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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哥哥 yany ush u 8 .c om

    沉淑开的是敞篷小跑,他送了Ayla一辆敞篷超跑,作为当初分手后的补偿之一。
    Ayla喝酒来的,不能开车。
    姬菡芷开着她的车在路上跑,起步很猛,雷霆乍惊,在道路两旁行人游客众目睽睽之下,Ayla吐了一路。
    何湛延打了个出租,跟在她们后面,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byd沉二出手挺阔绰,送女人送的牛,起步突突的贼拉风,阿芷心里这落差多少影响夫妻感情。
    “你到底住哪啊?沉淑给你的是别墅还是公寓楼?”
    姬菡芷不太会开牛,好在兰博基尼也是自动档,开起来和家里面那辆奥迪A3差不多。
    Ayla喝得酩酊大醉,一起步就想吐,怀疑车里减震坏了,她擦了擦嘴角,迷离的双眼回答姬菡芷的问题——忘记啦!
    “不是?你不知道你住哪儿?!我把你送到沉淑那儿?”姬菡芷开导航,机械女声播报行驶路线,“你给沉淑打个电话啊。”
    “不……不行!”Ayla终于找到想吐的原因,难以忍受,把半个身体探出窗外。
    姬菡芷被她这突然举动差点没吓坏,她减速打转向灯靠边停车一气呵成,行驶路上探出身体违反交通规则?  1  ?,被拍到估计得罚款扣分了。
    Ayla吐的更厉害了,整个胃部空荡荡的,甚至开始吐苦水。
    “你不去找沉淑吗?那你去沉藉那儿行不行?”姬菡芷借坡下驴,找到机会套出沉藉的消息。
    Ayla说了个地点,姬菡芷没听清,她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回去,你带我走好不好。”
    Ayla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然后在车里渐渐安眠,任由姬菡芷开车带她兜风。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出租车内,司机师傅打趣何湛延,看他穿衣打扮,把他当成钓白富美的假富哥了,就像最低级的“名媛培训班”,要说连“培训班”都称不上——十几个杀猪盘拼房拼车拍照,学不到真正的礼仪知识。
    内在的气质涵养是没有的,但外在衣装的奢靡全拉满了。
    Ayla上大学时,室友搞副业,学生摄影师拍名媛风氛围感的照片,组过几人局,花费开销每人均摊,借Ayla的包,和Ayla互勉。
    不得不说,室友有点儿手艺在身上,拍的就是好看。兴致勃勃发了朋友圈,沉淑不喜欢,说她像搞传销的。
    第二次互勉,室友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辆法拉利,前脚Ayla刚发了朋友圈,后脚沉淑打电话“捉奸”,闹了个乌龙,沉淑让她以后别互勉了,想拍照的话,沉淑给她拍。
    沉淑拍照丑,拉不下脸,他聘来Ayla的室友,那天贼出片,室友想和Ayla的对象长期合作,祝Ayla和她对象百年好合,私底下夸她找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虽然要家境有家境要颜值也有家境,但请一定要拴住他的心啊!这样室友的跟拍摄影就有赚不完的钱啦!
    室友给Ayla后期修图的时候,开玩笑说她胖了,她男朋友把她养挺好,小肚子都有了。
    Ayla被吓了一大跳,捏捏自己的肚子,她按耐不住紧张与激动,去药店买验孕棒,还好没中。
    保险起见,她又去医院查妇科,看着检查结果,原来真的是单纯的胖,可算是安下心来。
    沉淑不乐意了。
    反正差不多都到年龄了,怀了就生,不是养不起。
    然后带着她见了家长。
    然后家长棒打鸳鸯。
    逼着他们分手。
    沉淑提了分手,明面上谁都不知道,那天Ayla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有沉淑送给她室友的,希望可以好好照顾Ayla。
    沉淑是真富哥,给配偶的朋友留下好印象。
    沉淑是真大方,送给配偶贵重的礼物眼睛都不带眨。
    沉淑脾气好,阳光开朗,尊重配偶,不小气,肚量大。
    阿芷也夸沉二公子人不错,何湛延骂沉二不要脸,真能装,都是王八池里的谁也别装鳖,这种装货“百花丛中过,花叶全沾身”,一个圈子里混的,共享黄瓜上过的女人数不胜数。
    然后啊,阿芷不乐意了。
    脸色阴恻恻。看更多好书就到:y iy ew u.c om
    何湛延秒懂,“噗通”一声跪地上对天发誓如果和别的女人做过他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死了木有唧唧,唧唧短一半,不举阳痿早泄,无精症。
    阿芷说他恶毒。
    司机师傅还在劝说这些年轻人改邪归正,不要误入歧途,赚快钱是无底洞,进去就难以脱身。不要图一时的富贵而毁了一生啊!
    “丝傅,千面儿那楷测的,肆窝媳妇儿。”
    师傅说捉男小叁?一脚油门轰过去,跟着姬菡芷上了叁环,转了两圈,师傅说你媳妇儿怎么兜圈子。
    何湛延说挺正常的她不认识路。
    下桥以后,刚变红灯,姬菡芷进了实线不能变道,何湛延让师傅停她旁边车道,结果旁道前车走了一辆有空余,他们的车也进了实线不能变道。
    何湛延所乘坐的出租车,慢悠悠地停在姬菡芷与Ayla的兰博基尼旁。他想躺下,但是副驾驶不能躺。
    司机师傅小声嘀咕咋俩都是女的……
    何湛延打开车窗,晚风吹过他们的脸庞,吹过他的纤长睫毛,吹过司机师傅头顶的两根毛。
    司机师傅把窗户给他开大点。
    阿芷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深沉夜幕透过明艳又稀薄的灯光,她走进没有月亮的地方,清冷如银霜。
    何湛延的心,困在她的永夜。
    “你不是在家吗?”阿芷大喜过望,顺着他的身后,看到司机师傅吃瓜的模样。
    “我睡不着。”
    “那你去哪?”
    “来找你啊。”
    绿灯亮,车辆通行,恶人夫妇并排行驶,好在这个时间没什么人。
    何湛延晚上没吃饭,他看着阿芷进了酒吧,抱出一个女人出来,上了沉二买的兰博基尼。
    他先是错愕,再是震惊,然后眼红。
    最后归于紧张,害怕阿芷万一真的跟了沉二,把他踹了,自己都没地方哭去,byd成功男人身边就是不缺女人啊!
    他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同学们中A9起步的家庭不乏,能继续往上跃迁,也能一夜破产。其中有个父母潜逃来的,把儿女送英国读书,夫妻俩跑迪拜继续搞金融诈骗了,传授过他一点相关的手段。
    怎么运转,怎么操作,给他介绍大佬,带着他去和商人政客打交道。
    那些“上等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
    人命如草芥,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金钱权力联结的是人情世故。
    是可以杀死人的东西。
    明明和沉淑没说过几句话,何湛延却想置沉淑于死地。
    不是说惹不起,行业不相关的两人实在难有接触的场合。
    商战是可以搞垮一个家的,多少年前的企业产品竞争,夫妻中一方从政的出手,远洋捕捞也好,圈地运动也罢,垄断打压,无辜受牵连的企业只因生意好,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界,至今难以翻身。
    金钱在权力面前也会失声。
    商人重利,何湛延是个商人,沉淑也是。
    沉淑读的MBA,何湛延是实打实的金融学出身,一个管理,一个经济。
    他羡慕沉淑生得好,沉家怎么从无名小卒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背后当然有人开绿灯,可惜爬到最高点已是强弩之末。
    阿芷和沉二吃饭,他和朋友吃了点沉家的瓜——有贵人相助,后来出了什么事,贵人全跑路,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家。
    什么往上质变,联手做大做强都是假的,资金链出现问题,标书不中等问题在他们真正的危机前根本不是事,走下坡路亟需更强的援助。
    他们计划好的联姻,其实就是找个新的贵人,
    不仅仅是钱。
    何湛延的心里产生一个更坏的想法。
    反正已经有爆雷的预兆,苟延残喘没有必要。那么多一夜破产的家庭,不是所有人权衡利弊之下都会跳楼,有些努力东山再起,有人一走了之撒绝人寰。
    一个都别想跑!
    任何,接触阿芷的任何男人,勾引阿芷的任何男人,都是他的敌人。
    沉淑,沉二公子,也不差他一个。
    还有他的女人,这个叫什么Ayla的,在阿芷的副驾驶上摸阿芷大腿的这个!还摸!不许摸!
    尤其是沉淑上面俩便宜爹妈!相亲是吧?联姻是吧?主意打我老婆身上是吧?
    把大舅哥忘了!齐榭也别想跑!画画是吧?把你皮扒了让你画!
    还有谁!发呀的哄!通通死啦死啦滴!
    “你吃得怎么样啊?”何湛延醋意大发,阴阳怪气道:“外边的就是比家里的好呀——”
    姬菡芷瞪他一眼。
    “你给我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人我知道在哪了。”
    “啊~我吗?可是你哥哥讨厌我哎——”
    “别放屁了你敢不敢让我看你和我哥的聊天记录!”
    何湛延立刻拨通齐榭的电话号码,等待接听中,他的眼睛停留在阿芷的身上。
    真美。
    姬菡芷找地方停车,何湛延背着Ayla。
    Ayla酒醒了点儿,然后就一直哭,深夜的胡同有居民居住,断断续续的哭声很小,没有扰民的嫌疑。
    “你哭啥呀?”
    Ayla在哭那条项链。
    “不就是一条项链吗?沉淑没送过你别的?”
    何湛延无法理解Ayla对那条钻石项链的执着,正如姬菡芷无法理解何湛延热衷于给她买黄金手镯的执着,前前后后送了叁十多个,曾经还会送银项链和钻戒呢,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迷上黄金手镯。
    根据何湛延的意思,是阿芷在床上打他太疼了,一个戒指一个坑,那不叫BDSM那叫惨无人道的酷刑。除了婚戒,何湛延再也没有送过她戒指,有合眼缘的,只得忍一忍,谁家好人打脸是用手背的啊……
    沉淑肯定送过Ayla戒指,Ayla满手的戒指,一眼望过去跟二手奢饰品贩子一样,戒指、手镯和手表,还没算上项链呢,何湛延的年薪税后已经搭进去了。
    比自卑来的更快,是嫉妒。
    沉二的银行流水……真是令人眼红。
    他在算阿芷和自己互送礼物的价格,当他发现阿芷从十四岁到二十叁岁这些年来送给他的比他送给阿芷的还要多出不小的差距,在那一刻,他知道他和阿芷之间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嫉妒烟消云散,而后是强烈的自负感上涌。
    沉二这个b没花过女人的钱吧?没吃过软饭吧?他再有钱但他没有爱,哼!
    何湛延心里别提有多得瑟了。
    Ayla还在哭那条项链,何湛延脑子嗡嗡的,姬菡芷终于停好车找到他们,然后看到Ayla折磨何湛延的模样。
    何湛延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狗日的沉淑!狗杂种沉淑!”
    何湛延咬牙切齿。
    “不准你这么说他!”Ayla一拳抡过来,何湛延表情骤变,软绵绵的力气不会受伤,他害怕的是阿芷。
    阿芷看好戏,何湛延百口莫辩,解释自己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是她主动的。
    于是所有罪责被推到Ayla身上。
    他把Ayla放在地上,飞快地躲到阿芷身后,一副受惊的模样,又好像是差点失贞的决绝,要留清白在人间,他没有勾引Ayla,也没有偷外面的野女人。
    “我呸!还不让说?沉淑都多大了还不结婚?你也是!你跟着他简直浪费生命,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他根本不爱你!爱你早娶你了!你让他给你个名分,你就是沉太太。”
    姬菡芷咳嗽,似乎被戳中痛点:“何湛延闭嘴。”
    Ayla被何湛延怼到没话说,她反应过来,扑过去撕他,又挠又踹。姬菡芷拉架,何湛延还是挨了两脚,看自己男人吃了亏,她把女人推地上,转身又把何湛延推地上。
    “都给我住手!”姬菡芷站在他们俩中间,怒发冲冠。
    就这样何湛延还不闭嘴呢——他伸着脖子继续拆台:“沉淑什么人你又什么人?你俩家庭差那么大!他一富二代就是玩玩儿你!让你当情妇你还当真爱了是吧?送你点小礼物把你骗上床……”
    姬菡芷继而猛踹何湛延,Ayla没急眼,这些话无法伤她丝毫,只听见姬小姐怒骂何湛延说什么好啊合着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吧什么的……
    “你们都给我冷静!都住口!你,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姬菡芷拽住何湛延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沉太太,现在你可以带着我们去找沉藉了吗?”
    这个称谓有点刺激Ayla,她承受不起。
    Ayla经过刚才的打斗,彻底醒酒,她左顾右盼,目光最终落在何湛延身上。
    “你……你几把到底是谁啊?”
    想起来了。
    在夜场见过的帅男人,她跟着沉淑喝酒,沉淑不让她喝,因为错综复杂的利益来牵桥搭线,何湛延在那群人里面晦暗不明,她看不懂这个富有心机的帅男人。
    沉淑让她离何湛延远点儿,那张纯良到人畜无害的脸下面阴的很,手段高明,杀人于无形,还能全身而退,总之是十分可怕的人。
    具体有多可怕,他讲了几个圈里的事情给Ayla听,那天晚上Ayla做噩梦睡不好,每次惊醒,枕边人跟死猪一样睡。
    Ayla看向姬菡芷,知道她是“未来的沉太太”。
    何湛延抢先一步回答:“我是她丈夫。”
    指着阿芷。
    Ayla皱着眉,嘴巴慢慢张大,神情从带着敌意的怒视转为疑惑的震惊。
    “额,虽然但是,的确是这样。我二月份结的婚,但我不知道为啥你们一家没消息……”姬菡芷扶起Ayla,帮她拍拍身上的尘土。
    何湛延等着被扶,奈何阿芷不看他,他气鼓鼓地爬起来,叉腰郁闷。
    Ayla还没有从震惊和疑惑中出来,她带着他们穿进胡同,在四合院内左拐右拐,来到一处防盗门外。
    她上前按门铃,不多时,门打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探出身体。
    “哟!Ayla!你是不是又和我弟吵架了?”
    沉藉,沉家的首位继承人,沉淑的姐姐,齐榭的初恋,她未来的的嫂子。
    “Ayla舅妈~”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探出头来,奶声奶气的。
    这个小男孩目测叁四岁,他是沉藉唯一的孩子。
    姬菡芷在心里打起了鼓,也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沉藉,如今却生了别人的孩子……
    “呦?你是姬菡芷?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很乱。
    非常乱。
    十分甚至九分的乱。
    沉藉的家里铺的炕很大,几个看似没有什么关系的人竟然都在上面。
    何湛延对于沉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他请教关于期货期权和互联网金融的话题,沉藉倒是对于风险管理大聊特聊,俩人抱着平板上看证监会的内容,对于A股和港股不知道谁家的蜡烛图就目前的牛市或熊市进行预测,聊开心了,沉藉要带着何湛延一起玩儿币。
    姬菡芷抱着沉藉的孩子坐在旁边头都大,她不懂基金,那些专业名词一个都听不懂,也不会炒股,平时也不理财,所有钱分别放在不同的银行里吃利息。
    姬菡芷心烦,逗逗沉藉的孩子。小家伙随妈妈姓,懂礼貌识大体:“我叫沉思君,我今年四岁啦。我的妈妈叫沉藉,今年叁十岁啦。我的舅舅叫沉淑,今年也叁十岁啦……”
    沉藉是“和亲”的牺牲品,丈夫从她身上捞钱,用来养小叁,等到小叁大着肚子来挑衅,该死的丈夫在起诉离婚前飞来横祸,一家四口除了她全死光了,死了立马烧成灰,先烧他的再烧公公婆婆的。
    没有亲子鉴定,丈夫的遗产都归她?  2  ?。
    在她亡夫的葬礼上,快临盆的小叁在前往大闹葬礼的路上出了意外,说是走楼梯时踩空,一尸两命,沉藉才知道便宜贱货亡夫还金屋藏娇。
    房子也归她了。
    葬礼上,她最后一次见到齐榭。
    最初最悠长的感情,死灰复燃,少年时代一同的恋人,被抓到早恋一起请家长……时间穿梭,如今各自安好。
    她和齐榭说出轨的丈夫和小叁。
    齐榭说他们该死,是报应,老天看不下去。
    齐榭碍于身份,不好在她的家人面前出现,当初被迫分开,如今终于再相见,自己孑然一身,爱人已经守了寡。
    他们去喝酒,沉藉借着酒劲儿向齐榭诉苦,这么多年的委屈全然宣泄。
    诉着诉着,她开始哭,躲到齐榭怀里哭。
    那时候齐榭才二十五岁,还是个冷白皮小奶狗,在强迫之下没有反抗,没有拒绝。
    干柴烈火。
    第二日,沉藉一走了之,走的时候齐榭还没醒,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沉家从一开始的着急到后来的麻木,沉母日日以泪洗面,可怜的不是女儿,而是女儿的财产。
    沉思君出生的时候是凌晨,沉淑和Ayla还没入睡,火急火燎去看望沉藉。
    小外甥小小的团子,捧在手心里,沉淑和Ayla都喜欢,你瞧瞧我瞅瞅,抱在手中不舍得放开。
    姬菡芷也挺喜欢沉思君的,论辈分,真要成了,沉思君就有姑姑了。
    回头,Ayla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她不合时宜地打断沉藉的聊天:“姐姐,你和我哥还有联系吗?”
    沉藉一愣,脑中回忆熟悉的长相:“齐榭?”
    怀里呆若木鸡的小家伙突然张牙舞爪:“爸爸!爸爸!ba——ba——”
    姬菡芷虎躯一震,何湛延不可置信。
    恶人夫妇对视,目瞪口呆。
    沉藉的双手颤抖:“你别吓我,齐榭不是死国外了吗?”
    沉藉翻箱倒柜,找出当年齐榭托人给她寄的信,泡过海水的信纸皱皱巴巴,其上字迹勉强能识别出,歪歪扭扭的代笔是英文。
    一同掉落的,还有沉藉当年的孕检单。
    时间能对上,的确是齐榭的。
    更乱了。
    深夜大家一起睡觉,再疑惑的事情也要放到第二天对账,沉思君要去上幼儿园,这两天家里的保姆回家了,所以需要沉藉自己去送孩子。
    姬菡芷给齐榭发消息,手机屏幕快摁烂了。
    沉思君抱着他的Ayla舅妈睡,四仰八叉的,沉藉——姬菡芷——何湛延安安稳稳并排躺。
    为什么所有人都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啊!
    姬菡芷背对着何湛延发小作文给齐榭,满屏的绿光晃到身后人的眼睛,他吃醋睡不着——凭什么?
    【姬菡芷:你个b草的真能装深情,你当初怎么不真的死外边?】
    【齐榭:……小姑奶奶你又咋了,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我在涩谷啊……】
    【姬菡芷:沉藉有个四岁的孩子。】
    【对方正在输入中……】
    齐榭发了段六十秒的语音过来,姬菡芷不想听,估计先哭了半分钟,她太了解齐榭了。转文字以后,真是齐榭的哭诉。
    沉藉的便宜贱货亡夫葬礼过后,齐榭又出国继续旅居了,他们没有电子的联系方式,齐榭只能给她寄信,一开始沉藉还会回,直到后来,有次他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上托人代笔寄出一封,从此再也没有收到过沉藉的信。
    沉藉在那之后也搬家了,齐榭对她的收信地址进行查询,发现查无此人。
    如今齐榭明白了,他念念不忘的初恋,原来又嫁人了,这次居然还生了孩子……四年了!孩子也四岁了。
    齐榭继续给姬菡芷哭诉,转文字能看到他此时的悲伤与哽咽。
    【姬菡芷:别瞎想了,孩子是你的。】
    【齐榭:?】
    【姬菡芷:你的,你不信?孩子都说你是他爸爸。】
    齐榭立刻买回国的机票,干等着,他甚至想现在立刻包一条船开回去,着急又兴奋,根本睡不着。
    何湛延也睡不着,和阿芷以外的女人一起躺在一条床上,他心里过意不去,折辱名节,有失清白。
    阿芷抱着他睡,在别人家里,他也不好多动,穿衣服裹得贼严实,板正地躺直,任由阿芷对他搂搂抱抱捏捏揉揉。
    故意伸进去,挑逗。
    他强忍着,仍然无法控制。
    身边的女人们和小孩已经睡着了。
    “这不好……”何湛延小声说。
    她不停下,男人苦苦哀求。
    她突然觉得没劲,转身自顾自睡去。
    何湛延已经被挑起来感觉,硬生生憋回去,大夫说这更不好。
    男人不能憋,会憋坏,到时候不能让女人生孩子,留着那根也没用,成太监了。
    长夜的煎熬中,他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老式挂钟滴答滴答,金属摆轮摇摆,入睡前的幻觉好戏开场,隐隐约约,他仿佛听到很久以前消失的鸽哨。
    夜尽时分的蓝调时刻,在北方转瞬即逝,四五点钟,街边的早餐铺陆续开张,书上有鸟叫,路上有人声。
    万籁俱静中,渐渐的声响迎接破晓。
    他进入他的美梦。
    在梦里,阿芷抱着他们的孩子,穿梭在花海中,看不清脸的孩子,头上有金光光圈,背后长着一对小翅膀。
    第二日,几个女人出门送沉思君上幼儿园,然后去逛街,放任何湛延在家里睡大觉。
    她们在麦当劳里,沉淑给Ayla打了好多电话。
    “哎呀呀——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弟弟也不是什么坏人。”
    Ayla不言,姬菡芷尝试开导她。
    她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讲给沉藉和姬菡芷。
    这可把沉藉气的,找共友问清沉淑地址,她带着两个女人杀过去,拎着沉淑骂。
    旁边的朋友们大气都不敢出,沉藉不放过任何一个,把透露Ayla住所的人拎出来一起教训,放下狠话——在沉家,沉藉最大!沉藉就是天!
    这根本无法反驳,一个差点倒闭的小公司,卖女求荣才能苟活,然后发展壮大到如今的地步,功劳全在沉藉。
    “我他妈就告诉你了!你要是敢不对你媳妇负责!她怀了孕生下来我养!公司什么的你一毛都别想拿!”
    “姐!我没说不对她负责啊!”
    “你放屁,那俩老不死的让你联姻让你娶菡芷你他妈的真敢娶啊!菡芷已经有对象了!”
    “那是爸妈逼的……我也没同意啊!”
    “逼他妈你什么了?”沉藉恼怒至极,抄起手边的椅子,“你好歹也读过MBA,那俩老不死管得着你经济独不独立?!”
    沉藉抡着椅子打沉淑,众人见状立刻劝阻。姬菡芷连忙拉住沉藉,Ayla已经挡在沉淑的身前。
    “姐姐你别打他!”
    沉藉收不住力,椅子结结实实打在Ayla的身上。
    这可把沉藉心疼坏了,她推开废物蛋子沉淑,查看Ayla身上的伤:“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姐姐不是故意的,咱们去医院!去医院!”
    齐榭回来的时候,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确定老妹儿发来的定位,他进入那个四合院,看到在炕上没穿衣服还在睡觉的何湛延。?
    什么情况?
    他把何湛延叫醒,俩人都一脸懵。
    齐榭来之前好好收拾自己,挑了一身不舍得穿的西装,手表配饰与皮鞋同样精挑细选的,他还剪了头发刮了胡子,看上去仿佛年轻十岁,抱着一大束花,明明有备而来。
    来找沉藉。
    可为什么是何湛延啊?!
    直到老妹儿打来电话,得知他俩在一起见面了,遮遮掩掩地,让他俩开车来找她们。
    开啥车?Ayla的兰博基尼。
    齐榭坐在驾驶位上,摸着方向盘沾沾自喜,没开过这么牛的车,上路得多拉风啊!
    他过足了手瘾,然后坐到副驾驶上。
    让老妹儿……的丈夫开。
    何湛延调试好座位后,齐榭同时戴好安全带,两个男人在路上堵车,引人注目不知是车还是他们的外貌。
    一个熟男daddy,一个阴暗死宅。
    两人风格完全对调。对齐榭而言,如此正式的场合,他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梳成背头,何湛延仔细打量,让他把眼镜换成半框的,更成熟。
    何湛延自从和阿芷办了婚礼,到如今也不装了——阿芷在身前,就孔雀开屏,花枝招展的来;可阿芷要是不在身边,那就回归天性,洗把脸出门是给外人最大的尊重。
    何湛延喜欢穿深色衣服,用他的话说是更显身材——有“科学依据”的,他在床上试过穿不同颜色的衣服,阿芷对深色更喜爱也更主动。
    而浅色就不行,在床上综合对比,穿深色被舔的概率更高,穿浅色则是被扣。
    他还是更喜欢被舔。
    那种征服的感觉,占有的欲望。
    填满他的内心,他的大脑。
    论起daddy味儿,他比不过现在的齐榭,天赋异禀,和大舅哥站一起,只能显出自己更嫩。
    怪不得……阿芷喜欢“哥哥”。
    注:
    [1]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七十七条第四项规定:机动车行驶中,不得干扰驾驶,不得将身体任何部分伸出车外,不得跳车。
    [2]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条规定:遗产继承顺序分为第一顺序和第二顺序。第一顺序继承人包括配偶、子女、父母。当继承开始后,由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第二顺序继承人不继承;若没有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则由第二顺序继承人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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