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爸爸很为难,「你确定你真的不会生气,也不会哭闹?」
「嗯。」我语气平静,其实内心正打算等等好好发洩一下,作为我一个微小的反击。
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么我诚实的意义何在?
「唔,好吧……」爸爸轻叹,「我之所以对你会没来由地抗拒和不信任,是因为你会让我想起你去世的母亲。」
他说,语气淡淡地,「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每次只要见到你,我总会想起她病逝的时候,我是多么地无能为力……」
「我讨厌那个无法保护好你妈妈的自己,却又懦弱地选择对你冷漠,因为只要见到你,我就好痛苦,甚至开始埋怨你,为什么你要长得跟你母亲如此神似,明明我都知道、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他痛苦地低声诉说着。
「难道就只是因为这样而已?」我冷声问道。
「就只是这样而已。」电话那头的爸爸好像苦苦地笑了,「哈,你也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吧?」
「是啊,」眼泪再度涌上,我抽噎着说,「差劲死了,讨厌鬼!你这种爸爸,不如不要有算了!」
爸爸没理会我的谩骂,「你哭了!?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哭吗?」
「我答应你?答应了之后,我遵守个屁啊!」我失控地大喊,「你不是不喜欢我?那我就如你所愿,变成一个讨人厌的人啊!」
「什么?」爸爸慌乱地询问,「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讨人厌的人啊,一直以来伤害你,都是我的问题……」
「你也知道是你的问题啊?」我冷笑,「那你为什么不改?啊?」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爸爸只是酸涩地应声:「因为,我不想再想起自己的软弱,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所以呢?」我气得身子发颤,「所以你就可以藉保护自己之名,狠狠地伤害我吗?」
「你知道被误会有多痛苦、有多难受吗?」我抹掉眼泪,眼眶却马上又湿了,「你不想受伤,我就想吗?你凭什么让我承受这些?」
爸爸沉默不语,而我则缓缓地又接了下去。
这一次,我的声音很轻很轻。「我长得很像妈妈,那么为什么,见着我,你不曾想起我们快乐的回忆?」
爸爸仍然没有接话,我只能听到他微微的呼吸声。
半晌,他压抑地哭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是我,不断地把自己的痛苦发洩在你身上……」
「知道就好。」我无情地掛了电话。
在墙角处蹲下,我无措地啜泣起来。
原来,我必须受这种苦,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妈妈。
这算什么?
长得像妈妈是我的问题吗?你无能为力是我的问题吗?你不想面对自己的软弱,这种鸟事是与我何干啊!
愈想愈生气,脑子被怨气给佔据,我不理智地想着,那如果我就这样死掉呢?大家会不会比较轻松?
白苡梣和爸爸,应该会更快乐吧。
如果我就这样死掉的话……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打算去拿把美工刀之类的……
驀地,舒洛的脸闪过脑海。
「天然呆学妹。」
「沉若茵!我绝对会让你加入轻音社!逃跑无用拒绝无效!」
「早安呀,我来接你上学。」
「欢迎来到轻音社。」
「让流言满天飞如何?我就不信她们还敢碰你。」
「在我说完这些的时候,我很开心……没有在你的眼里,看见同情……」
「有、平、安、送、你、回、家、就、好!」
舒洛,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想念你噙在嘴边的那缕温柔,想念你含在眼底的那抹笑意……
泪水拚命地掉,寻死的念头没了,馀下的、仅是思念的苦涩。
「怎么会只剩下自己还不想认输
用尽力气用笑撑住说好这次不许哭
怎么会连难以呼吸还不说痛苦
武装自己从不失误却比任何人无助
当时间不为谁而破例让爱延续下一集
你可不可以轻轻的松开自己
就算你想放弃也可以失去也可以
别再步步进逼不留馀地爱只会窒息
就算多难捨的过去最后还是会过去
怀念的拥抱和那体温用微笑平息
就算你想流泪也可以任性也可以
别再苦苦压抑锁上情绪心会更封闭
就算多难捨的泪滴最后不让你沉溺
就算一个人至少还有自己」
希望这一首曾让你不再忧鬱的歌,这一次,也能带给我一点力量……
#作者嘮叨:歌一样是「也可以」。
Chapter 06.失信的缘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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