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北早预料到这种情况,等施丞祺找不到她的时候叫她的名字,她可以顺势将贺柏廷推开,这是一场很快就能结束的意外,却可以在他心上留下一道充满背德感的怅然若失的印。
预料是这么预料的。
但还是那句话,执行起来永远有偏差。
施丞祺找她的时间太长,现在离得距离太近。
这一声简直是在她耳边响起来的,远处还有人不遵守规则亮起了手机屏,微弱的光线开始照见轮廓,搅弄一池春水,姜拂北的震惊一点不掺假,怕被施丞祺发现的慌让她在这一刻拿出了本色出演的演技。
她浑身激灵一下,随即猛然松开贺柏廷,推他的同时循声往沙发另一侧看,贺柏廷没有阻拦,配合的往后撤半步,而施丞祺也看出了她的身形,但没看见在她身前不到半米的贺柏廷,他又喊了一句北北,姜拂北应了声,这祖宗连几步路都懒得绕,直接拽住她的手臂托起,将她越过沙发背抱了过来。
触到呼吸的时候就开始亲她,一秒都不愿意等的,好像刚才浪费掉的不到三十秒时间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连她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上来就往深了吻,那时姜拂北的嘴角和下巴还残留着跟贺柏廷激吻出的唾液,她悬空的小腿从贺柏廷的身侧擦过,一个人给予的气息未尽,另一个人的立刻跟上。
恍惚间的错觉,像同时在被两个人吻。
太超过了。
肾上腺被这种对她而言过于荒诞的场景刺激得疯狂分泌激素,她头皮过电般全身发虚,彻底被拽过来后一下软倒在施丞祺怀里,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分半时间里被他揉胸舌吻隔着布料顶弄。
这个游戏真是玩儿到他心坎上了,姜拂北数次被他亲的后仰,再数次被他按着背拉回去,顶她第一下的时候,姜拂北差点叫出声,咬唇忍住后骂他:“你想死是不是?”
他顶地更欢,在她耳边喘一句:“死你手里。”
被她骂特别爽。
个死m。
两分钟时间到,灯亮。
灯亮后的场景很精彩,听说有男的直接公开遛鸟了,好多人聚在那里看笑话,但姜拂北没心思看,施丞祺要拉着她回房间,她窝在他脖子里平复呼吸,抬眼瞅了一圈,贺柏廷已经不在了。
周围三三两两的目光关注着他们这里,许琮在另一桌跟个女生刚亲完,郑修齐不知道去了哪里,施丞萱也不见人。
“我去卫生间。”
她低声和施丞祺说完,就从他大腿上跨下来,顺手还捞了个抱枕怼他胯下支棱的地方。施丞祺肯定是不怕丢人的,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尺寸很牛,高中去男卫生间都要挑人多的时候,接住这个抱枕后笑得含义深,一把将眼睛里起了雾的姜拂北拉回,她脚步没稳又跌坐他大腿上,施丞祺小声问:“湿了?”
从两个人面颊深浅不一的酡红联想到很多东西,施丞祺这个时候的锋锐痞气被黏潮的欲烘出原始的性感荷尔蒙,帅得很可以,周围的视线愈发暧昧,姜拂北一巴掌拍到他手臂上,再次起身离开,施丞祺原本打算跟,但被一个男生叫住。
姜拂北穿过人群,从搭建的棚里出来,细密的雨丝夹着寒气吹到脸上,服务员很快给她拿了把一次性的透明伞,但腿上仍旧被雨扫到,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单薄的衣物,吹凉升了温的奔流的血液,她抚一下滚烫的脸颊,在斜风细雨中走着,几步后从游泳池边的小路进到酒店里。
刚进酒店走了没几米,迎面撞见个人,齐耳卷发,熟脸,几星期前给她炮制过一场挺阴毒的戏。
两人的视线在安静的过道里正正好好对上。
姜拂北记得她的名,当时她教练说过,叫关翎。
关翎步子稍缓,脸上倒是没有惊讶,但让姜拂北佩服的是,连尴尬都没有,就像当时她被戳穿后理所当然的一贯态度,表情从容自若地看着她靠近。
姜拂北看她两秒后便懒得再理,提着伞继续走,而关翎的视线始终摆在她身上,她略往旁边歪一步,擦肩时,关翎说:“我们聊聊?”
脚步停顿,伞上的雨水顺着嗒嗒落几滴下来,姜拂北侧过头看她,“除非你准备道歉,不然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可聊的。”
关翎个子不高,穿着高跟鞋也比姜拂北矮一点,姜拂北说这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压制她的身高都显得傲慢,关翎却展现出好说话的一面,笑了笑,清清淡淡地说:“我确实准备道歉。”
看来施丞祺女朋友的名头还蛮值钱。
姜拂北别具讽刺意味的轻笑一声,甩两下伞,留一道痕迹在地板上,隔开俩人落在中间,像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行。”
……
一分钟后,俩人寻到一处僻静的吸烟角,从过道延出去的半开放式露台,有沙发歇脚的地方,被高大的绿植和装饰柜切割成几个狭小的空间。
外面雨淅淅沥沥,风声和远处的海浪拍打岸边的潮汐轮换在夜里格外凄,姜拂北看着眼前被地灯照出线型像流星坠落般的雨,低头从手包里抽根烟出来搁嘴里,关翎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站着,等她吐出第一口烟雾的时候,才开口:“不好意思,我当时不知道你是施丞祺的女朋友。”
“所以你是对‘施丞祺的女朋友’道歉。”姜拂北仍看着雨,秒回。
“你挺聪明,人也够直接,所以我实话实说,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何必绕弯子是吧。况且,我确实感谢你当时没追究,这个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就算你追究了也大概率不了了之。”
“我想问你个问题。”姜拂北没立刻回,三秒后,她扭头看向关翎:“你道歉的方式一向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关翎脸色没变化,甚至眼里还有点笑意,因为此时此刻最在意的人不在,所以应对自如,说:“我基本上不道歉。但你是施丞祺的女朋友,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我们这个圈子就是看身份,看身家,看利益,看牵扯,不看对错,你的黑白道德观念在这里吃不开,就算我不教你,施丞祺以后也会教你。”
“黑白道德观念。”姜拂北重复一句,弹下烟:“别拿幼稚的词儿套我,我做事一向看自己爽不爽而已。可是你,还有那个谁,张嘉菲,你们,low的让我无语。”
姜拂北的话冷飕飕的刺一样往外撂,尾音飘在风中,语气还有那么点无奈,吵架的时候不怕撒泼大闹飙脏话,最怕的是姜拂北这种,轻声细语,品评垃圾一样的调子,好像多谈论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关翎的鼻息终于急了一下,后又很快平稳,也是有点本事,仍在笑,但现在有丝灼,微提高了音量:“世界上成功的手段百分之九十九都上不了台面,你嘴上说幼稚,其实心里还是标榜清高,因为你漂亮,有男生愿意捧着你,施丞祺捧着你,所以你现在可以站在那个清白的位置上。不过你那个位置也未必能呆很久,很多人盯着,所以我们没必要揪住一个意外的过往不放,给自己增加目的不同的敌人,你没那么蠢。”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贺柏廷咯,”她长句说完,姜拂北点头,“他见识过你做的那些事,你还没放弃。”
关翎耸下肩:“太子不会在意那些手段,但他在意施丞祺。”
“你的意思,我能影响你在他心里的看法。”
“是影响在施丞祺心里的看法。老实讲,我那时候本来没想对你做什么,但你太漂亮了,我没把握,如果知道你是施丞祺女朋友,我不会陷害你,太子不可能去搞兄弟的女朋友。总之,我希望你就当以前没见过我。”
“你对他们还挺了解。”姜拂北意味不明地回。
“太子……”
“打断一下。”姜拂北皱着眉截住她的话:“能不能不要叫太子。”
她话题转的突然,关翎没反应过来。
姜拂北夹着烟的手指在自己太阳穴那里绕一圈:“我反封建,听得有点应激了。”
实在受不了这帮奴才了。
这句把关翎彻底整懵,忘了自己原本要说啥,嘴唇张合两秒,一阵铃声在静下来的空间里突兀地响。
俩人不约而同看向装饰柜挡着的地方,绿植掩映的角落,她们话里的当事人,贺柏廷,明明白白在那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但应该有一会儿,起码在她们进来前就在,安静的听完一场戏。
……
关翎走得飞快,走时脸色刷白,被姜拂北骂没落脸,被她讽刺没挂情绪,被她回怼没失态,看清楚那儿是贺柏廷之后立刻破防,哪怕贺柏廷当时给予的反应不过是抬了一下眼皮子,而这一眼还是看姜拂北的。
她走后没几秒,姜拂北收回视线,他的眼睛重新消失在叶子后,她转身把烟按灭,没有留下跟他说话或者做点什么的意愿,她最后那句话带了点厌恶的情绪,鬼知道这个人会不会记仇。
一出吸烟角,姜拂北开始反思,觉得自己还是太容易被情绪左右,控制不了的话,迟早要出大事。
酒店被包场,大部分人都在派对上,这一路上都没碰见几个人,她快步走,折过几个转角到了卫生间,先前喝的几杯酒有后劲儿上来,被冷风一吹的时候清醒,回到温暖的地方重新开始发作,但意识很清醒,只是在微醺轻飘的状态里,随后拍着额头从女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盥洗池边的人,酒也彻底醒了。
那时他刚打开水流,哗哗的声音冲灌着她被酒侵染的浑浊血液,姜拂北分不清他是跟着她过来的,还是真就这么巧,短短几分钟内碰见两回。
贺柏廷慢条斯理地按压洗手液,从镜子里抬头看向她,她停在男女厕分隔的位置,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是把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在她呼吸逐渐屏住的过程中,“叮”一声,放在台子上。
那枚建筑展的纪念戒指,敲过她指节骨的戒指。
这个时间里,他一直看着她。
姜拂北不避不躲,挪开视线后走向盥洗池,她目不斜视的洗手,隔半米的距离,俩人站着,都低眸垂睫,像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水流声此起彼伏,贺柏廷要重新戴戒指,所以她的速度比他快,先他一步离开盥洗池,转身的同时,定住脚步,看镜子里的人。
“之前的事情,希望你当没发生过。”
所以,这算是他们之间第一句对话的序场,但姜拂北要求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贺柏廷戴上戒指,站在原地,看她,看足三秒,嘴角微微有点笑意,回:“什么事。”
姜拂北那一瞬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无比的后悔,脑子被他扔出来的这个回答炸的一团乱。
太急了,她太急了。
机械般的回复个“没事”后,她抽擦手纸,当下只希望自己在他看来没有太过失态,心烦意乱的擦完手,纸团扔进下面的篓,准备走人的前一秒,他再次开口。
“施丞祺不戴戒指。”
这句话生生拉住了她的起势的身形。
她转身,而一直站在盥洗池边的贺柏廷朝她走过来,三两步靠近,一手缓缓关门,一手抽纸巾,压迫感十足的将她圈到一个三角区域,她压着胸口起伏,听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单纯的作为女朋友失职。”他把纸团扔掉,侧头在咫尺间看她,呼吸相冲。
“还是说,劈腿这件事,其实你也很爽。”
作者有话说:
终于说上话啦
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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