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乔吃饱后，重新叫了一份，拿起相机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她拍照时，盛阳就在旁边边吃边看她，没有出声打扰。
    当江念乔坐下来回看照片时，盛阳已经跟店老板闲聊起来，他好像跟什么人都能聊上两句。
    店老板看上去四五十岁了，性格温厚，没一会就开始给他讲解起店内小吃的选材配料。
    江念乔认真听着，丰富探店素材。
    等拍得差不多，江念乔开始对这些小吃犯难。
    她刚已经吃撑了，现在完全吃不动了。
    但食物不能浪费。
    她转头看向正在店内闲逛的男人，犹豫着鼓起勇气问道：“盛先生，你还吃得下吗？我这些都还没有吃过。”
    盛阳转头看向她桌面的食物，摸着微鼓的肚皮，毫不犹豫道：“吃得下！”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江念乔递上筷子，感激道：“谢谢你帮忙，不然就浪费了。”
    盛阳大大咧咧道：“我刚还想叫点东西吃，你这是雪中送炭，该说谢谢的是我。”
    江念乔放松一笑：“那你慢慢吃，我去找老板问点事。”
    “好的。”
    江念乔走到柜台前，结完账，询问老板介不介意她在网上发布关于他家小吃的帖子，老板人很好，摆手说不介意，还感谢她帮忙做宣传，那她就可以放心整理照片发布了。
    她回到位置，跟盛阳说一声她要走了。
    盛阳忙放下筷子，清澈笑眼透着几分紧张道：“能不能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江念乔含笑摇头：“你不用这么客气。”
    盛阳不舍放弃继续道：“相逢就是缘，那……交个朋友？”
    江念乔想到什么晃了下神，定神后她拿出手机准备打开微信，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她有些尴尬，同时心里又松了口气。
    她真的是很不擅长拒绝别人。
    盛阳心下遗憾，却没有强留电话号码，而是安慰她道：“如果有缘再见，那说明咱们注定要成为朋友，到时候再交换联系方式。”
    江念乔对他的观感更好了：“那，有缘再见。”
    盛阳目送她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夜色中，懊恼又叹息，傻子，你又错过一个机会了！
    江念乔走在热闹嘈杂的古街里，她仰起头，夜空湛蓝星斗璀璨，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夜晚。
    她独自在学生街里的担仔面店里吃晚饭，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没带手机。
    就在她局促着想把学生证押给老板，换取时间回宿舍拿钱时，二楼走下两个男生，为首男生拿出手机扫二维码时，刚好听到她与老板在沟通，他口吻自然道：“楼上8号桌两份担仔面加这位女生的一起付了。”
    江念乔看着对方侧脸愣了下，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撩起皮门帘子，走了出去。
    她背上书包立即追上去。
    “同学，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男生转身时，他的同伴让开一步，眼神带笑地在两人身上逡巡，写满了八卦。
    江念乔心跳很快，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和主动。
    “不用，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下次再见，你请我喝瓶水就行。”
    男生说完刚好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前朝她颔首后便继续朝前走，他同伴笑道：“不用放心上，他就是日行一善而已。”
    江念乔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这是她第二次遇见蒋牧尧。
    第一次，他帮那小妹妹，第二次，他帮她。
    也许对他来说，她们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他不知道，他像是一道穿堂风，无意却偏偏孤倨引山洪。
    江念乔眼底透着悲凉，回忆很美好，是她不能磨灭的悸动和欢喜，只可惜，风不会为她而停留，他的征程是无垠的天地，想要禁锢他，就要承担被吹得粉碎的后果。
    海城。
    蒋牧尧刚回到酒店房间，就收到周铭成的信息。
    【放纵不羁笑点低：你带人出去旅游了？浪漫啊！我听说梵城茶叶不错，带几斤回来，我孝敬孝敬我家老爷子。】
    蒋牧尧挑眉，这家伙八成又是喝醉了。
    今天他心情不错，长指轻敲屏幕回复。
    【蒋牧尧：你在说什么梦话？我人在海城盯着比赛，哪有闲心去旅游。】
    他脱掉上衣，准备去洗澡，屏幕又亮了下。
    【放纵不羁笑点低：我看到念乔发朋友圈，以为你也去了，那没事了，小的告退，您忙。】
    周铭成提到了念乔，蒋牧尧想到什么退出聊天窗，往下拉列表，拉到很后面才找到她，一如昨天，没有红点，很安静。
    他扬起眉有些意外。
    他回想周铭成说的话，点开她头像，进入朋友圈，第一条便是她今天发的。
    【苍苍：灵魂和身体，总有一个要在路上。】
    配图是梵城东街的地标建筑。
    之前她做什么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今天吃到什么好吃的，路上看到一只狗很可爱，或者分享网上的笑话，就算他没有回复，或者有空时才断断续续回复她，她也乐此不疲，以至于他虽然不在她身边，却能时刻了解她的动向。
    今天是第一次，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动向。
    他心情无端烦躁起来。
    这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当习惯养成后变成生活一部分时，一旦有什么变数，都会让人不舒服，而蒋牧尧又是个讨厌未知变数的人。
    蒋牧尧紧紧盯着手机，点开与江念乔的聊天窗，按下视频通话。
    视频铃声响了三四遍后显示无人接听。
    也许她在洗澡，等会她就会回拨过来。
    于是他放下手机进浴室洗澡。
    结果等他洗完澡出来，手机里一大堆恭喜他今天旗下战队进八强的消息，而那个趴在地上一脸无辜的起司猫头像仍是安安静静。
    蒋牧尧眉头微拧，再等等。
    另一边，江念乔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就开始整理照片编辑文案。
    这一弄就到晚上十一点多，她困得眼皮都快打架了，保存完稿子，她把笔记本电脑推到旁边，掀起被子盖住上身，没两秒就气息均匀，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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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乔：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