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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村口那个盲人木匠(乡村小镇,虐男1v1) 19.打一顿

19.打一顿

    一杯奶茶喝了叁个小时,期间兑了叁遍水。
    梁耀民和东崽还是不见人影。
    黑虎白狼沉迷于手机游戏。
    一台裂了屏的时租手机绑着皮筋加以固定,一人玩一把轮流着来。
    游戏里枪击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时而二人还要刻意压低嗓音故作自以为是的性感,对着队伍里的女玩家撩拨几句:
    “妹妹,处不处对象?哥哥带你飞。”
    等了叁个小时,乔佳善耐不住性子了。
    她站起身就想往奶茶店门外走。
    刚踏出大门,就见东崽骑着快要散架的电瓶车来到了她跟前。
    “你怎么浑身是血?!”
    不等东崽说话,乔佳善捂着口鼻惊叹道。
    东崽浑身溅满血点子,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一边眼睛肿得老高。
    他偏头吐了口血唾沫,话语稍显急切:
    “我没事儿!乔姐快上车,我带你去看看梁哥!他伤得重,在家躺着呢!”
    顾不得还沉浸在游戏世界的黑虎白狼,乔佳善撑着后座椅跨身上了东崽的电瓶车。
    东崽身前还只是血点子,一望见背后衣摆那好大一片鲜红,乔佳善慌了神:
    “这是动了刀啊?那么大一滩血你还说没事?!”
    干架算是寻常事,混荡仔的小团体经常不对付,动不动喊打喊杀。
    要大不大的小青年从来没轻没重,天不怕地不怕,怒气当头时可谓是毫无底线。
    “放心,不是我的血。”
    急虽急,东崽话语间还带有几分胜利的笑意:
    “是那瞎眼睛的!”
    电瓶车极速驶去,过耳疾风呼呼吹,东崽脑门上的锅盖头向上飞。
    身后静默了好久好久,才听到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去打他了?”
    少女的情绪骤变,高扬的声调变得沉凝。
    只是东崽没读懂其中深意,自顾自炫耀着累累战功:
    “谁让那瞎眼睛不着道还把你赶出门!梁哥还是心疼你,叫上我一同去给瞎眼睛一个教训,给你出出气。他把我打个鼻青脸肿,把梁哥揍成了猪头不说八成还骨折了!不过他比我们更惨,他赤手空拳,我们带了砍刀!”
    “他伤得严重吗?”
    听出乔佳善心急如焚,东崽赶忙安慰道:
    “梁哥整个脸都肿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抬都抬不起来。乔姐你别担心啊,实在撑不住我们借高利贷都会把梁哥送去卫生院……”
    “我是说陈挚。”
    东崽刚张开的嘴闭了回去。
    对于乔佳善的担忧他本另有揣测,但是想来也正常。
    陈挚要是有个叁长两短,他和梁耀民恐怕有牢狱之灾。
    乔佳善的担忧落在他和梁耀民身上,也算是解释得通。
    “他啊。应该没死,被我们砍得皮开肉绽,当时倒在地上还有气。你放心,我们确认周围没有人才下的手,而且他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报警都查不到!”
    然而东崽猜错了。
    打从乔佳善跳下他的电瓶车往远处狂奔时,他就意识到——
    乔佳善的心从始至终都没在梁耀民身上。
    手头最后的钱花在了奶茶店,乔佳善没钱坐班车。
    她是从镇子硬生生跑到陈挚家的。
    从高阳当头跑到霞光渐褪,昏黄天际已经泛起了暗蓝色。
    连作一排的砖瓦房高矮不一,窗口星星点点亮起了灯光。
    耳边是急促的喘息与心跳的震响。
    汗水湿透了她的衣领,碎发错乱沾粘在她的两鬓。
    双腿疲惫得过了头,仅靠惯性维持着向前迈进的步伐。
    陈挚家大门微开,暖黄色灯光从一隙门缝里照落而出。
    越是靠近,乔佳善越是面生迟疑。
    她平缓着呼吸放慢脚步,静静攀扶在门旁,向屋里望去。
    一滩滩干涸的血色已经变成了深红,工具七零八落,桌椅掀覆颠倒。
    木制半成品被砸得稀巴烂,作木用的机器也侧躺在地。
    陶盆碎裂泥土四散,多好的花啊草啊碾扁扯碎全都没了生息。
    小小围屋里只剩狼藉。
    薄光笼罩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他应是从村卫生室里回来,身上缠满了透有鲜红的绷带。
    臂膀、腰腹、大腿、小腿。
    就连一侧脸上都贴着纱布。
    此时,他正艰难弯下腰,试图扶起倒地的柜架。
    若是寻常,这样的重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可现下他浑身是伤,稍稍用力那缠裹的绷带便被鲜红洇开了一圈。
    痛苦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无意渗出。
    抓握在柜架边沿的双手青筋暴鼓频频发颤。
    重物险些从他手中松脱时,一个力量及时撑在了一侧。
    他没有就此放手或稍有停顿,而是在那个力度的协助下奋力将柜架推回了原处。
    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只是他一言不发,继续拖着瘸腿收拾残局。
    剧烈的酸涩染得她鼻尖发红。
    瞳心温热扩散开来,盈湿了眼眶。
    无法自控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乔佳善惊慌失措。
    她不愿承认自己面对他时的铁石心肠被轻然击溃,只能用手背狠狠擦了把鼻子,而后蹲身而下捡拾落物,企图用忙碌驱赶自己的异样。
    将桌椅搬回原地,一个一个捡起茶杯,又一个一个放回桌面。
    保温壶裂了条缝渗出了水,只能暂靠在桌脚。木凳折了腿无法站立,只能倒放在墙边。
    她一刻都不愿让自己歇下来,她怕短短的停歇会让湿润顺着眼角流出,从而坐实了那不为人知的心潮跌宕。她只能无数次抬起手背擦过双眼,擦得双目通红也毫无知觉。
    墙壁上用红漆刷写的污言秽语是黑虎与白狼曾经溜进来留下的杰作。
    此时不知为何,显得那么刺眼。
    乔佳善捡起地上的砂纸拼命在墙面摩擦。
    反复搓动的手只剩残影,极速响起的唰唰声伴随着飞散的烟尘将她吞没,掩盖住了她压抑在喉间的抽泣。
    她也不知自己擦了多久。
    久到手腕发酸,久到视线模糊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他唤了声她的名字。
    “乔佳善。”
    瘫垂在身侧的手松开了砂纸。
    她像被蛊惑一般缓缓转身,望向了他。
    遍身是伤的男人衣裤沾满尘灰。
    灰白的瞳泛起浅淡微光,将那张英俊的面庞衬出了空无的凄冷。
    被开水蜕去一层皮的手呈现出与原本皮肤不一样的颜色。
    那双被她称之为令人作呕的手,正捧着一个滚着热气的碗,递在她面前。
    他无力烹调,只下了碗清汤挂面。
    满满一勺辣椒酱点缀其中,辣油扩散在清汤表面。
    那是乔佳善最爱的滋味。
    “吃饭。”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很轻。
    浮羽般的声音却如雷霆般穿过她的耳膜,狠狠凿开了她的心面。
    她再不能自已,只能任由泪水淌满了脸。
    …
    乔佳善回到家时,已是星月当头。
    家门口亮起的电瓶车前车灯照亮了她跟前的路。
    乔佳善没抬头,拖着沉重的步子与那辆破旧的电瓶车擦身而过。
    东崽跨身下车,面向乔佳善走去的方向扬声言:
    “乔姐,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是劝说也是警示。
    他眼看着她一点点陷入漩涡,他必须拉她一把。
    “我不想再招惹他了。”
    言罢,少女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身,显然已经重塑了一身冰冷的躯壳,假作淡然:
    “他对我没兴趣,我耗再久也没用。是我不自量力,我失败了。”
    东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她继续道:
    “最后一次。”
    与其说她在与东崽宣告决心,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再骗最后一笔钱,我就收手了。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我再也不会去招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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