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勤再次应允出门的邀约,时序已接近两人初遇的季节。关知刑自巴黎回来后两人共度了祥和静好的冬天,在床上时乾柴烈火,分开两处时不忘给彼此传个短讯,週末陆勤心血来潮也会跑去关家蹭饭,噁心老损友取乐。
这次出游在关知刑的安排下两人来到山里一处湖畔私人渡假村,住客少服务高档,清幽恬淡,山色优美,陆勤竟自主拉上关知刑,绕着碧绿的湖泊散了步才回房。
入夜后酒足饭饱的两人窝在沙发上。
「不行。」陆勤撅着嘴陷入沉思,反覆切换自己剪辑的影片,一帧帧检视。「不够好。」
关知刑搂着陆勤但避开视线。萤幕上是两人各种激情的画面,在情人的恳求下关知刑看的次数不亚于陆勤,他始终不愿直视,暗自庆幸过了大半年陆勤还没发佈完整影片。
但陆勤可急了,日益焦躁。
因此窃喜是一回事,关知刑秉持着专业精神尽心提供意见。
「你太苛刻了。」关知刑不厌其烦的将陆勤碎发拨到耳后,耐心安抚。黑发里夹着丝丝银光,陆勤表示有年纪了几根白发正常,无损他丽容。关知刑欣赏这样的豁达。
「不是完美的作品观眾就会买单。释出后看市场反应?」
话才出口,关知刑胸发痒、抽疼。像有什么寄生在他心上,不着痕跡的生根,根日趋深入。痒趋近于痛。
「差一点。但差哪一点?」陆勤不买帐,喃喃自语。「小野狼这么好,我至少要编辑到自己满意??」
又闻近日来千篇一律的碎念,关知刑叹得宠溺,指尖移动去捻陆勤无意识嘟起的嘴,那唇高高撅起到快能掛酱油瓶了。陆勤极力否认自己沉思时有嘟嘴的习惯,被这样抓包会不客气的一口咬住,导致关知刑这些日子指头上齿痕特别多,陆勤还得跟关知绍扯说是猪血糕闹脾气。
关知绍仅是莫测高深的瞇眼。事后猪血糕彷彿知道妈妈说谎,真的大闹脾气。
「放轻松,陆先生。」早被咬习惯的关知刑亲吻陆勤发旋,瞄了眼墙上的时鐘。「看看夜景?」
客房朝湖面侧是宽广的落地窗。
「湖面都黑的。」陆勤嘟喃。
自知鑽牛角尖不是办法,陆勤搁下笔电,翻身欺到关知刑身上,熟练的撬开情人的唇,带着戾气扫荡口腔黏膜,汲取彼此嘴里为数不多的氧。两人都盥洗完毕,关知刑肌肤散发着水气与沐浴乳的清香,没有自己的味道。
心下不悦,陆勤无预警的抽离热吻、往下叼住关知刑喉结,决定要在衣领遮不到的地方踰矩。
「别急,晚点??啊??」短短数秒的吻后关知刑的嗓已低了八度,他再确认了时间,痛苦的狠下心闪躲。「公司电话。」
陆勤愣了,关知刑真掏出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来电显示不是关知绍。陆勤曾死皮赖脸想诱惑关知刑无视电话继续,结果被粗鲁的放倒一旁,关知刑处理完公事后竟抓起他屁股批哩啪拉的一顿打。当然打完陆勤如愿的酣战一场、中途爽到险些昏厥,但事后屁股瓣疼到不能坐,馀怒未消的关知刑屡次拒绝帮忙冰敷的哀求。
眼下陆勤心有不甘的滚回沙发坐好,气嘟嘟的目送关知刑满脸笑意接起手机、起身走到房间另一端洽公。陆勤索性也抓起手机,意兴阑珊的跳下沙发往窗边去。
途中陆勤无意间瞄到时鐘。快整点了。
窗帘事先被完全打开。陆勤把手贴上玻璃,透过窗明几净房间远眺。房间在最高楼,白天时湖光山色确实不错,晚上只有岸边孤灯瞎火,早打烊的游湖船轮廓模糊,随风轻晃。不知怎么的路灯这时也灭了,乌漆妈黑──
陆勤瞪大双眼。
晦暗中自湖面正中央跃出颗耀眼光球,亮如旭日,新生的小太阳拖着长长的光尾急剧上升,爆裂音在夜色彼岸炸响,炽光陡然消失,下一秒迸出放射状的七彩光带。
光球接二连三的自湖面诞生、升空,满天殞落的辉煌像星斗堕世,湖面如镜倒映出朵朵逆生的火树银花。
「小野狼!」陆勤又惊又喜,怕打扰到关知刑讲电话把欢呼压得极低。「有烟火!快过来──」
轻不可闻的啪擦音,房间照明应声全暗,陆勤不用回头也知道小野狼在微笑,立即联想起适才接通电话时关知刑的表情。关知刑的笑容弥足珍贵,陆勤当下就揣度怎么今晚能轻易看到。
原来有人故意不告诉自己有烟火表演,还提前安排人手打来好预防他性急,成功营造了惊喜。
陆勤三步併作两步跑到行李旁拿出脚架架起手机,因为担心错过,向来讲究的他一切的摄影细节都过分草率,几乎只确认镜头角度就开始录影、捏着蓝芽遥控器跑回窗前,着迷的欣赏彩绘天地的烟火表演。
关知刑目睹陆勤的全部反应,他喜上眉梢,对着话筒轻语。
「谢谢你,文旭。」
『假公济私。你变了,知刑哥。』对话彼端,蓝文旭的回应比冬冰还硬。『再说老师发现你没找他而是拜託我,闹彆扭中。』
「你的表现机会来了。」关知刑打趣道。他曾和陆勤谈关知绍与蓝文旭的零进展,怎料陆勤几声冷嗤,道装睡的人打不醒、怕失去的胆小鬼,一针见血的句点了他。
『哼。』
哼归哼,蓝文旭掛电话时的再见软化了不少。关知刑暗自祝福,放下手机想去到陆勤身畔。
然而他裹足不前。
17.一次成功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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