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佑棠及时将柘尔罕踢落山谷,但炸药燃烧时的烈火仍旧波及到四周,萧泠泠被萧佑棠护在怀里毫发无伤,可萧佑棠就没这么幸运了,后背大面积都被火焰灼伤,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响声震碎他的鼓膜。等下属赶到时,二人都被震晕在血泊里。
萧泠泠只受了一些轻伤,很快便苏醒了,可萧佑棠却一直昏迷不醒。众人担心萧佑棠出事一事若是被将士知道了会扰乱军心,便将这件事压下。好在北辽皇帝已死,剩下的北辽士兵逃得逃散得散,只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残余势力在抵死顽抗,萧泠泠便将剩下战事交由苏夜处理,自己陪在萧佑棠的病榻边一复一日的照顾他。
萧泠泠醒来之时,却见面前被层层黑雾笼住,什么也看不分明。
她心中诧异,方才不是在营帐里,怎的一醒来便到了这里?
她试探着朝前走去,行了数十步,眼前炸起一道白光,强光刺得她头晕目眩,她不得不用袖子挡住眼睛,待光线渐弱时偷偷看去,却见自己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来不及呼救,眼前又忽的换了一幅景象,血红的鲜血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萧佑棠被围在火里与她对视,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被烈火吞噬……
“不——”
萧泠泠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后背爬满冷汗,直到看到眼前高高的帐顶时才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
原来自己只是睡着了,好在之前的都是梦!想到此处,她长舒一口气,在心中宽慰自己。
只是不知是不是哭太多的缘故,双眼干涩,眼前的景象都是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晰。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可腰间却似是被什么拦住,再加上她浑身酸软无力,不过移动了半寸便又重新倒回榻上。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上缠着一道精壮的胳膊,忽然福至心灵,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双盛满希冀的星目穿过眼前朦胧视线,直直淌入她的心口。
埋在心底酸涩的思念如同疯狂蔓延的藤蔓,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通通破土而出肆意疯长,不过片刻功夫便从胸口爬到她的眼前,她再难忍耐这一切,不管不顾地扑入他的怀里,在不知不觉中泪水已打湿彼此的衣襟。
萧佑棠忍住后背火烧似的剧痛,轻抚她的后背,哑声笑道:“哭什么?阿姐快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可萧泠泠听到这与平时大相庭径的粗粝嗓音,反而哭得更凶了。
萧佑棠只好搂住她用衣袖为她拭泪,一面擦一面哄道:“哭得我心都痛死了,再哭下去怕是我也忍不住要一同哭起来了。若是被外人看见了,别人还不笑话咱们是一对疯癫夫妻……”
说着,他还故意装出哽咽的音调,哄她开心。其实他大病初愈,左耳有些迟钝,听得并不清晰,只能通过她唇瓣的启合猜测她说的是什么,可看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口宛如被刀扎过,一阵比一阵痛。
萧泠泠听见他这番话也是哭笑不得,此刻见到他虽然脸色仍旧苍白,可总算是醒了,她才堪堪止住哭声,只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地淌下。
她握住他为她擦泪的手摩挲,抽泣道:“还好……还好你醒了……我好怕……”
萧佑棠似是心有所感,有什么他期待已久的东西终于要来到了,可是他又有几分不敢相信,只当是自己耳朵受到损伤听错了,更害怕这次又会像从前一般落空……
他的指尖忍不住哆嗦起来,他不敢让她瞧见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又使了几分力将萧泠泠按入自己怀里,红着眼试探地问道:“怕什么……”
连尾音都带着他没有察觉到的迟疑。
话音刚落,营帐内突然变得极为安静,除了怀中人细小的抽泣声外,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这一瞬本是极为短暂,可数千万年的洪流却忽然挤入这一刻,强行将时间拉成无数道光影。刹那间,无数个念头闯入他的脑海,千回百转间他仿佛已经走过了这一生。
果然,还是不行么?
就在他强忍着泪水想要松开她时,怀中人却忽的捧住他的脸,指腹藏着无限眷恋在他面上摩挲着。她小心翼翼地避过他脸上被纱布包扎着的伤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怕你因为我涉险,怕你有任何的差池,更怕若是你就这般去了,就再也听不见我有多想你,还有我对你的诸多心意……”
萧佑棠一颗心狂跳不止,藏在心底的小人儿一遍又一遍地反问自己:她方才说什么?她方才说什么?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会错了她的意?
他原以为她只是在担心自己,纵是随便说两句哄哄自己,他也是满心欢喜,从未期待过她会说出这些话。她那样内敛的人,她说是想自己,又岂止只是想而已,更遑论那诸多心意,这其中的深意他如何不知?
视线被泪水打湿,似乎连灵魂都在颤栗,他甚至还以为他还深陷在梦境里。直到唇上忽然贴上一柔软温热的物什,他的手脚都呆住了,面上轰的一下烧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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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111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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