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直直地看向了韩音枫。
    可韩音枫垂下了头，让我无法看清他的心情。
    「...你...在开玩笑吧。」最终他淡漠的声音传出。
    我的手指微微一抖，紧紧地咬住了唇。
    既然已经説出了口，如果说是在开玩笑，哪岂不是很可笑？
    因为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很清楚，这只是为了打破尷尬的手段而已。
    可是如果我说这只是开玩笑，以后的我们，大概只会形同陌路吧。
    我不想要这个结果。
    要么接受，要么拒绝。
    我不愿意要一个不清晰的答案，让自己永远遗憾。
    「韩音枫，我是认真的。」
    我没有移开目光，淡淡地道。
    「你只是在开玩笑...你...只是受到刺激而已...我们...我们以后再聊吧！我...我现在赶时间！」
    他慌乱地説完，竟然就站起身走了。
    不能就这样！
    不能就让这成为答案！
    我满脑子都是这两句话，迅速从钱包抽出两张钞票拍在桌子上，追着他跑出去，「不用找钱了！」
    推开玻璃门，看到韩音枫的身影已经几乎要走出了我视线范围内，我不假思索地追了过去。
    就快要追上时，我思绪一转，放缓了脚步，在他身后跟踪着他。
    我就是想要看看，他会去做甚么。
    跟着他在大街上晃荡了好一会后，他突然脚步一转，走到了一个较远的公车站。
    我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然后在不远处用灯柱挡住自己。
    很快就有车来了，我放下头发，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上车后躲在了人群之中，总算没有被他发现。
    「下一站，灵山。下一站，灵山。」机械的声音响起。
    车门打开，我看到韩音枫走了下车，马上跟着闪身下车。
    然而，我的脑中却思绪万千。
    灵山的标志性建筑就是灵塔。
    或许可以说，正式因为有灵塔，才会有灵山，因为一般人到灵山的目的都是去灵塔。
    而灵塔是一个专门放骨灰盒，供人祭拜的塔，规模堪比一座山。
    那么...韩音枫来这里的目的，是甚么？
    会是来...祭拜苏馨吗？
    我脚步一顿，不知道是否应该跟下去。
    可是灵塔的大门已经在我跟前了。
    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回去。
    我抿了抿唇，更加小心地跟了进去。
    韩音枫走着楼梯上去，我也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跟在他身边，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七层。
    灵塔的每一层几乎都是一面墻，两排墓碑，一面墻，再两排墓碑这样的佈局。
    而刚好，苏馨的墓碑是在一面墻的边边位置，这让我得以继续躲在另一面墻边，看着韩音枫的背影。
    静悄悄地把书包放下，我才悄然探头，仔细地打量起墓碑。
    墓碑上上那张黑白照中，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温婉地笑着，那双眼睛温柔地看着前方，似是要透过照片，永远地看着这曾经呆过的世界，看着她所爱的人。
    能让韩音枫倾心相爱的女生，想必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女生吧。
    上天确实是不太公平。
    这么多坏人它从来不收，却喜欢让善良的人离开这个世界。
    一直站到腿有点麻，我才听见韩音枫的声音响起。
    「馨儿...我很想你..」
    「我真的很想你...」
    他颤抖带着鼻音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里。
    原来他哭了啊。
    我的心有点酸楚，却知道自己没有妒忌的资格。
    对，我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突然，我觉得有点意兴索然。
    这么坚持要一个答案干嘛？
    看看韩音枫对苏馨的深情，我还能期盼他会喜欢我吗？
    我拿起书包，不愿再继续听下去。
    我...真的听不下去。
    「馨儿...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我的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