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刊时间迫在眉睫,最近工作室已经在网站上发布声明:关于签售、时间地点、摊位编号,一个个都标示清楚,评论的声浪一波大过一波,回响还挺高。
孟云昔把当天会去的几个重点人物叫过来开会,人齐了之后开始一个个重点盯哨:「第一天我们主要是办如墨的个志本签售,榕榕跟寧仁都在场帮忙一下,场面可能会很乱,这一次他们两个都第一次开放签售,粉专都要炸了。」
云姊的表情相当矛盾,整个眉头扭曲在一块,嘴角的笑意却压不下去,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心照不宣,在无形之中达成一种共识:当作没看见。
工作室一直以来的口碑都不错,底下作家绘师不多,但重在质,每个随便往外一喊都是不少的价码。场售一直以来的销售都不错,但今年愣是比往年多了两、三倍,也不怪云姊压不下兴奋又焦虑的情绪,真是奢侈的烦恼。
白沫当了先开口的勇士,幸不辱命地打断云姊的情绪:「那个云姊,我跟孟睿是一开始就要在那吗?还是我们要藏好等到签售正式开始之后再出现?」
云姊还没回话,席寧仁马上就着气氛懟上去:「藏什么藏?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反正你们没露面前,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路人或大神,有差吗?」
白沫连看都没看他:「我是问云姊呢,你是云姊吗?还是你什么时候变性改名去了,怎么没上报组织?我好准备个贺礼恭喜你啊。」
「你!」
「哎哎!那个云姊!那我跟寧仁第一天就直接在场内了吧?还有什么特殊工作安排吗?」
孟睿不动声色地朝陈榕榕竖起拇指,救驾及时反应快,尽量在酿成大祸之前免去不必要的战火。
「对,你们就在摊上负责收营跟顾摊,当天还会有好几个工作人员随行,补货跟买东西的事他们会处理好,你们看好负责领域就行。啊还有,看到白沫我就想到,你到时悠着点啊,别给我惹什么事端,孟睿你看好她。」
莫名被点名的孟睿只好应声,席寧仁还没来得及笑,就见云姊的炮火从白沫那转向,对准的就是他:「席寧仁你也是!少给我幸灾乐祸,你说你们俩什么样子?都几岁人了,还成天抓着人家小辫子不放,幼不幼稚无不无聊?学人家小朋友搞暗恋对象刷存在感呢?」
白沫:「……」
席寧仁:「……」
这一记直球砸得精妙,一次双杀两人,原本精力十足的白沫顿时萎了,奄奄垂下头,当足了背景板,不说话了。
孟云昔没去管那两人的心理运作,又接着交代工作:「孟睿。」
「我在。」
「白沫刚刚提的问题我想了一下,你们两个商量好就行,席寧仁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你们都没露过面,粉丝不知道你俩是谁,在还没签售前,看看你们要去哪里玩或晃晃都无所谓,记得时间到回来就好。」
「知道了。」
「对了,你知道要签一百张吧,白沫有没有跟你说过?」
「……有。」
「我知道同样一百张,相对而言你会辛苦些,但麻烦你多担待,难得一次纪念,以后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盛大的活动,至少短期内不会有了。」
孟睿没想要负隅顽抗的意思,人主编都说话了,一百张就一百张吧,大不了手痠痛个几天,还没病弱到直接残废。
笔画如墨这组解决后,孟云昔转身朝陈榕榕道:「你跟寧仁的签售在隔天,张数没有他们那么多,问题应该不大──」
听到张数没那么多几个敏感词汇,白色背景板瞬间满血復活,满脸不敢置信:「等下!我们张数不一样吗?你们是多少?」
陈榕榕回答:「五十张。」
白沫晴天霹靂,机械式地把目光转向云姊:「云姊,不带这样框人的,为什么他们只需要我们的一半?而且一开始你提五百,还是我一直说服你才勉强降到一百的!这不公平!」
孟睿的心里也不太平衡,但基于认为云姊有其他考量,他没有出声。
「因为他们的印製量只有你们的一半,还有问题吗?」
白沫的话噎回喉咙里,憋不出半个字。
孟云昔说得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你们比他们红,平时在那偷懒我都没说什么了,现在还好意思跟我吵这个?也不想想平常谁连面都不露,成天到晚躲在背后纳凉的?」
孟睿:「……」他感觉到孟云昔骂到一半,眼神往他这边飘过来。
敢情是把他也算进去了?
白沫的眼睛瞪得很大,显然没想到过往累积的罪状被一条条列出来,顿时没了底气,又继续当回她的白背景板。
孟云昔见这人终于没话好扯了,又继续道:「榕榕,到时你们签售的时候我有在粉专上先说明,因为本数跟白沫他们的确差有点多,所以你们的是to签,没问题吧?」
「没问题。」
陈榕榕显然先看过粉专了,脸上波澜不惊,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不过他旁边的另一个背景板就绷不住了,随即跳起来问:「那如果他们要求很奇怪的话或是台词特别长怎么办?」
「一般来说是不会,顶多就一句话的长度,真的有的话……」孟云昔双臂环胸,想了一下:「视情况斟酌吧。」
行,这下席寧仁彻底没了声音。
孟云昔逮着这个机会又多加叮嚀了几句,跟大家各自确认过时间后就宣布散会。
大家都走后,孟睿凑近白沫身边,低声问:「云姊刚刚说的到处晃晃的意思是逛摊吗?」
「是啊,你真没去过场次啊?」
「没去过,以前没什么时间。」更何况也没那个心情。
白沫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我以前看场地的时候你只是随便说说,应该还是有去看过的──噢也是,孟睿这人哪可随便说说,他可正经了。」
说着说着,白沫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跟平时那种刻意豪放的笑容不大相同,这次是真心实意笑着。短暂、转瞬即逝,孟睿大致能猜到她想到了谁,那个突然间不告而别、销声匿跡的人──『孟睿』。
白沫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换回了平时那张标志的笑脸:「基本上很多工作室都会相互合作,我们也有几间关係比较好的,通常会在贩售开始前进行换本,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因为有签售。我不知道云姊怎么想的,是要换给他们签名本还是如何,这都要等云姊决断才知道。」
孟睿没接话,嗯了一声,又问:「平时这些事都是谁负责的?」
白沫眼角弯弯:「你怎么不觉得是我呢?」
「不觉得。」
「哎,有个太了解自己的人就是难办。」白沫摊手,「平时如果陈榕榕有空的话就是她负责,席寧仁偶尔也会,但因为脾气太差,有次差点跟人干架,在那之后云姊就很少让他去了。」
只是换个本还能打起来也是够呛。
孟睿对这事没太大兴趣,白沫也难得没绕着点攻击某人,只是嘴角一勾,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
「说真的笔画大神。」白沫倏地凑到他身前,「第一次逛场刊,又是第一次签售,会紧张吗?还是说会期待吗?」
孟睿食指抵着下顎,磨擦了一会:「多多少少吧?我不清楚。」
他从来不去细想这方面的事,尤其是他人生中未曾体验过的。原世界的生活沉闷压抑,早晨醒来的天空灰濛濛一片,碰上梅雨季更不用说,外头加了好几层模糊滤镜,还有附加的水滴特效,看起来更灰暗了。
他鲜少有类似于期待或是紧张的情绪,那些东西被他归类在几乎不会触碰的范畴,用不着也碰不上。自来到这里,有些事情已经开始脱序,一点一点地產生微妙的化学反应。
例如有人问了他:你紧不紧张?
例如那个人是白沫。
哪怕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不清楚?」白沫瞇起眼,「你在那的生活是不是过得太无趣了?没有体验过这种情绪?」
他摇头。
「一点点也没有?就算一次也好?」白沫不死心继续追问。
他再次摇头。
得了,这次白沫挑起一边眉头:「这可不行啊笔画大神,那你这次得在场上待个够本了,不然你哪天不明不白回去了,我怎么跟我那个在墓志铭底下的姊妹交代?」
「……你差不多一点。」
白沫的话乍听之下相当诡异,实际上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流氓了些。要确切形容孟睿的生活,乏善可陈是最贴切的──写稿、参加访谈、赚钱、睡觉,了不起偶尔被陈筌佑间歇性骚扰,或是工作室有事找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额外活动。
枯燥乏味到难以置信。
要不是这人还有呼吸,都要以为是个死人──或许死人还比他更懂得怎么消遣娱乐。
「行吧行吧,你真那么在意我不说就是了。反正没什么特别的,当天你跟着我,不会迷路也不会出什么状况,儘管放心吧。」
白沫同志顶着孟睿狐疑的目光,嘻皮笑脸地保证绝不辜负组织信任,随后又板起脸,讲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浑话,才拍拍屁股走人。
孟睿看着她离开的风骚走位,视线只见一眼就不忍直视地别开。虽然来这里一段时间了,他还是无法把那货跟白沫联想到一块。
他的心里涌上一堆想法,每一种都说不明白,好像说得通又好像说不通,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最后笔画大神别无他法,极为艰难地把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到底是我没看明白青梅竹马,还是这边这个特别奇怪?」
二十、相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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