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来数去,汉军的拳头最大,刀锋最利,声音最是铿锵有力。想挑战汉军主帅的权威?先摸摸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非常时行非常法。”
同胡人打久了交道,桓石虔、谢玄和王献之的行事作风都有改变。如若不然,也不会说出“弓弦所及,皆为汉土”之语。
焉耆的战报送到姑臧,桓容自是大喜。
“善!”
谢安和王彪之皆抚须而笑。
无他,大军西征,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出力不小,事后论功行赏,两家都能更进一步。建康不论,单是西域商道上分得的利益,足够数代取之不尽。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桓汉始终牢牢占据西域,甚至一统华夏!
想到这里,谢安和王彪之缓缓敛起笑容,眸光微沉。
长安,秦氏!
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有什么表情,却能读懂对方眼神的含义。旋即调转目光,齐齐看向桓容。
桓容正巧放下战报,抬起头,看到两枚帅大叔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
本能的上下看看,表情中浮现疑惑,没哪里不对啊?
好在谢安和王彪之的“异常”并没持续多久,很快放缓表情,开始商议焉耆和高昌的官员安排。
随驾巡狩的郎君,已有十余人在边州和吐谷浑出仕。高昌和焉耆是新下之地,都需要朝廷派遣官员。桓石虔上表桓容,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人。
桓容掰着指头算算,坑多萝卜少,不好安排啊。
再有一点,大军出征日久,将士必定会思念家人,调拨新军迫在眉睫。驻扎在西域和吐谷浑的将士不能归家,同样要想想办法。
桓容捏捏额角,要不要实行轮换制?
这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是不少,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必须从长计议。至少要请教桓冲和桓豁,郗愔那里也该讨教一番。
“龟兹臣服纳贡,无妨许其王子及贵族子弟入建康书院。”谢安提议道,“其国书有言,久慕汉家文化,恨不能同大儒当面。拳拳心意如此,总该体谅几分。”
嗯?
桓容抬起头,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谢安。
这话几个意思?
是他想的那样?
谢安微微一笑,一派仙风道骨。谪仙之态,恰似不食人间烟火。好像刚刚建议龟兹送质子的压根不是他。
桓容沉吟两秒,开口道:“此议甚好。待还朝之后,朕会同范公一叙,于建康再设书院,专授外来求学子弟。”
谢安给他提了醒,质子送来还不够,必须要进行“传统礼仪”教育。按照后世的话来说,洗脑。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
质子必须有,书院是不错的理由,但“农夫救蛇反被其咬”的事绝不能发生。
桓容一边考量,一边将所想说于两人。
龟兹如此,其他胡部亦然。
今后的地盘会越来越大,遇到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质子入京算是权宜之计,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可依此行事。
质子被视为弃子?
无妨。
桓容笑着表示,有朝廷为后盾,大可回去同兄弟争,撸起袖子开片。
乱起来没关系,朝廷必定出面做主!作为建康推上位的国主和首领,想要维持统治,上位后究竟该怎么做,不是太笨都该一清二楚。
“两位以为如何?”
无语的变成了谢安和王彪之。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位天子的了解还是太少。
太元二年十月,焉耆并入桓汉。
龟兹向桓汉称臣,首次遣使入贡。正使为龟兹王长子,同行有数名龟兹贵族子弟。
据史书记载,这行人进入建康,为建康繁华震慑,仰慕汉家文化,主动请入书院学习。数年后回到国内,为“两国友好”做出不小的贡献。
后世史学家对此有多种评论,赞者有之,毁者同样不少。究竟相信哪种,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太元二年十一月,桓容离开凉州,启程返回建康。
同离开建康时相比,随行的人员数量减少大半,伴驾的士族郎君更是一个不见。倒是胡族骑兵多出三百人,都是从吐谷浑各部挑选出来,护卫天子的勇士。
秦璟已于两月前返回西海郡。
临行之前,苍鹰送来一封短信。桓容匆匆赶到城外,八千骑兵早飞驰而去。
在城头眺望,仅能看到远去的洪流,仿如翻滚的黑色巨浪,压根分辨不出,那个玄色的身影究竟在哪里。
当日,桓容在城头站了许久,直到手脚冰凉,人被晚风吹得有些麻木,方才一步步走下城墙。
整个过程中,腰背始终挺得笔直,表情一片空白,瞳孔漆黑,似乎千年的寒潭,冻住所有的情绪。
一夜之后,桓容恢复正常,再不见之前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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