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秀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她走远,八风吹不动一般的平静,魏恒下车从后备箱里掏出一堆行李,刚想起身去跟方文秀说点什么,方文秀却在这时候发动车子,慢慢的开了出去,后视镜里留下她一张眉头深锁的面孔。
魏恒站在那里,望着车屁股渐渐远去,停了一下,忽然贱兮兮的笑了,还越笑越高兴,最后甚至吹起了口哨,大力士一样搬着一堆行李上去了。
方文秀开着车子回到城市的车流中,经常的堵车的城市,车子走走停停没有一刻顺畅的时候,就如生人一般,总是曲折环绕难有畅通坦途的时候。
半个小时后,方文秀在车流中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王震,开口就问:“何聪是谁?”
王震那边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有种空旷的回音,他停顿了几秒钟,才问道:“你见着她了?”
方文秀说:“嗯,魏恒过年跑出国,带着她一起回来的,刚去机场接的机。”
王震似乎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他才说:“等一下,一会给打回去。”说完他那边就挂了电话。
方文秀这边收了电话,依然在车流中走走停停,心里难得升起了一股烦躁,车外噪声涌动,空气混浊,到底为什么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在这个时代下的人,交通便利,咨询发达,物质丰富,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到底让人们失去了什么?停车的间隙,她降下车窗,目光投到外面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车阵中,思绪不觉飘远。
就在这走神的功夫王震的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方文秀拿着电话看着片刻,迟缓的接了起来,王震说:“文秀,我也不瞒你,何聪是跟我们从小一个院长大的,大家小时候一起读书,我们都是同学,你见过了应该也知道了,那时候她是我们这帮半大小子的梦中情人,魏恒也喜欢过她,不过后来她嫁给了个老外,就出国定居了。”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刚给美国圈里的朋友打电话,打听了一下,她最近离婚了。”
说到这里他就没再往下说了,可能为方文秀有点遗憾或者难过,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安慰她。
方文秀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平静的说:“知道了,谢谢。”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她镇静的收起手机,发动车子,一路回到公司,接着上班下班,异常的平静。
晚上下班回家,严丽华又下厨做了晚饭,一家人如常一样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方文秀又检查了方恒信的功课,直到安排他睡下了,才回了房间,严丽华下楼去了,家里安静了下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刚下楼去的严丽华却又回来,推开方文秀的房间,看见她坐窗前喝茶,问她:“今天怎么了?”
到底是母女连心,方文秀表现的一切如常,但还是被严丽华感觉出来了什么,她虽然某种程度上一个粗糙,不太感性的女人,但往往也是这种人却在她愿意的时候有最纤细的神经。
方文秀是从来不对自己的母亲隐瞒什么的,但是她这具身体里荷尔蒙作祟,引起的烦乱她还真是难以言说,看着严丽华停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别担心。”
严丽华看了她片刻说:“晚上少喝点茶,睡不好。”她没多追问,又下楼去了。
方文秀见她走了,才又转回来把身体靠近椅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试着让自己沉静下来,这一场春雨,初时淅淅沥沥,入夜以后反倒转成中雨,雨水敲打玻璃上,噼噼啪啪连绵不绝,往时凡有这样的境界,她早已静心,今日却随着雨声越加的心烦意乱起来,听的多时,终于乍然一睁眼,心想:“罢了罢了,既不静心,可见心以乱,合该她是欠魏恒的,找他去说清楚算了,何苦在这里较劲。”
方文秀起身拿了一件外套,下楼,严丽华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穿好衣服下来知道她要出去,这么多年她没有见到方文秀这样毫无缘由的半夜出去过,立刻紧张起来,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干什么去?”
方文秀恨自己不争气,她对严丽华和声说:“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要是晚了会给你打电话,不要担心。”
严丽华自然是不放心,方文秀再三向她保证,严丽华到底是放她出去了。
严丽华不放心方文秀出去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天气有些反常,入春以来的这一场春雨,下的缠缠绵绵,还有些越来越大的趋势,下雨路滑,怕她开车不安全。
方文秀一路开车入市区,看见车窗前雨水越来越密集,烦乱之心更胜,心里感觉不好,可不知道一股什么劲就支撑着她非要走着一趟不可,到了魏恒的公寓楼下,她稍稍停来一下,还是开车门下车上去了。
门铃响过三声,魏恒来开门的时候,方文秀额头滴着水珠,她不知道自己现面白如纸,神态实有几分凄惶。
就是这样魏恒看见她,反而得意而高傲的来了一句:“有事?”
方文秀没打算跟他计较,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魏恒正暗地里集中精神,他其实也紧张的手心冒汗,可是,世间是事往往都出一个可是,但是这一个转折点上面。
就方文秀要开口说话的当下,屋里何聪身上围着一条浴巾,将将掩住身上的重点部位,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肩,沐浴而出,看见两人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理所当然转向魏恒问:“魏恒,吹风机呐?”
一股热血直冲方文秀的脑门,她就是再好的修养也在魏恒这里用完了,魏恒的作为触犯了她为人的底线,她心里就是异常的清楚魏恒和这个女人没有什么,但是这种行为,为人不正,行为不端,一个女人何以可以在一个单身男家里如此作为,和他的侥幸,自得,放纵大有关系。
于是她什么也不想说了,转身就走。
方文秀一路下楼,雨里来回淋了两趟,衣服终于湿透,拿着车钥匙往里插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她是伤心了,心被伤了,心智就乱了,气脉也跟着一乱,手就抖的厉害,她坐那里深呼吸了两次,再一抬头就看见魏恒冲出来,朝着她的车子跑过来,她看着他,窗外一幕如一幅平面画,他在那里,他跑过来,就是这样罢了,豁然觉得万事怨不得,都是自己,自己把自己陷下去,她的情绪都是自己造成的其实管魏恒什么事呐?
于是一下骤然心定,抬手就□车钥匙,很顺利的就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留下魏恒一人站在雨里,愣怔在那里,他看见方文秀脸上的泪水了,那一下他彻底惊住了,他心里方文秀是个大喜不惊,大悲不言的,她那么从容,那么包容,她尽然能哭了,他觉得天要塌了。
☆、36
这一晚,魏恒有些心虚,但倒不是说过的多么惶惶不安,他回去以后,钻进自己的房间安静的待了一晚上,没有睡,然后第二天收拾的人模狗样的上班去了。
但是到了公司以后,他发现他找不到方文秀了,不是说这个人没有来上班,她来了而且也没有迟到,但他就是找不到她,他让人去叫,左等右等不见来,自己跑去找,又不在办公室,问人,人家又会告诉他,方总在某某部门,一会就回来,但他要是等,却就是不见她回来,亲自打电话过去,打了半天没人接,最后一看发现她的手机根本就在桌子上没带走。折腾到下午,方文秀干脆就出去办事了,一下午没回来,魏恒愣是一天没摸到人。
到了晚上方文秀的手机干脆关机了,魏恒还没厚脸皮到敢到她家去找,等到再转天过来,方文秀干脆就没来上班,也联系不上了,到了第三天,魏恒再去她办公室找,小平却干脆告诉他方文秀休假去了。
魏恒找来人事部的了解一下,方文秀这次休假,连着去年和今年的年假,报备的清清楚楚。
这样下来魏恒有些想不通了,以他对方文秀的了解,她是个责任大于私情的,根本就不会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以他对她的了解,她都不应该会躲他,因为她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是会让她惧怕的,也不是个矫情的。
一天,两天,三天魏恒发现他开始想念这个人,他开始想起他初见她时,那个头发凌乱的女孩,向他低头示弱,想起她后来在他面前侃侃而问:“魏总,你求的是什么?”想起她夜深人静,安静的站在夜色里,等待司机来给她开车门,她镇定,稳如泰山的气势,想起她第一次给他点烟,想起她抓住他的手果敢断绝的告诉他:“这就是以后的人事部长。”想起她的那次见龙在野,想起她铿锵的对台下所有的人说:“有一种美德叫做成全,那是比创造更加伟大的品格,叫做妇德!”
一个安静的时候魏恒开始林林总总的回忆起这些往事来,后来他发现他和方文秀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已经七年了,他有时候会想,什么是爱情,其实恐怕不是他理解的那么肤浅而简单,生的道理与真相他甚至都还没有触摸到,有那么一个人总是会刺激着他成长和认知更多更大的世界,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幸运,多数时候走出思绪的时候他都会留下一口长长的叹息。
说起来方文秀也并没有刻意的要躲着魏恒,几天以来她一直东忙西忙的采购给王震带去的东西,王震在湘西某个贫困县主管教育这一摊,伸手管方文秀要了不少东西,那里贫困落后,衣服,文具,课本那里都需要,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方文秀临走之前,参加了小平的婚礼,这孩子定三月八号妇女节这天结婚,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事,可能缘分合该如此,当天方文秀去得早,为了赶飞机也走的早,而魏恒有事被耽搁了一会,一个走的早一个来的晚,当天也错过了。
方文秀以女方领导的身份到场,婚礼开局被要求做了证婚,被主持拉着要她讲几句祝福语,她这人和别人不太一样,也因着自己年轻不好讲的太严肃,因此对这对新人讲了一段算是玩笑也富有深意的一段话,她当时对站在跟前的一对新人说:“你们今天是男婚女嫁,我们古造字非常有意思,每一个字都有它深刻的含义里面,我们的文化每一个字里都有它蕴含的能量,今天开个玩笑,所谓男婚女嫁你们体会这几个字的写法,这里面其实蕴含着这样一层意思,所谓男婚就是一个男人昏了头,找一个女人在旁边看着他,而女嫁,一个女人旁边是什么,宝盖头下面那个字,豖,是猪的意思,也就是说女嫁就是一个女人站在一个猪舍旁边养一只猪,这就是男婚女嫁。”
她话音一落,下面哄堂大笑,新娘掩嘴笑的不行,反观新郎却憋的一脸通红,方文秀把话筒还给主持人,含笑看着吴维,意思是告诉他不是要讽刺,这里面的深意,要不要想一想,吴维她的目光下过的片刻,终于释然一笑,方文秀含笑转身下了台去。
仪式完场后,开餐之前,方文秀悄声离场,没想到却被小平的妈妈看见了,匆忙进去通知了女儿,小平衣服都没换,出来送方文秀,这孩子可能意识到今天不同往日,婚前婚后的身份有些不同,而且知道她要远行,对方文秀有些依依不舍的意思。
方文秀看着这个自己点拨指点的孩子,以往处处护着她,到底有些不舍,最后对她说:“女人要少说话,事多是由话引起,有时出口会伤人,多做少说,不要邀功,夫妻之间没有功劳。”
好在这孩子还懂事,知道她这是殷殷嘱托,期盼她过的好,明白了就体会了其中一二分的意思。
方文秀这边匆匆而别,那边魏恒开宴之前将将赶到,送上礼包之后才知道方文秀已经走了,就此又错过了,那一刻魏恒不知道为什么深觉惆怅,仿佛环顾四周空空落落,寻寻觅觅不知所为何来的境界,微妙而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小平婚礼过后,魏恒就再也没有见过方文秀,时间越久他反而越不好意思打电话给她了,多少有些心虚不敢的意思,直到一个星期以后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因为钟伟辞职了。
小平结婚去了,钟伟辞职回华山建筑去了,魏恒马上让人去打听,果然冯坤也不干了,方文秀这是把她身边的人都安排好了,魏恒终于意识到方文秀是要走了,而且早就安排好了。
魏恒不信邪,一个人只要活着,有家有业的她能跑到哪里去,可是他心里也明白,方文秀这种离开和消失是两回事,但其实也是一回事,他给度婚假的小平打电话,火冒三丈的问方文秀的行踪。
但其实方文秀也没有矫情的想躲开魏恒,从没刻意隐瞒自己的去向,小平一问就说了,魏恒这才知道方文秀是到王震待的那个山喀拉里去了。
魏恒挂了电话后,很冷静的坐在那里想了很久,然后吩咐人订机票,第二天就直飞湖南奔湘西去了。
魏恒在长沙找朋友借了一辆路虎,也没通知王震,一路开过来,从高速公路,一直开到国道,最后开上县级公路,到了地头已经是半夜了。
南方的空气潮湿寒冷,尤其进山以后,魏恒半生没有吃过苦,根本没有想到他到的地方条件如此恶劣,他夜半更深而到,整个县政府大楼黑漆漆一片,只有门卫处一阵昏黄的小灯,值班的人却不见踪影,他以为他够冷静,没想到一路走来,几千公里,心境却一再被外界的环境打乱,他站在黑乎乎的院落里给王震打电话,王震却告诉他他在下面一个乡里调研,今天肯定回不来,让他自己到县招待所住下,他明天回来,再问方文秀的去向,又被告知方文秀在下面一个更偏僻的镇上,魏恒忽然有种一拳打棉花上无着力点的感觉,忽然一股心气就泄了下来。
魏恒找到招待所,开了个房间,房间里被褥潮湿,地板发霉,对他来说,条件从来都没有如此恶劣过,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点都不后悔走着一趟,胡思乱想一夜,早晨勉强睡过去,到了中午才被王震的一个电话吵醒。
中午的时候魏恒和王震终于在县政府院子里见了面,南方的日光是非常明媚的,尤其是空气相对清新的山里,日头下,魏恒不自觉的眯起眼,看着王震从一辆破旧的桑塔纳里下来,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看着对方,当时当景,魏恒明知那是王震,却恍然觉得又不是那个人一般。
王震从远处走来,白衬衫,黑西裤皮鞋上沾了不少干泥巴,魏恒觉得他瘦了好多,正个清减了不少,他有一种感觉,他的身上好像随着肉掉下去的还有一些东西,所以这个人看起来,精神气质都很清瘦。
王震走到魏恒跟前,看了他一会,笑了起来,伸手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烟来,跟自己的一样,递给魏恒一根,然后给两人点上,揣回自己的口袋里,呼出一口烟气才对他说:“你来了?”他似乎对魏恒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
“嗯。”魏恒对着他喷出一口烟回道。
“饿了吧?”王震又问他。
“嗯。”魏恒又回了一声。
“走吧,我带你吃饭去。”王震转身就走,魏恒什么都没说跟了上去。
王震带着魏恒去了食堂,没有为他搞一点特权,也没有刻意的招待他,自己排队打了两份饭,食堂的师傅对他特别客气,看着他去了红烧肉多给了一勺,王震笑着道谢,魏恒在旁边看着,简直觉得这个王震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带着陈年油渍的桌子没有影响魏恒的胃口,一盆饭吃的干干净净,等吃完了王震收了两人的碗去水池洗了,回来看着还坐在那里的魏恒,笑了笑说:“文秀在下面的一个乡里,离这里大概由五六十里的山路,她说大概明后天能回来,是去找她还是在这两天跟着我,等她回来?”
魏恒两只手支膝盖上,歪头看着王震那张笑眯眯的脸,半天后他平静的说:“跟着你。”
“哦?”王震似乎有点出乎意料,问他:“为什么?”
魏恒说:“想看看你究竟图的是什么?”
“好!”王震这一声好像是答应他,又好像是叫好一般。
下午王震带着魏恒去上班,他办公,魏恒就在那张会客的不太讲究的皮革沙发上睡觉,魏恒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王震在干什么,只知道他一直不知道写些什么,不是电脑里打字的那种写,是用钢笔写,一直沙沙的笔摩纸张的声音,他好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了,迷迷糊糊的似清醒又似梦里,他也听见有人来找王震办事,来的人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来要钱反映问题的都方言口音重,声音低下又带着几分不平的情绪,还有一种来串门的,就伴随着喝茶的声音,多有点阴阳怪气,探东探西的口气。
王震对这两种人,也是两种态度,前一种,听得仔细,态度很客气,实在问题严重,他多少都会给拨点钱,后一种他干脆连话都懒得说,让人家说说没意思了,自己走掉了。
魏恒迷迷糊糊的听着,睡睡醒醒,到了傍晚王震终于下班了,把他叫了起来带他出去吃饭,这回王震终于大方了一回,带他到县政府旁边一家饭店里吃羊肉火锅。
两人在小店里,守着热乎乎的火锅喝着当地自己酿造的米酒,喝到酣畅处,魏恒对王震的说:“说吧,你要多少钱?回去要钱要物,只管跟我说一声。”
王震笑了笑说:“魏恒,我管辖的县下面有十镇六乡,而每一个乡下面又有六到八个行政村,有几个村还没有通公路,你能给修几条公路吗?”
魏恒说:“能。”
王震又说:“下面还有一两百个村小组,多数年均收入不足千元,能让所有的孩子都不失学,至少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吗?”
魏恒愣了一下,还是说:“可以。”
王震又问他:“那能让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所有孩子都能上学吗?”
魏恒不说话了,他答不出来,或者说他做不到,王震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明天陪我下乡去吧。”
魏恒跟着王震真的去乡下走了两天,有的村落在山里,根本无法把车开上去,魏恒也跟着王震一起爬山,弄的一身又是水又是泥,都没有生出厌烦和退却的心理,那天小饭店里和王震的对话确实震撼了他。
魏恒亲眼看见了危倒的,四处漏风连一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的校舍,一处大山深处的学校,四五十个个学生,两三个老师上六个年级的课,而王震告诉他这样的学校有很多。而方文秀这次来就是押了一货车的物资来给这些孩子送衣服,课本,学习用品。
魏恒还看见一个村里,一家超生被计划生育的拉牛扒房子,家里的男人拿着菜刀和人家拼命,王震去调解挨了一拳头,还有两家为了挣田头的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发展成两家斗殴,王震到地头上给两家苦口婆心的做工作,真实的乡间老百姓可不管他是主管什么的,他只是代表政府的官员。如此真实而又焦头烂额的真正的生存状况。
两天以来,魏恒几乎一直沉默,王震让他吃他就吃,让睡,倒农村家的炕头上就睡,他只是想,只是看。
回去的路上,一路颠簸,王震车上却睡的香甜,两天,他几乎没有合眼,到了县城,两人下车后,站在院子里抽烟,魏恒这时候终于对王震说:“以后,你做到哪里,我就跟倒哪里,只要你开口,一定尽我所有的力量。”
王震看着他,没说话,魏恒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说:“不是为了你,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王震这时候才开口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方文秀来了之后告诉了我一句话说,她说,只要你来了,今后,会助你十年,十年后却是护着你。”
魏恒抬头看王震,王震朝他点点头:“是的,她知道你会来,或者说是她是有意引你过来的。”
当天方文秀并没有回来,魏恒也没有去找她,住县城招待所里等他,第二天王震他们好像要开什么党政会议,他去他办公室里溜达了一圈,顺便站走廊里听了一耳朵,探头看了一眼,王震里面发言,语调严厉断绝,铿锵之声贯彻整个走廊,完了下面却基本没有卖帐,所有人都蔫蔫的,没有一个应和的声音,魏恒外面听的直摇头,王震这种作风可想而知人缘是相当差的。
当天晚上方文秀终于回来了,三人在招待所大厅碰面,她从乡间回来,风尘仆仆,灯光下看见魏恒神色平静,魏恒来之前本来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本是一腔情义,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却都化为虚无,那种激情见到她的那一刻全都沉静了下去,后来他忽然明白,其实在方文秀那里任何语言都徒劳,她是个不会被语言打动的人,从那一刻起,他才开始真正的有一些了解了她。
魏恒上去问方文秀说:“回来了?”
方文秀回他说:“回来了。”
然后魏恒说:“回来就好,还有没有事情没做完,要是还有事我等你,要是明天能回去,现在就去准备。”
方文秀说:“明天可以回去了。”
“嗯。”魏恒应了一声,两人平平淡淡的一段对话完,魏恒就真的回房间准备去了。
☆、37
晚上方文秀跟着王震去吃饭,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她问王震:“魏恒说什么了没有?”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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