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早饭，江念乔味同嚼蜡，她胸膛空荡荡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情绪低郁，机械式地往嘴里填东西。
    蒋牧尧一直在接电话，没有留意到她过分苍白的脸。
    她也没注意他在和人讲什么，直到肩膀被他轻拍抬起头时，她才看到他眉心紧皱，深邃眼眸里浮现抹歉意。
    “战队出了点事，我现在要立马去处理，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江念乔抿唇片刻，才抬眉认真看着他：“不能陪我过完这个生日再走吗？”
    蒋牧尧定定看着她，以前这种计划临时改变的事常有，通常她虽然依依不舍但会识大体，不会让他为难。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甚至，表情透着不解和不耐烦。
    江念乔垂眸自嘲地勾了勾唇，再仰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平时的笑意。
    “跟你开玩笑的，快去吧。”
    蒋牧尧眉头松缓，她向来懂事识大局，不像圈里人养的那些小明星又作又闹，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跟她处这么久的原因。
    “飞机三小时后起飞，我现在送你回公寓还来得及。”
    她轻轻摇头：“不用，我和佩佩璐璐约好去逛街。”
    蒋牧尧揉揉她的乌发：“好，那你们好好玩，花销都算我。”
    说完他眉眼都轻松了，似乎这样对她就没有亏欠般。
    江念乔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很轻地笑了声，眼眶却不自觉红了。
    如果他有心，就会知道她今天的时间全部都是他的，她怎么还可能会和朋友有约？
    他不深想，是觉得没必要。
    一个床伴而已，不值得他上心。
    露天小酒馆里。
    陆璐拍桌子怒骂：“蒋牧尧这狗男人，不对，人都算不上，就是个禽兽，你对他这么好，他竟然敢这样对你！”
    陆璐在一旁骂骂咧咧，郑佩佩没有那么义愤填膺，她看向失魂落魄的好友，平静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江念乔背靠藤条椅，仰头看着星空：“以前追着他，再苦再累再委屈，都觉得没什么，因为心里有目标，融化他，让他眼睛心里有我，但三年过去了，好像并没有改变他什么，而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时常会陷入迷茫，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我已经快失去了支持我往前走的目标了。”
    当信仰有了裂缝，就开始怀疑，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你们知道吗，最让我难过的，并不是他答应程瑜送她同样的项链，而是当他说要走时，我竟让他在自己和他的事业二选一，我竟把自己放在这么卑微的位置，我江念乔什么时候需要依靠这样的取舍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郑佩佩无情道：“是你把选择权放在了他手上。”
    江念乔苦笑：“是的，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我除了睡觉，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会想着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然后开始悲伤，生活好像除了他，其他都是次要。而我我陷入了情感里的自我感动和自我攻略，渐渐迷失了自己。”
    “我失去了自己，变成尘埃落进土里了。”
    陆璐看着她平静地把伤口扒出来给她们看，心里揪揪地疼，她握住好友的手心疼道：“乔乔，别说了，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郑佩佩是她们当中活得最潇洒最理智的，她  直白问道：“那你今天是醒悟了，准备放手了，还是只跟我们诉诉苦，明天睡醒了继续追着蒋牧尧跑？”
    江念乔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就算是一条狗养了三年也有感情，何况是人，我需要点时间，把自己投放在他身上的感情剥离。”
    陆璐双眼泪汪汪：“乔乔……”
    郑佩佩却笑了，举杯：“那提前祝贺你，脱离苦海，早日上岸。”
    江念乔与她碰杯，红唇弯起：“谢谢。”
    陆璐隐隐觉得，她那个光彩夺目的江念乔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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