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上写满了与黄玲玲有关的线索和证据。侯大利和周向阳重新梳理这些线索,制作线索表格,确定了审讯策略。随即,侯大利和周向阳开始第一次审讯黄玲玲。
景军来到刑警支队后进入询问室,询问室有茶水和电脑,布置得和会客厅一样。黄玲玲是涉案嫌疑人,则被带到讯问室。讯问室体现了对抗精神,有审讯人员的桌子和椅子,还有犯罪嫌疑人的铁椅子。
黄玲玲走进讯问室,看了一眼固定在地面的铁椅子,微笑道:“我等会儿是坐在这里吗?”
侯大利和周向阳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黄玲玲,和其打心理战。
另一名穿警服的侦查员推了推黄玲玲,道:“坐进去吧。”
铁椅子靠背上有警绳,用于约束接受讯问的涉案嫌疑人;椅子的下端有两个圆圈脚镣,用于固定脚部;椅子的把手位置还配有两个上下伸缩的铁环,用于控制嫌疑人的双手。侦查员将黄玲玲束缚在铁椅子上,这才离开。
黄玲玲非常配合,没有任何反抗动作,被束缚住以后,靠在椅子上,如小猫一样温顺。她甚至有些好奇地盯着审讯自己的两个警察,年轻警察很帅,眼神深邃。中年警察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仿佛自己欠了他五千元。
按照商定的策略,由周向阳主审,侯大利配审。
法定程序走完以后,黄玲玲否认犯罪。
这在预料之中,周向阳根据事先制订的审讯策略,迂回包抄。
周向阳问:“你是哪一年在湖州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工作的?”
黄玲玲道:“我是在2000年9月在湖州市人民医院急诊科上班,在2007年7月离开。”
周向阳问:“在这期间,你一直在湖州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黄玲玲道:“我一直在湖州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没有挪过位置。”
周向阳问:“你是在什么时间遇到杨梅到急诊科就医?”
黄玲玲道:“2004年4月1日,因为是愚人节,我记得特别清楚。”
周向阳问:“你认识赵代军吗?”
黄玲玲道:“认识,他是杨梅的丈夫,杨梅是我的初中同学。”
周向阳问:“你是在哪一年认识的赵代军?”
黄玲玲道:“具体哪一年我记不清楚了。杨梅结婚时,我见过赵代军。”
侯大利在表格中打了一个钩。
周向阳问:“杨梅和赵代军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黄玲玲很生气地道:“赵代军是人渣。我完全不能理解杨梅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人渣。”
周向阳问:“杨梅出院以后,你到赵代军家里去过吗?”
黄玲玲道:“去过啊,杨梅是我初中同学,受伤后,我下班到她家里去看一看,这是人之常情。”
这是合情合理的说法,侯大利又在表格上画了一个钩。此刻,他有些担忧,如果黄玲玲说了百分九十五的真话,而在关键时刻不说实话,这次审讯就会遇到麻烦。
周向阳原本以为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有大麻烦的人,谁知这个人配合得如此之好。他喝了口水,目光滑向下一个问题:“你认识景红吗?”
黄玲玲长叹一声,道:“景红也是被家暴的人,2005年1月,具体时间我记不准确,总之是在晚上过来的。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元旦过后就遇到这事,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周向阳问:“当时和你一起值班的医生是谁?”
黄玲玲道:“这个问题有点难,让我想一想,应该有张勇医生吧。”
周向阳问:“你后来和景红有接触吗?”
黄玲玲道:“有啊。当时景红有一件外套丢在治疗室,我给她送回去。我和景红处得还不错,毕竟都是女人,共同话题多。在和景红来往的过程中,我认识了景军。我和他后来一直有交往,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实话实说,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中,景军主动一些,我被动一些,就是这样的。”
侯大利又在表格上画了一个钩,黄玲玲完全说的是实话。据景红回忆,她回到家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是急诊科护士黄玲玲打来的。然后,两人时常有来往。
周向阳道:“你到过景红丈夫程森的商店吗?”
黄玲玲道:“我去过不止一次,景红和我还在程森商店后面的小屋里喝过咖啡。”
听到这里,侯大利的川字纹路变得更深。按照黄玲玲现在的说法,她极有可能会承认到过高小鹏的影楼,到了影楼,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使用过窗帘拉绳。这也就意味着她的皮肤组织出现在影楼的窗帘拉绳里就有合理解释。至于高小鹏的皮肤组织出现在窗帘拉绳里,黄玲玲根本不用对此有任何回应。
周向阳在喝水之际,瞧了一眼桌上的表格。黄玲玲在前面的问题中完全没有说谎,与其他证人的询问笔录完全能够核对得上。
周向阳道:“你和曾昭敏认识吗?”
“认识啊。曾昭敏被家暴,来到急诊科,大约是2005年11月中旬。因为即将过元旦,我琢磨着利用短暂的假期出去玩,所以印象很深。后来我和曾昭敏有交往,第一次是曾昭敏主动给我打电话,要我给她换药。后来是我经常向她咨询金融问题,当时我想贷款。后来我们关系处得比较好,也到高小鹏的影楼玩过。高小鹏就是曾昭敏的丈夫。我认识高小鹏,偶然遇到他,还聊过几句。这个人挺有才华的,摄影技术不错。”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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