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连】
「你是认真的吗?biodynamicwine。」我问,视讯电话里头的凯只是微微一笑。2007年的春天,我在东部的民宿接到这通电话。
「是啊,在标准程序之外,我想使用不同的作法。」凯回应。
「拜託,那么多土壤专家都做过了那么多研究了。」我没记错的话,有个奥地利哲学家在1924年提倡这个作法,藉由生物力学上的方式,来让栽种葡萄树的土壤有着更棒的风土条件。大多数这类作法不被多数人青睞,但近年来已经有显着的成效,至少在病变上的处理,都可以有效保障。
主张生物动力法的人认为,它能「真正体现產区的风土」。然而大多数情况下,这类葡萄酒的口感与普通酒相比并无特别之处。
此类作法,会在葡萄园中施用一些植物、动物、矿物类的『元素』,在牛角中放进牛粪和硅石,在冬天夏天把他们放进泥土里6个月左右。接着再将牛角挖出拿出肥料和硅石,再用水稀释,并作为喷洒泥土的肥料,这种物质对葡萄的健康据说极其有益,酿造出来的葡萄酒也更具有矿物味道。另外还有炒过的茶树叶子洒在土壤表层,帮助葡萄树提高免疫力。
当然,就以现在的生物动力前置准备(biodynamicpreparations)也有标准化作法,从501至508有应用于堆肥的选项中,我在猜这混蛋应该在打歪脑筋。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英文名字应该叫作perfume:thestoryofamurderer。」凯问我,我想不出来这跟这种红酒有什么关係。这部片我在台湾看的,片名应该叫作香水。
「看过啊。」
「当我有一天看完时,我才发觉我们也能这么做。」
「别那么快扯上『我们』好吗?」我说。
「小连,是你一定可以的吧?」
「少来。」
「没有你,我还没逃出来呢。」他露出感恩的表情。
「我知道啊,跟这有什么关係。」
「我不敢说这有什么用,只是我们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试验。」
「别傻了,你要在酒标上打上『biodynamic』可是要经过严格验证呢,国际认证组织怎么可能放过你?」
「就是因为已经做好了『打算』才打给你啊。」他露出诡异的笑。
「所以连『沟通』都已经做好了?」我心里已经在计算价钱。
「我们的老闆就像是个落后的二流选手,只能想些旁门左道啦。」
「前人这么做都是有道理的,别傻了。」
「所以你到底干不干啊?」
「拜託,我要怎么拿给你呢。想要『那种东西』,我不信法国境内的人没办法做到。」
「我需要专家,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依据我需要的骨头、部份大体、粪便程度来交货?」凯已经侃侃而谈。
「所以我就要接受你这疯子无理的要求?」我冷淡地说。
「别这样。」
「好吧,先送来报价单,根据我的传统。」我冷冷地笑。
「太好了,就知道连大师不会弃我于不顾。」
「所以这还在研发阶段吧?」
「目前只有规划一部分土地而已,就是拉低部份產值来进行研究。」
「那我可以准备多久?」
「有没有可能两个礼拜就可以索取一些范本?」凯大言不惭地说。
「我要自己飞去法国吗?这可不像一般的走私。」
「连大师,法国这边有很多落脚处等你呢。」
「不了,那还是帮我用老航班路线。」
「舟车劳顿的太麻烦你了。」
「我喜欢这里,没办法。」虽说大多数人认为外国月亮比较圆,但仍然无法改变我的想法,定期的法国观光旅游只能纳入我的规划行程。
「那就两週后见啦,我会把细节传给你。」
「记得别犯笨蛋会做的事。」实际上现实世界的人不搞多重转寄这一套,只要把行话进行美好包装就好。这世界有太多现代文盲,因此拥有文学素养的犯罪者才能在当道当代。
那晚我望着美好的景色,开了一瓶疯子凯曾经给我的biodynamicwine。单凭我这种拙劣舌头,完全品嚐不出差异,这有可能吗?我开始认为这只是凯临时喝酒醉开的玩笑。
【2013年。连】
这差事一开始是美好的,
至少我保持着我喜爱的节奏。
一如往常地相识、恋爱、热恋、轻而易举的得到猎物,
接着再根据客户需求进行一些艺术雕刻手术。
这一类的知识是需要非常多的经验淬炼,至少解剖技术除了学理上的知识以外,更注重了『气』的延展,下刀的时间与力道都跟物品时间有关。这些都会影响最后的成品结果。
我在2007年交给凯的第一批成品当中,
私自地为他设计一些参数,来最佳化我的处理流程,
当然,这些流程根据他们栽种结果已经有了犹如演化的演进。
这种差事一旦多了,就会影响品质,
这是我再三告诫凯的。
这种差事很棒,虽然我不缺钱,
但是每份收穫除了优渥的薪资以外,
还能品嚐出自于双手中的感动。
这种修復土壤机制的葡萄酒真的会有差异吗?
至少我在喝下第一瓶之前都不会改变观念。
接着,我跟凯还有有钱的老闆都被那衝击给耗损青春。
奇异的风土,带有韵味的味道,
喝过一次就知道绝非凡间作品。
前三年,我们都在口味上的开发不断精进,
直到最后我们才发现,参数已经多到无法最佳化,
因为每份『素材』带来的惊艷与元素根本无法轻易量化,
每一次新的素材就像是带来全新的改革与创新。
这是我在多年洗心革面之后,获得最完美的工作。
将才能之极限与品嚐之美好结合的工作。
但一切都被那傢伙给毁了。
马歇尔帕克(michelparker)。
这种美好一旦给味蕾超于常人的品酒师品嚐,
那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他的评价总是业界的风向球,
他在一个宴会上恰巧碰上凯的老闆,
再三推託之下,喝了一瓶我2009年很满意的作品。
2009年是近年有名的伟大年代,
因此我在那个年代也选了十大最香甜的素材搭配,
想当然,凯的老闆自然端出最过份的biodynamicwine。
那支我想独自珍藏的作品,
一直到现在都怀念的作品。
「我喝的是红酒吗?骗人的吧?」
「这是骗局,这不可能是红酒。』
「你说谎之前有照过镜子吗?」
「如果这真的是红酒…」
「我坚持这支红酒不能被评价!」
「一旦评价了,就将否定过去所有歷史的美好。」
『犯规之红艳』-马歇尔帕克的称呼。
唯一一个马歇尔帕克放弃评价的酒,也是大多数不被公开场合谈论的酒,因为马歇尔帕克对此感到职业厌恶,喝了那支『犯规之红艳』就多次退居幕后的马歇尔帕克影响了这几年的品酒活动。
这事情乍听之下似乎是好事,但是套在我身上就是一场悲剧。我跟凯多次争论过这个话题。一年提供八份素材是我的极限。用一个半月发芽一个从无到有的爱已经近乎苛求。但凯摆明跟我说,时程必须要缩短,订单已经超乎他们的想像,他们打算将大部份区域都实行这种新型素材的土壤修復。
因此这三年是我的创作低潮,一年需要產出近乎五十样素材的我已经进入了半自动化流程,对于女孩,我採用最有效率的见面方式、接触方式以及斯德哥尔摩症候群(stockholmsyndrome)手法来完成目标。因为如此,我的工作室从一层公寓扩充成一栋楼,再扩充成整条街及整个社区。
被品酒师与业界人士称讚的凯自然已经被冲昏头,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素材品质美好的根基。
虽然这已经进入了偽科学范畴,基于我的范本数也仅仅只有一百多个,谈不上统计的领域,但经验告诉我,只有曾经生前享受美好的爱的素材,才能激发出土壤中最真实的风土。
被2009年宠爱的我们,怎么还能接受过于平淡的素材呢?那些还没品嚐到恋爱甜美的女孩,要怎么才能盛开美丽的花朵呢?我不停问自己,这样的为做而做,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初衷?
这样的作品变得有些生硬,所有的作品都输给了2009年的完美之作。虽说如此,那些品酒师与凯仍然喜爱这样的作品。我不禁好奇那样的土地是否只要经过『人』的陶冶与催化过后,就能获得葡萄酒最高境界『天、地、人』?
这样的困惑不断切割了我的味蕾与神经,
一百七十份作品过后,我的创作生涯似乎走到了终点。
直到那个女人意外闯进我的生活。
看似平淡的外表却蕴含着危险的眼神,
当我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就嗅到了。
『绝对是偽装的吧?』
这名叫小曼的女子,
才不是楚楚可怜的女孩而已。
你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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