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瓶蓝莓果酱
    蓝莓指尖（番外一）
    周末的第二天，两人一早就被刘婷的电话叫醒。
    “宁儿，这周休息吗？”
    甘宁翻了个身，还迷瞪着，回说：“休息的，姨姨。”
    刘婷：“那你和客秾一起回家来吃饭吧，你姨夫提回来不少大闸蟹，回来蒸着吃。”
    甘宁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
    客秾听到了两人的电话，突然惊醒，磨着手上的戒指思忖着要不要摘下来找个绳子挂脖子上。
    甘宁挂了电话，转身过来抱着客秾无声地撒娇。
    她把头埋进客秾的头发里，深深吸了两口，手也不老实，从客秾的脖子一路抹到肚子，圆的地方揉一揉、瘦的地方蹭一蹭，把腿塞进客秾两腿之间，两人的脚勾在一起。
    连体婴儿似的全身都要粘着。
    她这么一来，倒是把人身上的懒劲儿全勾出来了。
    客秾闭了闭眼——不想了，随机应变。
    于是也转身跟甘宁交颈而抱，脸蹭脸、胸贴胸、腿缠腿，互相厮磨了好一阵。
    甘宁慢慢清醒，便撑起身子来摸客秾的脸，闭着眼到处亲她。一连串濡湿的吻叫客秾也慢慢清醒过来，却又逐渐沉迷在晨起的缠绵和熨帖之中，她身子被亲得没有了力气，四肢也绵绵地抱在甘宁身上，偶尔哼一两声出来，倒是更显情致。
    小小的卧室里，盈满了旖旎的味道。
    她们纠缠了半天，到客秾手机上的闹铃响了叁遍才起床。
    洗脸的时候也要挤在一起，两人各按一泵洗面奶互相给对方脸上搓，不时对视，就忍不住要笑，又害怕洗面奶会进眼睛所以强忍着。
    磨磨蹭蹭洗完脸，又赖在卫生间里接吻，一时贴在墙上，一时靠在门边，全身上下总要有一个地方是贴着的。
    昨晚两人出去外面买了些蓝莓要做果酱，还没收拾。所以早餐就草草吃了点吐司，甘宁着手熬了糖水煮蓝莓，客秾在一边给瓶子消毒、贴标签。
    糖浆和蓝莓混合散发出来清新的甜味，从厨房飘出来，流向客厅；客厅里空调发出微弱的轰鸣声，冷气徐徐灌出来，冲淡了从厨房散出来的甜味。
    厨房里，小锅在火上咕嘟着，橡胶铲子搭在锅边，屋里满是蓝莓果酱的香甜。冰箱边的两人迭迭乐，靠在一起咬着耳朵说话。
    甘宁说了一句玩笑话，客秾揪着她的衣袖咯咯笑，靠在她肩上不由自主咬她的耳垂，把头埋进她颈间拿鼻尖蹭。
    甘宁幸好还有一点理智在，揽着客秾去关火、拿铲子，果酱是粘稠的一锅，还在余温里冒着泡。
    她把小锅放到不开火的灶口上让果酱冷却，盯着锅里不断凸出来的透明色热泡，忽然说：“姐姐，我现在心里就像这锅果酱，幸福开心的一塌糊涂，还冒着泡呢。”
    客秾转头看了眼锅里，蓝莓果酱的颜色说不上多好看，真要仔细些形容，那就是乱七八糟的一锅，但她明白甘宁的心思，头转回来看甘宁，蹭蹭她的鼻尖，嘴对嘴笑着，“那我就做你的蓝莓果酱里的透明气泡儿，每天都冒好多遍，让你每天都开心得冒泡。”
    甘宁抱着她远离了灶台，没有犹豫亲下去，把客秾两片唇嘬得红肿，“想到你我的心里就开心得冒泡。”
    两人又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纠缠着，因为都穿着薄透的睡衣，所以亲哪里都方便，摸哪里也都顺手。没过一时半刻，客秾被甘宁掐着嫩肉蒂儿刺激得抖下来一噗水，都兜进了甘宁手里。
    甘宁拿了湿巾擦手，被客秾踹了一脚。
    甘宁回身时，听见客秾自己嘟囔：“小马过分，小马过分，小马过分……”
    /
    临近中午，两人终于装好了果酱，开车从家里出发了。
    到了客家，刘婷招呼她们去客厅吃蜜瓜，“这个季节的蜜瓜最好吃，我昨天买到的，你们来之前我特意在冰箱里稍微冰了冰，凉的，不拔牙。”
    甘宁把果酱给了刘婷，被刘婷念叨：“这种果酱要少吃，知道没有？客秾，尤其是你，大学的时候龋齿犯了疼的要哭的是谁？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客秾嘴里塞着一块蜜瓜，含糊不清地说：“妈妈，这瓜真甜。”
    刘婷立马转变了态度，也去叉了一块瓜吃，“好吃吧？”
    甘宁在一边站着，思考她们嘴里说的甜到底是不是一个甜。
    午饭一家四口人吃了不少蟹，客长建温了雄黄酒，两个女儿不能多喝，都只是沾了沾嘴，刘婷多喝了一杯，支肘撑在桌子上，醺醺然看着甘宁给客秾剔蟹腿肉。
    客长建摇着酒杯看手机，闹铃响了一声就被他关掉，从厨房端了一锅萝卜牛肉汤出来，先给刘婷盛了一碗，“喝一点汤。”
    甘宁问客秾：“要不要喝萝卜牛肉汤？”
    客秾点了头，甘宁站起来给她盛了半碗。
    原本眼睛都不聚光的刘婷突然精神了些，坐直了身子向甘宁说：“和客秾好好的，少吵架，互相让着点对方。”
    甘宁把手边小碗里的蟹肉推给刘婷：“我知道的，姨姨。”
    刘婷又说：“你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都了解对方，别分开。”
    客秾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甘宁却一脸了然地不断点头。
    刘婷说完，客长建接过话茬：“我没什么别的嘱咐的，常回家来就好了。”
    午饭吃完，刘婷和客长建进屋里休息去了，甘宁和客秾在厨房收拾。
    客秾问甘宁：“我爸妈什么意思？话怎么那么奇怪？”
    甘宁想了想回答说：“哦，我忘了告诉你，上周，就咱们俩去吃火锅那天，我晚上从你家走了之后，回来了一趟，跟爸妈说了咱俩的事儿了。”
    客秾几乎愣住，橡胶手套挂不住光滑的盘子，慢慢从手中脱落。
    甘宁眼疾手快接住了，在水龙头下冲干净，又低头亲在客秾脸上和嘴角，“宝宝，像个小傻瓜。”
    客秾恍恍惚惚，觉得有些不真实——
    清早醒来噩梦，其实早就被完美解决。
    曾经躲在她身后害怕生人的甘宁，现在也能悄无声息就帮她解决烦恼了。
    下午，甘宁带了一只螃蟹、一盒萝卜牛肉汤、一个客秾回家看赵洁，却不想家里有赵洁的客人，是她之前在养老院的同事。带上家里的阿姨，叁个老姐妹在沙发上聊天聊得火热。甘宁打过招呼之后就叫客秾进她卧室里去，她自己去厨房收拾了些水果糕点端出去招待客人。
    客秾坐在床边，还有一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甘宁端着洗好的葡萄推门进来，喂了客秾一颗，“宝宝怎么了？一直迷迷瞪瞪呢？”
    客秾嚼完了嘴里的葡萄果肉，转头四处找垃圾桶要吐皮儿，甘宁把手伸过去垫在她下巴处，意思叫她吐进自己手心里。
    客秾仰头看她，眼里似乎有不解。
    甘宁把手又往前递了递，神情坚定。
    “忘记了吗？你上次来我家里，我把你诓来的那次，中午我们吃了面条和排骨，就在你现在坐着的位置，还记得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客秾想了想，点点头。
    不怕，还可以更放肆。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甘宁放下葡萄坐在客秾身边，“其实我那天真正想说的是，我喜欢所有的你，只要是你的样子，是你喜欢的、想要的、需要的样子，不论真心还是假装，我都喜欢。”
    客秾思索着这话里的分量，慢慢抓起甘宁的手，把含在嘴里好半天的葡萄皮拿舌头轻轻顶进甘宁手心，姿势没动，抬眼看甘宁。
    甘宁一副如有神降的光荣模样，又捏了一颗葡萄喂给客秾，鼓励道：“再吐一次宝宝。”
    客秾忽然回过神来，甩开甘宁的手，朝她轻哼一声，走去床的另一边，把葡萄皮吐进垃圾桶里，耀武扬威看向甘宁。
    甘宁无奈地笑笑，拿了纸把手心上的皮擦走，自言自语：“不好骗了啊。”
    客秾佯装生气，笑着把甘宁扑倒在床上。
    甘宁搂着客秾，两人又接吻。
    客秾嘴里的葡萄果肉还没嚼，完完整整一颗压在舌下，等甘宁亲过来时，她就把那颗葡萄的一半哺喂进甘宁嘴里。
    于是吻也甜蜜，抱也温柔。
    甘宁心里洋洋得意，冒着密密的小泡，再开心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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