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注目下,望着他。
而?段淮叙敛了敛眸,也继续说:“今天,是我认识你的第?六年了。嗯,满打满算真?正开始交集的话,应该是六年,好久以前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小不点,再后来?,你成长?了,也俏皮过,天真?过,更成熟过。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只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被人宠着,疼着,这就够了。”
恩幼懂了。这是一场告白。
他蓄谋已久的告白。
她心口滚烫着,也忍不住说:“你别说了……”
他轻轻摇头。
也捏着她的手,慢慢帮她戴牢那枚钻戒:“这是我该说的,是我两年前就该说的。”
“恩幼,我想从现在开始,以我段淮叙个人的身份来?和你讲话。以曾经我们还是单身且独立的身份。”
“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如果真?要追溯某个点,或许我找不到,但是,这在我过往的那些岁月里?是真?的有迹可循、且有过浓墨重彩的。”
“我想重新开始追你。没有任何他想、任何其他理由和目的的。这段感?情我一直都在想,是我走了捷径,我以一种不齿的方式,抄近路得到了你的爱,可是后来?我怎么想也觉得这不该。”
她轻轻呼吸着,也不敢说话。
而?他垂眸,也静静看着地面。
“如果你愿意,我想重新追你,以我们个人的身份,重新开始这场感?情。”
“我希望你的个人意志永远是独立的,是不加任何他人束缚的,不被任何一段关系所困扰的。同?时,我又希望你是幸福的,事事无忧无虑,不用考虑其他的,我想,你也该重新开始好好了解我。只是这或许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领会,也不是多少金钱可以得到的。”
“这是需要很长?的一段岁月,让你来?知道的。”
苏恩幼心脏都在跳:“……段淮叙。”
而?突然有更多人挤进了这盛大的正在进行着世纪告白的一层。
大家都来?了这层餐厅,蓝色大海落地窗为背景,年轻却又成熟的男性,他示爱着,也诚恳表达着,他的所有想法全部?都在这天告诉了她。
而?苏恩幼也在人群里?看见了熟人,祝念,还有二哥,苏宜年像是也早已知道,穿着一身白衬,不知何时上?的船,手揣口袋微笑着看自己?小妹,包括,很多人都在。
像要暖场,也有气氛组一直举着灯牌:两周年快乐。
她完全没有防备,甚至人还穿着睡衣。看着这场面半天才回过劲,有点临近崩溃也捂着唇说:“段淮叙,我还没刷牙。”
这种重要的日子,这么盛大的场合。
这一整条游轮,他为她包下来?了。可是,可是她压根就没做好准备,她看着这眼前的一切,整个人都在抖,最关键的时刻她很想说话,可是捂着唇,眼泪生理性就掉了下来?。
她活这么大还没收过这阵仗的礼物。
不禁想哭。
她试图缓场和他开玩笑着说:“这得多少钱?”
他笑笑,说:“钱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他说:“恩幼,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我们真?正认识相处以来?,我好像也很少和你这样相处。说实话,我现在年龄也不轻,我32了,而?你24,与你走过的这两年,我们经历过许多事,许多令我也觉得有趣、鲜明、也生动的事情。”
“我始终记得我们很久以前再次相遇,在你家附近的评弹馆,你抱着东西?,看上?去?好像没有去?处。我让你上?了我的车,再到之后我们一起?吃饭,你向我表达了一些你心里?的想法,无法否认,那一刻的我,确确实实是有些预谋的。因为,我清楚我在做着什么,我在引诱,引诱一位年龄比我小很多的小姐,用我的人格和各种好处来?换她这场爱意。”
“因为我知道,那个选择只要你做出来?,以后我也不会让你走的。你也走不了的。”
苏恩幼捂着唇,浑身都在颤,眼泪也一直在落。
听着他这场比较另类的告白。
把他们的经历,用话语叙述讲给在场所有人听。
“可是,我想,人这一生能有这样的爱情已经是很难了,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我也不认为自己?没有给你幸福的能力。我可以做到,所以,我才会走出那一步。”
“我爱你。”
他神态平和,说是告白,倒不如是一场自我剖析的,深刻的自省。
“我真?的,发自内心地爱着你。这位姓苏的小姐,并?且只会爱你,只爱过你,我想把我这一生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哪怕不求回报。”她摇头,想说你不用这样。
她说:“爱情是两个人成就的,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这一点你说错了,我要修正你。”
他也笑:“当然了,能得到你的爱,我这一生何其有幸。”
就像他给她写的那笔题字。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可是,可是。
那就是他内心最大的祝愿。
在他心中,她永远是他最珍视的。
这句说完,苏恩幼真?的哭了,也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她胸腔都震动着,抽泣着,也流泪着。
“我也爱你,我接受你,可以了吗。”她一边哭一边说,“本?来?以为出来?度假,背着人家搞这样一出,眼泪都要流完了。”
他低头把她抱怀里?,也帮她擦着眼泪,温柔着说:“这么快就答应了?不再多想想,对这场追求,我是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呢。”
她在他怀里?仰头看他:“那起?码,今天再做最后一天夫妻,明天你再开始追我。我才没那么好追到,但是今天。”
今天她特别想抱他。想好好抱他。
最后,大家都欢呼着,也放着礼炮,这场游轮盛会,也在这场盛大的告白中拉下帷幕。
等两人回苏时,那边的名流圈都为这件事震动了,包括京区,凡是富人圈子,无人不知段淮叙的这场告白,他们的爱情传入了每个人的耳。
谁都知道,段淮叙是真?的爱她,那位苏小姐,是他此生挚爱。
永远不会变。
至于?苏家家中,氛围莫名沉闷。
看着像新婚婚礼一样的回忆录,翁雯沉默片刻,说:“当初段五和恩幼没有办婚礼,现在也算是弥补上?了。”
苏笙安淡冷着一张脸,想到自家小妹和那位段五,加上?失恋的心情,不想说话:“那也是他段淮叙占了便宜,办婚礼和告白,还是告白省事。”
“你说说你,自己?感?情路不顺别说别人啊。这不是一步步慢慢来?吗,你以为人家段五会对你妹妹多差啊?婚礼也会补,但你呢,追个女朋友也追不到。”
苏笙安不讲话。
翁雯又和老二说:“以为你去?科室了,没想到跟着祝念偷偷过去?整这出。”
段淮叙要准备给恩幼告白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祝念不知道,苏宜年也是之后才晓得。
他说:“这不也是赶鸭子上?架。那天早上?我去?游轮餐厅吃饭,看那么热闹以为干嘛呢,过去?一看,好家伙,被偷家了。”
敢情被表白的是他妹妹。
敌人都打入高地了他才发现。
翁雯又看苏笙安:“看看人家段五追女孩子,你多学学。”
苏笙安才出院没多久,手臂还包扎着,听了这话没什么讲,起?身拿公文包出去?了。
苏宜年说:“妈,您别老说大哥。”
翁雯瞪他:“那你……”
苏宜年想也没想起?身:“我也记得我好像有课题要写,先走了。”
翁雯:“……”
养大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而?另一边的书房,寂静沉闷氛围。
苏父背手站窗边,段淮叙理着国际跳棋,也刚摆好。
他坐下,与对方走棋。
一老一年青人,棋招对弈倒是不相上?下。
苏中至看段淮叙棋招,沉稳,却又有自己?的节奏和计划。看似温和不越界,实际上?,步步为营,随时都准备包围通吃。
这就是他狠的地方。
温润如玉让人觉得好相处,实际上?,吃人不露声色,有什么思想永远是藏在那张漂亮面皮下,等人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
恐怕,哪天他跟人吵起?来?,那也是能云淡风轻不急不缓的。
“你就是这样骗到我们恩幼的吧?”
段淮叙走棋的动作一顿。
只说:“伯父,该您了。”
事到如今,他也仍是只称呼一句伯父,这是最大的让步,最仅此能给的尊称而?已。
苏父当然也知道,他这人有自己?的傲气,有自己?的想法,一些人和事别看表面谦虚,事实上?不该让的地方他是不会让。
事实上?自己?也没在意过这辈分称呼上?的事。
段淮叙有那个身份,有那个地位。事实上?,当初让恩幼嫁过去?,也是考虑到他这样的聪明人,又有前景,往后登顶只是迟早的事。
迟早位高权重的人物,是恩幼高攀。
可是。
苏父说:“我信任你,但并?不代表我信任段家每个人,前段时间的风波让我真?以为你们段家是什么不安生的地方,想要恩幼回家的。”
段淮叙说:“理解。”
“只是我真?的有点担心,你这样聪明,我们囡囡要是哪天与你产生嫌隙……”
“事实上?,伯父,我与她永远不会有嫌隙的。”
苏父一愣,看着他。
而?段淮叙也说:“她曾经跟我闹过一场矛盾,是因为我一早在好几年前就对她动了心思,但在她答应嫁我的时候没有告知,她觉得如果我一早说了,她不会和我有可能。我确实有瞒她的嫌疑。”
苏父也知道。
这事,他们都不占理。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与她生隔阂。”
苏父其实心里?也明白。
事实上?这么久以来?,段淮叙对她是什么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那日,恩幼只是身体不舒服,可向来?光风霁月的段淮叙抱着她,像失了魂也失了风度一样在所有人面前那样失态,发脾气的事情他早听闻了。
如果说段淮叙的生活是一条血格。
旖旎之下/昼色夜浓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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