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妱心里失落,幽幽道:“原来师尊昔年收了这许多高徒。”
“尚未至十数,也算多么?”
确实不算,多者大抵该如史子眇那般,掌稷下学宫,门生近千,遍及天下。
“可您都没和我讲过。”
除开他那位首徒……阿妱一直以为自己是他唯二的弟子。
左慈认认真真想了想,又认认真真答,“吾确是忘了。”
这话说得好生无情,外面那几只听见指不定又要捶胸顿足。
她心情好起来,忍不住笑,靠在他肩上,把脸埋进去使劲揉了揉,鼻端满是幽凉若雪的气息,又感到他的手拂过耳边,稍稍一停。
她也跟着摸了下鬓间,果然是那枚鸢羽。
“早上找了好一会,原来在师尊这儿。”
左慈“嗯”了一声,修长指尖梳理出几缕逸出的发丝,妥帖安置在她耳后,又听他问着:“身体……可有不适?”
阿妱微微红了脸,摇了摇头,抱住他,“师尊怎么走了也不叫我?我醒来都没见到您。”
“本想让你久睡一时,临行再予告知。”他道。
阿妱仰起头,瞧着他此刻静谧柔和的容颜,有些明白为何人人说他凛若霜雪,大约是那清峭的眉,流掠如斜月,进而便显出了几分凌厉,瞳眸迥澈寒碧,凝定时犹似一泊冷玉泉,连唇也淡至无色,总归教人不敢接近。
她凑上来,手臂绕着他的颈,小声道:“师尊,今日的茶好像很香,我能尝尝么?”
……
所以也无人得见,月坠波心,碧潮生暖。
他扶着她的脸颊吻上,两两交接的唇瓣或炽热或清凉,却各自馥郁柔软。他的香气和温度迢递渐来,她触及浑身便是一颤,自发启齿承迎,这方寸之地即刻被他占在唇下,翻搅吮舐,辗转进退,于此肃然殿堂中,朦胧氤氲着细密而又喷薄的……红尘气息——
阿妱偏过头,长长吁出一口气,他的唇落在她一侧颊边,复往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衔了一点颈间的娇嫩在齿端缓缓碾磨,有些痛又痒,昨夜纵情的记忆颠倒重来,她身上慢慢发烫,不可自抑地将他搂紧,“师尊……”
她难得羞涩,“……留痕的话,会被看到……”毕竟今天来的人太多。
微凉如玉的指尖抚过颈侧,他声音低低,“这般,便看不见了。”
阿妱搂着他抿唇一笑,谁能想到,仙人玄妙的术法,竟用来做这种事。
“师尊,我想和您一道去。”她腻在他怀里,“带上妱儿罢。”
知道她一开始就打着这主意,左慈并不意外。
“绣衣楼内外诸般事务可曾完尽?周垂几地还待监察,你如何抽身?”
殿下早有准备,“楼中要务来时我就打理好了,其余已交托给阿蝉,她素来沉稳周全,十天半月应也无事。”
“再说,途中不是还要经过偃师么?也当巡察了。”少女爱娇地蹭他,“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晋郎,晋郎……”在他耳畔唤个不停。
盘算的这样彻底。
左慈抚抚她的脑袋,唇角无奈地一勾,“罢了,都依你。”
阿妱很开心,捧着他的脸亲了亲那个轻浅的弧度,“时辰还早么?”她问。
“怎的?”
她的手探入雪白重襟,“嗯……想再来一次。”
……
半刻钟后。
二人步出宫门,照壁翻转,阿妱乍见眼前阵仗,顿觉双目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辆华美巨大的马车占了几乎整条行道,飞金作顶,错采流丹,四角垂琉璃宫灯,车前饰琳琅玉帘,更套有六匹赤色纯然的云骥秀骐,就连马辔上都镶珠嵌璧,煌煌奂奂间,尽是迫人眉睫的豪侈之气。并继此奢丽主车之后,还随行五辆副车,亦皆髹彤配玉,辉炜发照。另有十数人身着青衣夹道而立,垂首恭礼。
阿妱的眼睛捱过了四射的华光,转而盯上那六匹红马,深深皱眉,不知旁人见了会不会以为这是来接亲的?
后面那几辆车若有所觉,纷纷打起车帘,“哗”,又是一片生花颜容。
阿妱没空看。
众人还未出声,便听得她诚恳地问了左慈一句,“师尊,您能把它们换个色么?”
香茶(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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