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问:“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结婚?”
晏钧男正视着她的双眸,重重点头。她一挑眉,眼里顿时蓄满了光,“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以前你有过多少桃红柳绿我不管,从今往后断个干净。你既然开了口,那就别拿婚姻作儿戏。我不会背着你胡搞,你也别再乱来,做得到吗?”
那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就那么直勾勾打过去,晏钧男眉眼温软地望着她粲然一笑:“好!”
楚嫣然兀自不动声色,打量半晌,终究叹一口气,身子软软的靠过去,温暖的怀抱溺得她声音都带了撒娇语气,“我信你,不准骗我……要是有一天,让我知道了你对我三心二意,我就杀了你!”
晏钧男听了,爽朗地一笑,低身抱了这软玉温香几步踱到床前,两人交迭一处,春色横生。刚才扣好了的衬衫,早就不知不觉被蹭开了,那一片梨花堆雪似的腻腻凝脂刺得他满眼满心的热,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带着炭烧般的温度,“咱们俩从新来过,我发誓,今生今世此心不渝!”
楚嫣然仰面看去,指尖去触他的眉心,“你少来酸的,我可不是开玩笑……”晏钧男笑得更加暧昧起来,蓦地捉住她的手指,含在口中。
轩窗不知何时又被吹开了,春风入罗帷,绣幕掩映下,一对交颈鸳鸯正被翻红浪。
晏家的门庭比之当年,早已高了许多,故而住所也不再是多年前的大院。可进得门去,仍是那番岁月静好的模样,楚嫣然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悲辛。晏钧男觉出了这细微的异样,与她交缠的手,又紧了紧。她不禁侧头去看,晏钧男露出一个和煦安然的笑给她。
晏家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归来一般,三口人全都守在家里,晏父两鬓虽然生了许些华发,却也老当益壮,他像许多年前一样,没有生硬的客套,没有冷漠的疏离,招呼她并全家人去茶室喝茶,一如既往,谈笑风生。楚嫣然呷一口着茶,越发觉得自己的抉择是值得的,这样的阖家欢笑其乐融融,是她期盼多年的场景。
晏父一边斟茶一边关切道:“嫣然啊,回来了就多住一阵子,这些年,北京都大变样了。让钧男带你好好转转……”
楚嫣然扶着茶杯,含笑道,“好啊,我还想多跟伯父下几盘棋呢!”
说到这儿,突然发觉晏家四口人都在看自己。楚嫣然顿时意识到什么,不免有些促狭,面颊也开始绯烫,她低着眉头,终于小声叫道,“爸爸、妈……”
晏父这才笑逐颜开,丁巧云也笑道:“傻孩子,回家了还拘束什么。”
她看向晏钧男,会心一笑。她的左手仍被晏钧男攥着,从渝州到北京这一路,他都没有松开过。回来的时候,他说过他不会放手,这一刻,她信了。
午饭后,晏家二老就迫不及待地塞了户口本,催他们去民政局。看着两人的车子渐行渐远,站在门口晏父与丁巧云也相视一笑。见身旁的女儿仍旧傻笑,晏父爱怜的摸摸她头顶,慈声说,“晓柔啊,以后不准捣蛋了知道吗,不然看你嫂子怎么教训你!”
晏晓柔不服气地翘翘嘴:“哼,才不会呢,我嫂子小时候就跟我好!”她一边跟父母往家里走,一边又问,“对了爸妈,哥哥他们回来,你们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啊!我竟然一直不知道,要跟哥哥结婚的是嫣然姐,她不是好多年没有消息了吗?”
丁巧云听到女儿发问,不仅皱起了眉头,她轻声叮咛道,“晓柔,你嫂子这些年不容易。以前的事,尽量少跟她提,也少去问。她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哥哥对她好……”说着,又对晏父说,“你先去忙吧,难得咱一家人都在,我跟闺女说会儿话。”
晏父冲妻子微微颔首,举步上楼向书房走去。他想起几个月前,也是这样一碧万里的天,晏钧男突然郑重其事地回家来,他说爸,我应该见到了嫣然,楚嫣然!
那一刻,多年泰然自若的晏父,面上忽的多了惊诧的神色。十年前,还是小姑娘的楚嫣然总来家里,超脱年纪的慧黠通透,与她声名在外的顽劣事迹截然不同。他将一切看在眼中,看出了儿子对这小姑娘与别人不同,也看出了楚嫣然早熟的心理以及离经叛道的本性。是以一次日常谈心中,他试探性地说,“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学习,而不是眼高于顶盲目尝试,你这才刚毕业,趁热打铁出国再深造几年未必没好处,你觉得呢?”
那时候晏钧男只是怔一怔,最终点下了头。晏父立时心中了然,所有的玄机,他都猜到了。
岁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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