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母慌了手脚,海遥全跟他说了吗?「我我我……我也是……」
「妈,我说过希望你别管我跟海遥之间的事,我们交往这么长一段时间,除了一只结婚证书之外几乎就是夫妻,我尊重她爱护她,如果有人让她受委屈,我会讨回公道,绝对。」无论那个人是谁。
母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清楚自己生的小孩是怎样的个性,加上这段时间他明的暗的给她碰不少软钉子,相信她心中已有定数。
「其他人……真的不试试吗?」语气软化,还是不死心再问,这是作为一个老母亲的最后期待。
「如果任何人我都可以试试,你不会对这样道德败坏的儿子感到失望吗?」
这死小孩竟威胁她要去一夜情!原家祠堂上掛着一幅字帖,条条都是祖先遗留下来,要后代子孙恪守的家训,字字句句莫不脱离礼义廉耻。
就算孩子的爸去世得早,她自小也是这样教导他,成长过程中青少年时期难免与长辈有衝突,他没少挨她的籐条,他要争辩,她说不遵守家训就该打,其他都是废话。
现在,竟成了他反降她一军的筹码。
「妈,如果在你的观念里,认为要能为家族传宗接代的媳妇才是好媳妇的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话必须讲得够坦白,扣在传统的枷锁只能让母亲自已去解下。
「你很清楚我对海遥的感情,再这样相逼下去,别说盼不到媳妇,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会失去。」
那端传来哽咽声,母亲想哭又不敢哭,憋在心里头不上不下极难过,原介廷不忍,转而叮嚀母亲别忘了之前做的健康检查,他会亲自跟她去看报告。
结束通话,转身汪宣怀就站在身后,嘴角叼着菸仰起下巴45度角看他。
「吃过早餐了吗?你姊在厨房煮粥。」要她多休息,她说被折腾得反而没睡意,早早起床准备全家人的早点。
其他料理不行,传统的咸粥却煮得色香味俱全。
他手中拿着两罐饮料一丢,他伸出左手准确接住。伯朗咖啡,还是冰的。
「我们聊一聊。」
埕外就是整片稻田,唯一联外道路也是农用道路,拖拉机开在水泥路上,路面沾着一坨坨田里农忙完带上的泥土。
田里总有几颗生长得高低不一的榕树,树下摆着红色塑胶椅,是农夫休息纳凉的好地方,他们在最近的一颗树下落坐。
「你跟我姊吵架是因为你妈?」
原介廷斟酌开口:「我母亲说了一些对遥遥不公平的话,让她受委屈,我们现在暂时分居中。」昨天清晨他们没交谈太多,见面没三秒就拳头招呼。
「我听到传宗接代,不娶我姊还要她怀孕,哪来这种道理?」扳开易开罐喝了一大口,他妈的越想越气:「你去找隻母猪交配还比较快!」
「注意你的用语,还有,传宗接代一直以来都不是我跟海遥交往的前提,也不会是未来的难题。」
远方山嵐薄雾渐散,剩馀寥寥几丝细烟。「是我不让遥遥怀孕,你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
吐出最后一口白烟,菸蒂在脚下踩熄。「医生说的吗?」他知道老姊先天的心脏疾病,但几十年来也没大事发生,就这样剥夺她想为人母亲的心愿吗?
「心脏问题可大可小,我一丁点风险都不想冒。」但是,他的女人似乎不是这样想。
倩影在三合院门口探了探,搜寻到他们后朝这里走来。
踩着晨光,一头长捲发随着步伐飘盪,原介廷盯着她的左耳以下优美的天鹅颈,几小时前他还着迷地,对上头的小痣舔了又舔。
「结婚的事是我之前没设想到,不过很快的,你要改口叫我姊夫了。」
「话别说得太早,追我姊的人一拖拉库,未来又不一定跟你走下去。」未来的小舅子没半点惊讶,显然不看好他。
直捣深处隐忧,原介廷不动声色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昨天民宿来了一团从台北下来的贵妇团,一个个手上拎的不是爱马仕就是香奈儿包,看得小芳下巴都合不起来。
「你们饭店的朱夫人带着亲友团,侵门踏户杀到花莲,追媳妇来了!」确认他是汪海遥的弟弟,为首的妇女整天对他问东问西,话题全围绕在「汪经理」身上。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来一往就把雍容华贵的夫人群哄得服服贴贴,套出她们这趟降尊紆贵旅行的目的。
董事夫人这么积极?「她来做什么?」
「来认识亲家,要娶媳妇当然得先把亲家收服得服服贴贴的。」
「你安排她跟你爸妈见面?」如果是,他绝对立刻带海遥回台北,不……这里镇上的户政事务所就行,立刻抓她去登记,免得一群间杂人等对他的女人虎视眈眈。
「你刚刚回来的吗?」海遥走近,意外看见和平相处的两人。「先吃点粥再回房睡觉,恩恩我会照顾。」看这无精打采的样子也知道他一夜没睡。
原介廷长手一捞,侧脸贴上娇软的腰腹,海遥脑中自动拨放整夜云雨缠绵,不自觉羞红了脸:「别搂搂抱抱。」
「你好香。」不是一起洗澡用同一组沐浴用品吗?怎么她身上有股兰花香,反而没有沾染厨房的油烟味。
故意要虐死他这隻单身狗吗!「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没有,公平竞争这规矩我还是懂的。」
汪宣怀起身拿自己的咖啡碰了碰他的伯朗咖啡,他没说的是,他看好他。
一个视他的亲姊如同生命重要的男人,他绝对安心託付。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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