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不是……傀儡！”
    木偶曦说不出完整的话，半颗白色心脏压过黑色混乱，支配整个躯体。
    徐惊闻仰面躺在地上，衣衫被木偶咬得破烂不堪；莫芯和许知意蹲在地上，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李文瑞远离一旁，躲在虫洞挖出来的地下洞里，上面没动静后悄悄探出头颅观察；高格胸膛贯穿，躺在剧院大门旁；程泷呼吸微弱，眼神紧闭，仿佛下一秒生命尽数流失。金释和卢三镂算是比较好的，也疲惫不堪地相互依靠。
    宋言皖从门缝里钻出来，入眼的便是这一切混乱后的局面。
    而他听见的争吵声，正是土路木偶守在玩家身前，与团长对峙。
    宋言皖解除附身状态，试着探程泷的呼吸，进气少出气多。
    程泷接触到熟悉的温度，艰难睁开眼，对着宋言皖愉悦的笑。
    “幸好……你没事。”
    程泷尽力说完最后的话，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
    被压住的那刻，程泷没想着挣脱出去，也没力气反抗。他心有不甘，还没得到宋言皖的一句关怀，也没得到他的一个拥抱。他陪伴了三年的人，一直把他当做陌生的朋友，为他做点小事都要礼貌回句谢谢。
    他不想要谢谢，但也明确知道，这是宋言皖最好的待遇了。
    他愿意为宋言皖做任何事，像树叶随着风的动向摇摆，像雨滴依着云的心情降落，也像月亮一直绕着地球转动。他永远把宋言皖放在驱使自己的位置上，一切走向因他而定。
    他自私的用死亡编织牢笼，锁住宋言皖的一生，成为他心底最不能忘怀的朋友。这也算，另一种惦记吧。
    宋言皖摇着程泷的肩膀，试图让他醒来。靠在墙头的人失去支撑，倒在了他怀里。
    他不敢细看程泷身上的咬痕和残缺的肢体。也不敢想象他进入右门后，发生了怎样的残酷战争。
    他将人平放好，拢了拢程泷糟乱的头发，默默地看了几秒。
    对不起。
    死亡是最终的归宿，数据回归自然的怀抱，开启清理程序。
    宋言皖观察其他人的状况，莫芯和许知意脖子上有很深的红痕，想来遭受过勒喉，另外三人情况还算好。
    他来到徐惊闻身边，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拢好乱糟的发丝。
    “木偶脚底有字，心脏会化成剪刀，剪断坚韧无比的丝线。我把心脏归还给了它，它只吃木偶，不会伤害我们的。”
    徐惊闻还想再说什么转移注意力，背后胸膛上下起伏，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
    第139章 晨曦剧院（十八）
    宋言皖紧紧抱住徐惊闻，毫不自觉地流着泪。
    他轻柔回抱着，不作声安慰。
    “妹妹，听话！让开！”
    “木偶……坏的。”
    团长气急了心，木偶险些失去控制。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们一定会毁了自己的杰作，毁了妹妹的心愿。
    他们必须死！
    木偶曦坚持守在玩家面前，它的背后是精疲力尽的人类。
    李文瑞从土洞里狼狈地爬出来，拍去身上的灰尘，回到大部队。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临阵脱逃是懦弱行为，只要能保命，一切行为都是正确的。
    金释回收了失去一半纯粹的金粉，替卢三镂拍去脏污，理好衣物。
    团长看着对面的人慢条斯理的打理自己，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气极反笑。
    “好，你要这么护着他们是吧。”团长呼出一口气。“我一向以你的心愿为原则，你不想要他们的灵魂木偶，我可以放过他们。”
    许知意一愣，未加思考问出口：“越舟哥哥还能回来吗？”
    团长嗤笑他的天真。“死了就是死了，还妄想他回来？我不想对我妹妹动手，若不是她护着你们，你们还能安然无恙地跟我谈条件？”
    游戏重要boss答应放过玩家，一扇光门自发出现在通往小镇的小道上。
    团长忽略手指的颤抖，冷笑着。“再不快滚，别怪我改变主意。”
    木偶曦担起了护送的责任，她率先将两个小朋友送至光门旁。
    莫芯站在光门前回头看。
    徐惊闻：“回去吧，你没有技能了，无法自保。”
    莫芯点头，也知自己留下只会拖后腿，头也不回踏入光门中。
    许知意踌躇不前，要是他离开了，越舟哥哥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李文瑞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起步跑到光门前，一脚踏了进去。
    “你们不走我走，再见。”
    李文瑞甚至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光门里。
    许知意不愿踏进去，他想等宋言皖哥哥他们的决定。
    木偶曦回去接剩下四人，宋言皖拒绝离开。他回头盯着剧门出神，如果能遗留一样东西，该有多好。
    徐惊闻依着宋言皖，也愿意留下来陪他，保护他。
    金释不敢拿卢三镂的命做赌注，他得确保卢三镂安全出去。
    就在他们去往光门的路途中，异变突生！
    一个极速的黑影嗒嗒嗒的从剧院里冲了出来。
    较长的类似棍子的东西从背后飞过来，目标是他们四人。
    金释瞳孔一缩，用力推了一把卢三镂。卢三镂跌撞着往前走了几步，震惊回头，视线的最后一秒，金释被木棍击中，力道之大，竟飞出去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