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眼看着正看他入神的嘉木，脑海中想起曾经她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的嘉木已经上大二了，正值国庆，她从S市回家。
    沉之远在和嘉林的聊天中得知这件事，第二天借口找嘉林出去玩去了他家。
    嘉木平时都很忙，虽然沉之远认识她时她正值高考结束，但那个夏天嘉木正忙着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
    每次沉之远去她家，她基本上没几次在家。要么去上各种兴趣课，要么出去和朋友聚会，她爱好很多，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偶尔去的早了，也只是简单的和他打几句招呼就走。
    她总是步履匆忙，沉之远更多时候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开学后，嘉木直接飞去了S市上大学，平时见面就更少了。
    沉之远敲门时是嘉木给他开的门，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十月初的H市太阳仍然很辣，他早点过来也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上次见面还是开学之前，他望着女孩沉静温和的脸，轻轻地说：“姐姐，你好像瘦了。”
    嘉木已经适应了少年偶尔一句的“姐姐”。
    平时嘉林对她没大没小，大多数时间都是喊她大名，偶尔有事相求也只会喊一句“姐”，因此她第一次听到沉之远喊她“姐姐”时还感觉怪怪的。
    她摇头：“错觉错觉，快进来吧，嘉林在屋里打游戏。”
    在听到敲门声之前，嘉木和嘉林在玩双人手游，嘉林懒得去开门，只能她来。
    沉之远再次进入了嘉木的房间，看见桌上的两个游戏手柄，眼神变了变。
    嘉木准备退出让他俩玩，嘉林突然说“等等，别退，我得去上个大号，你和沉之远玩儿。”
    然后让沉之远接替他的角色。
    这是嘉木第一次和沉之远一起打游戏。
    他们俩并排坐在电脑前，各自手持游戏手柄。
    两人玩的是双人闯关游戏，需要相互配合，但一向玩游戏很好的沉之远今天却频频失误，仿佛不会用手柄。
    ……
    嘉木看着电脑里的小人怎么也跳不上去面前的石头，已经看了有五分钟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左手边正拧着眉不知如何是好的男孩。
    男孩看见她望着自己，眼神里写满了无助，“姐姐，这怎么办？我不太会….”
    嘉木拿着他的手柄给他示范一次，然后问他会了么。
    他也试了一次，还是不会。
    少年可怜巴巴的眼神让嘉木没舍得说他。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沉之远的手上方，两双纤细洁白的手交迭在一起。
    她动了动两人右手大拇指下方的按钮，然后同时按了左手下方的跳跃键，电脑上的小人成功地跳上了石头。
    他的手真热。
    她的手真凉。
    两人在心里默默的想。
    “明白了么？”
    面前这双手比自己的手小很多，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表面是淡淡的粉色。他克制着想要握住她的欲望，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闯关，嘉木第一次领会到沉之远的游戏能力，对嘉林喜欢找他打游戏这点感到怀疑。
    这游戏技术那么普通，嘉林没发过火？
    她见惯了嘉林打游戏发脾气的样子，平时她一个环节总是玩不好都得被怼的够呛。
    身旁的少年仿佛早就了解了自己的能力，慢慢悠悠的按着手柄，不急不躁的样子。
    嘉木只有在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才上手帮他几次，光演示还不行，需要手把手交他才行。
    如果不是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嘉木在心里嘀咕。
    终于，两人就这样“艰难”的闯过了这一关。
    嘉木深深的吸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第一次在这种环节花那么多时间。
    她看见沉之远一脸兴奋的放下手柄，然后举起双手想要和她击掌。
    她似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沉之远对视，薄薄的双眼皮，眼睛里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悦。
    她心想，真好看。
    然后举起手和他拍了拍，她以为只是击掌而已。
    没想到，双手触摸的那瞬间沉之远将她的十指分开，紧紧的扣在一起，双手就这样紧扣在一起晃了晃。
    这是嘉木成年后第一次和异性十指相扣。
    面前的女孩一脸震惊的看着紧握的双手，脸上的笑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沉之远面带不舍的放开了她的手，低头道“不好意思姐姐，我太高兴了。”
    “没、没事。”嘉木没多想，拿起面前的手柄接着玩，然后随口一句“你的眼睛真好看。”
    沉之远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头看着她，面露喜色的样子看得嘉木感到好笑。
    “怎么了？没人夸过你的眼睛么？真的好好看。”她笑着说。
    他唇角微微勾起，眼睛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轻轻地摇头，不知道否定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
    或许她已经忘记了当时随口说的一句夸赞，但他仍然记到现在。
    只是那时她的眼神清明，也并没有想要摸一摸他的眼睛。
    他看着不同于以前的嘉木，温柔的说“姐姐，你怎么了？”
    这句轻似呢喃的话仿佛叫醒了沉静在他眼里的嘉木，她摇了摇头，对他说没事。
    沉之远看见面前的手落了下去，他的心似乎也跟着这双手落了下去。
    不可以。
    他握住女孩低垂的手，低头将脸侧埋在那只手里，温柔地撒娇：“姐姐，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今天的嘉木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感情，他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哪怕有一丁点儿可能，他也要牢牢把握住。
    他可以不计较其他，只要可以靠近她。
    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俊颜，嘉木的心里颤了颤，她快要忍不住了……
    少年的唇上带着淡淡的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湿润的仿佛正散发着热气。
    好渴。
    可以亲你么？
    嘉木听到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面前的粉唇张了张，似乎能看见里面的舌头向前伸了伸。
    忍不了了。
    她踮起脚，靠近这双唇，舌头伸进去想要抓住刚刚那狡猾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