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笑了。定懿一个女人家,早晚要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我害她做什么?至于你……大哥,你已经这个年纪了,我等得起。”
她语气温柔,态度从容不迫,这样言笑晏晏,丝毫没有被人察觉了阴谋,二十年筹谋毁于一旦的绝望痛苦。这样的人,心智必定极为坚定,认准的事情,便百折不挠,放在蓝双鹂这样缠绵病榻,柔弱无害的女人身上,格外让人觉得意外。
她就像是一条花纹素雅的毒蛇,以为与人无害,却潜伏至深,只在最要紧的时刻,突然出现,给人致命一击。
裘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她,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孟临殊忽然道:“盛夫人。”
蓝双鹂看向孟临殊,人人的脸上都有情绪,或是震惊,或是愤怒,就算是盛少钦和裘桓,这种时候,难免也七情上面,难得的能让人看穿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唯独孟临殊,仍旧是最初的样子,一张雪白面孔,没有一点血色,漂亮精致得几乎有些失了真实。
蓝双鹂不知为何,对上他的眼睛时,心跳莫名就快了几分,就像是潜意识里察觉到了,孟临殊将会问出,她不想听到的问题。
“既然你全是为了你的儿子图谋,为了你最爱的丈夫不忿,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打着你丈夫的名头,和北边那些人做生意?”孟临殊问,“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人发现,你丈夫为国而死的名誉就全毁了。盛夫人,你真的爱你的丈夫吗?还是说……”
“除了裘家、盛家,你连你的丈夫,都恨之入骨?”
第75章
屋内陷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极致安静之中, 就像是海啸前的水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只需要很小的一个契机, 就能将一切摧毁殆尽。
蓝双鹂坐在那里, 如果不仔细看她,会觉得她的神情还是那么淡定从容,就好像孟临殊所说的话, 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只要多看她一眼, 就能发现, 她那貌似平静的神情下面,分明是极深极重的怨恨。
就好像是一只慈眉善目的鬼, 被孟临殊将她身上披着的、聊以自丨慰的画皮剥了下来, 让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那种细微的怨毒, 如同很细很细的针,能一点点刺入人的皮肤,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可孟临殊却只是静静地回望过去,神情坦然地看着蓝双鹂,丝毫没有被她影响。这样的沉默, 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事实,当蓝双鹂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终于收回了落在孟临殊身上的视线。
“原来你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孟临殊说:“这是裘桓查出来的。他那时知道有人败坏盛家的名声,亲自去了北边一趟,这件事,盛先生没有和你说吗?”
蓝双鹂看了盛少钦一眼, 看到盛少钦脸上的神色, 恍然道:“原来你也知道。”
盛少钦现在,整个人都是木的, 坐在那里,明明能够听到声音,却无法做出什么回应,脸上的表情特别难看,只能那样怔怔地看着蓝双鹂。
蓝双鹂眼里,多了一点心疼和愧疚:“你是怕查出了什么,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盛少钦终于僵硬着说:“我怕真的和您有关系。”
蓝双鹂低低地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孩子,被我教得太好,仁义礼智信,他每一条都能做到。他将大哥你当做父亲看待,将定懿、阿桓,当做他的亲兄妹。如果我让他学得自私一点,或许我的计划会更加顺遂。”
裘老爷子说:“是啊,少钦是个好孩子,老盛泉下有灵,知道有这么一个继承人,也能瞑目了。”
“瞑目?”蓝双鹂却冷冷说,“他凭什么瞑目。”
“看来你对老盛,确实是有恨。”
蓝双鹂说:“不错,我是恨他。”
“可你们两个感情好,老盛也不是拈花惹草的人,你恨他,是因为什么?总不能只是因为他早死,抛下了你和少钦两个人吧。”
“大哥说笑了,生死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为国捐躯,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就算我是个妇道人家,也读过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洲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外匡扶正义,在内温柔和善,轮谁看到,都觉得我能嫁了这样一个人,是我天大的福气。
“我在家里是小女儿,可上面哥哥姐姐太多,向来不受宠爱,那时他娶了我,我心里说不出有多么的开心,真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说起往昔,蓝双鹂唇边也露出一抹极为温柔的笑容,可联想到她做下的那些恶事,这本该温情的一幕,却又说不出的古怪可怖。
“他死了,这辈子我都愿意为他守着,我会为他好好养大少钦,我会将盛家看管好,不让他的东西被那些坐享其成的兄弟抢走。我一样一样都做到了,哪怕再难,我想到日后泉下相见,我能在他面前说一句,我此生对他,问心无愧,我就能熬下去。”
“妈,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那样败坏父亲的名誉?”盛少钦忍不住问道,“您明明这么爱父亲。”
蓝双鹂温柔道:“傻孩子,那些身后名又有什么当紧的,况且,你父亲的名誉也不是这种事能够败坏得了的。只要了解的人就知道,你父亲早就去世了,这些事,必定是有人做局,想要污他的美名。”
盛少钦平日机敏,这一刻却有些听不懂母亲的话,还是裘桓冷声道:“舅妈这是祸水东引,兵不血刃就能把对手给干掉。”
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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