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芊抱着书刚进班级,李悦然便冲过来拉着她手臂急问。
“芊芊,你真的要出国?”
听到那两个字,她面色明显一白。
下午第二节体育课,综合楼天台上,风把两个女孩的发丝吹乱。
李悦然递给石芊一盒甜牛奶,“喝点吧,你脸色太差了。”
石芊摇了摇头,她抱膝而坐,眼睛无神的看着楼下,嘴唇轻动:“悦然,我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前些天明明还很恨他的,连他的面都不愿见,甚至异想天开的觉得自己或许能把他从我的生活里慢慢剔除出去,可当一听见他要赶我走,我的世界就像忽然倒塌了,一片黑暗,一想到以后见不到他连呼吸都困难,原来,我根本就离不开他的,我就是他饲养的鱼,没有水,会死的。”
“他在妈妈的病床前亲口承诺过会亲自把我养大的,都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可他现在说话不算数了,不算数了,他要把我扔下,骗子,骗子!”她哽咽道,声音里还带了丝前所未有的悔意,似乎这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之前或许做错了,才会导致事情朝她最害怕的方向发展。
——
会所内,金迷纸醉。
贾曼娆踹开地上赤裸裸跪着的男人,无语地瞅着包间门外进来的一行人。
“曼娆,真有你的!”林莫衡瞠目结舌。
“食色性也!我小舅都没说什么,你搁这儿叫个屁魂?”她翻白眼。
贾博年笑了笑,对这情况,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白色西装的石琅最后一个踏入,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
“怎么有血?”贾曼娆坐近,抓着石琅的袖子,嗅了嗅。
“市御身上的,交易的时候被暗算了,要不是阿琅凑巧在那儿,及时开枪,今晚就可以准备后事了。”林莫衡说起那惊险一幕。
“伤的很重么?”
“一个月别想下床。”
“哦,那没啥事嘛。”
“……”
酒过几巡,贾曼娆忽然想起下午收到的一条短信,朝捏着的石琅看去,她面露疑惑:“为什么突然把芊芊送出国?”
气氛凝滞了几秒,石琅手指收紧,眉头微皱,“她不适合留在我身边,太过依赖不是一件好事。”
“那还不是你自己宠出来的?就算把她推开,也不至于送到国外吧?等到十八岁再说也不迟啊?”贾曼娆眨着眼道。
石琅喝了口酒,两片薄唇似动未动,兜里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便拿着手机出去。
“……哎?”贾曼娆踢了脚对面的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林莫衡手摇着筛盅,“多一点历练不好吗?非要当朵菟丝花?”
贾曼娆摸了摸鲜红的指甲,眼皮垂着:“芊芊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们从小过的不是人样,每时每刻都在刀尖上舔血,而她自出生起就是坐在琅哥腿上长大的。”
腿上长大的,林莫衡哂笑,在舌尖仔细品味这几个字。
简直让人不得不想起石芊十三岁之前非要坐腿的特殊癖好,前些年石琅几乎被搞得精疲力竭。
见过发烧不退,一定要坐在兄长腿上吊完点滴才会退的么?
见过来了月经,痛的打滚,一定要坐在兄长腿上才会缓解的么?
见过一群大老爷们的牌桌上,唯独石琅怀里睡了个爱哭鬼么?
那些年,石芊对石琅的占有欲不夸张的说,可以用叹为观止的窒息感来形容,十分挡桃花不说,还影响做生意。
林莫衡拍着筛盅,咂了咂嘴,坏笑道:“依附过多,如果不是自己的女人,对男人可是件坏事。”
夜晚的酒绿红灯路,风雨忽作。
“啪”的一声,车门关上。
高进扶着方向盘,目光掠过后视镜里揉着眉心的男人。
“老板,车耀何有了新动作。”
男人倏然睁眼,目光中流窜着一股凌冽的杀气。
吐出的话却很平静,“先静观其变,好好关注着。”
“是。”
提及车耀何这个走私犯,总会勾起一些让人忌讳的陈年往事。
几年前,因为生意冲突,徐市御的堂哥徐轩成,也是贾曼娆至今忘不了的爱人,就惨死于车耀何的枪下。
车子抵达私人别墅,
石琅刚下车,怀里就冲进来一个湿淋淋的东西。
“哥……”
浑身湿透的石芊在雨中扑抱过来,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她用乞求的语气闷在他衣服里伤心的说,像只可怜的小猫。
石琅有那么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是静止的,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摁着她的双肩,拉开距离,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语气低柔,却字字毫不留情。
“还有一周,准备好出国事宜,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懂吗?”
石芊怔然的摇着头,手心很用力的撑在他腰际,偏执道:“哥,你难道都忘了吗,你对妈妈亲口许诺过的,你会一直照顾我!你不能违背诺言,不能把我推开!”
石琅喉结轻滚,唇翘起冰冷的弧度。
他用手微扒开她的刘海,盯着她水亮的眼睛,“芊芊,别把我对你最后的宽容当做是无底线的纵容,如果你不是我亲妹妹,算计我这件事,我不会允许你有机会活到现在。”
“不会活到现在?”她吓得双眸震颤,抓着他的手,蓦然一松。
“所以,若不是你妹妹,若不是你承诺过妈妈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都要尽可能的宽恕我,你就要杀了我吗?!”
他将她的一侧的长发别到耳后,声音温和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妹妹,你年纪还小,思维方式不成熟,对情感的认知很局限,产生了偏差,才会误把对亲人的依恋当做喜欢,这是雏鸟情结,是一种错觉。而你的世界不只是有我,等你成年,长大了,见识过了形形色色的异性,尝试过了正常的感情,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
“不是的!”她尖声否认,她不懂他为什么永远不能正视她的喜欢,就因为她年纪小,不懂事么?
石琅冷眼看着她,似乎再无精力和她继续纠缠下去,话也重了起来:“如果没有彻底熄灭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永远别回来!”
雨水流进眼眶,石芊被永远两个字,吓得唇色发白,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高进,送小姐回去。”
“是。”
石琅越过她,侧脸拉扯出的线条,冷硬,无情。
却在转身后就又很快被人从后抱住。
女孩带着鼻音,很乱又很急的说着。
“哥,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我通通都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任性了,求求你,别让我走!我一点不想离开海城!这个地方我待了十多年了,我有感情的!”
雨凉凉的打在身上,她的视线忽然间变得很模糊,一下子什么也看不清了,身体摇摇欲坠,就这么倒了下来。
把人搂紧,看着那张过分苍白的脸,石琅的五官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痕,将不省人事的她从地上抱起。
怀里的人几乎浑身湿透,她还穿着白色的校服,那种轻薄的料子一浸水,连内衣颜色都透了出来,扣子松了两颗,聚拢的白皙起伏蔓延出一条漂亮的沟,在雨水下随着呼吸娇颤着,他别开视线,走入别墅。
浴室的门半敞着,他把她放进浴缸里,慢慢放热水。
就像小时候照顾她一样,解开校服衣扣,接着是内衣、黑色百褶裙,最后,勾下内裤。
做这些事,他平静到近乎到淡漠。
扯至一半,她忽然嘤咛了一声,渐渐转醒。
视线交汇,她握住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快速而坚定的朝腿间拉去。
同一瞬,他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他的手从水里迅速的抽出,起身,目光沉冷,冰寒。
她看着他离开的后背,红着眼睛,窝在水里,就差一点,一点,他的手指就进去了。
石琅站在阳台,划开手机。
“老板,徐公子失踪了,应该是劫持,病床上有血和弹孔,监控被破坏,手法老练。”
“哪边的人?”
“褚家。”
石芊刚围着浴巾出来,就听见外头车子的发动声,她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还要出去做什么,难道就这么不想看见她?
手指抠进掌心,她怏怏不乐地坐在沙发上,视线无意的定格在茶几上,她望着那杯已经泡好的感冒灵,以及旁边那碗青菜肉丝面,在袅袅上升的滚烫热气中,怔了神。
——
石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身上淋湿了,浑身还淌着一股不太好闻的血腥味,脱了外套,才踏进漆黑的卧室,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清甜的香气,那是他房间里永远不会出现的气息。
还伴随着细碎的呻吟,与哀求。
“哥……哥哥……啊……轻点……”
“……呜嗯……给芊芊吧……”
女孩没有躺进棉被,她穿着宽大及膝的灰色衬衫,里面大胆的真空,只系了中间三颗纽扣,香艳的春光半遮半掩。
白皙的双腿交迭着,反复不停的摩擦着,嘴里呼唤着慢一点,再慢一点。
“啊——”随着高亢的一声落下,她被刺激得瞬间睁开眼。
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她坐在湿漉的床单上,看着空荡荡的卧室,眼底落寞又无神。
坐他腿上长大的琅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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