默远将公事包递给了李妈,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三楼。
“姐,你开开门吧。”
沐夕正站在姐姐的房门前,一个劲儿的敲门。
“你先回自己房间吧,我来劝你姐。”
沐夕瞪了丁默远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坚持,调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沐华,沐华。”
丁先生边叫着丁太太的名字边尝试用钥匙打开房门,门果然从里面反锁了。
“你到底怎么了?”
“……”
“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是和孩子一样闹脾气。”
“……”
“我数1、2、3,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啊。”
丁先生自然不可能像电视剧里大侠似的来个旋踢,门板应声而裂,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安城的确在栗家,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吗?”
出乎丁默远的意料,房门内有很长时间的沉默,接着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衣踞的窸窣声,房门被轻飘飘的打开了。
丁先生用力将自己挤进房间,沐华折身向回移了两步,便被男人从背后拦腰抱起,四眼相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沐华没有开口,只是呆呆的瞅着丁默远。
怀中人的体温高的吓人,丁先生终于觉出了不对劲,他用手覆盖在女人的额上:好烫!
一向活蹦乱跳、凶悍无比的丁太太居然发烧了。
丁默远急忙关掉了空调,从药箱里拿出感冒西药,犹豫了一下,又换成了中药冲剂,兑了热水哄女人喝下,再从橱柜里拿出两床厚厚的棉被,将丁太太像春卷一样裹起来。
“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丁默远低声问道。
可沐华仍旧不说话,目光呆呆的,透着难言的哀恸。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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