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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莫离少爷,不好了,我家小姐好像出事了!”秋分猛地抓住莫离的手臂,神情焦急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小玥怎么了?”萧牧大步从莫离身后走了出来,一把拉住秋分,吓得她瞠目结舌的僵在了那里。
    方才秋分是真的急了,慌乱之下也只看到莫离。一头冲上去,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倒是一直未离开巽离阁的萧牧,只慢了一步,可秋分的话,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见到秋分只是惊愣着不说话,萧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禁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力的捏着秋分的手臂。
    “说,小玥到底怎么了?”
    “皇……皇上……奴婢……奴婢不知道,方才小姐房中传来一阵声响,奴婢叫也没人回应。而且……”
    萧牧等不及听秋分结结巴巴的继续说下去,扔下所有人,冲着尹玥的房间便奔了过去。
    尹玥伏在桌上,痛苦的隐忍着,药效太过猛烈,尹玥受不住煎熬整个人翻滚到地上,手臂磕在一旁的木椅上瞬间撞得一片青紫。
    可是这些疼痛俨然已经变得微乎其微,尹玥视线模糊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地上厚重的毛毯,整个人蜷缩着不停的打滚。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尹玥恍惚间只觉整个房间都跟着抖动了一下,随后天旋地转,尹玥不知自己慌乱间抓住了什么,又被什么抓住……
    长满了水泡的皮肤瞬间被紧紧束缚住,尹玥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视线之内一片模糊,只有晃动的人影,和一阵阵喧嚣的声音。
    一阵混乱中,尹玥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二……二爷……”
    尹玥轻唤了一声萧牧,便一头扎跌进他怀中昏死了过去。
    萧牧抱着尹玥,惊得双臂不停的颤抖,只是几个时辰没有见到尹玥,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她这是怎么了?”
    秋分也是刚刚才看到尹玥的样子,她苍白的脸上爬满了经络,露在外的双手与脖颈处,腥红的皮肤上全是指甲盖大小的水泡。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秋分早已吓得面如死灰,她不是没有见过尹玥险些丧命时候垂危的样子,可是,现在的尹玥就好像是被下了诅咒的鬼怪,即便她已失去了知觉,可看上去仍旧十分骇人!
    “玥儿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下午见到她时,还只是……”
    “只是什么?”萧牧抬头瞪着莫离。
    “哎!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逼她医治姽婳,她又何必要以身试毒!下午我见到玥儿的时候,她脸上便已经是这个样子!身上这些,只怕也是试药试的!”
    莫离怒急,顾不得什么规矩,冲着萧牧嚷了一通。
    萧牧惊得转头环顾屋子,果然在桌脚旁的地上,看到了散落的瓷碗碎片。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明知她试毒竟然还不加阻拦!”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姽婳只有两日可活,你把她逼得走投无路,现下还要怨别人,怪不得玥儿宁可死也不愿再回到你身边!”
    “你说什么!”
    萧牧与莫离相争不让,两个人都不肯少说一句。尹玥的情况将所有人逼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
    “皇上,莫离少爷,您别吵了,小姐……小姐现下可如何是好?”秋分带着哭腔,整个人已经吓得惊慌失措,没了主意。
    “王御医,快宣王御医!”
    下人们得了令,一刻不敢耽搁,紧着便去找王御医。
    萧牧与莫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守在尹玥身旁,看着她现下的模样,萧牧愤恨的浑身发抖。
    他知道尹玥是有意的,她这就是在惩罚他!
    若是旁人,胆敢伤了尹玥,无论是上天入地,萧牧都不会放过他!可现下,害的尹玥变成这副模样的人是他自己!
    萧牧恨!
    恨尹玥的绝情!她这不是不想活了,而是不想让萧牧活了!可他更恨自己!他曾经对尹玥许下的承诺,现下全部变成了伤他的利刃!
    下人离开没多久,尹玥的情况慢慢有了好转。
    莫离的惊喜的指着尹玥的手臂,“她的手……好像好多了……”
    萧牧也已经发觉,尹玥手上的水泡明显瘪了下去,方才腥红色的皮肤现下看着也好像退了很多。
    萧牧转头望向秋分,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碎碗,“那些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小姐为姽婳公主配置的解药,但是小姐好像拿不定主意。一共配了三副方子,可交给奴婢的时候,却是六副方子。”
    “六副?”莫离也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奴婢也不敢多问,只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将每一副方子都依着顺序煎熬摆放便出去候着。”
    秋分一边抽泣,一边回着莫离的话。
    “那是小玥为自己准备的解药!”萧牧怔怔的看着尹玥,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闷闷的回了一句。
    “难怪!”莫离长舒一口气,“幸得玥儿聪明,我真怕她配出的方子即便是御医也无计可施!”
    萧牧默而不语,轻轻地摩挲着尹玥的手,她皮肤上的腥红色已经退至淡粉,但干瘪的水泡看上去确实触目惊心!
    王御医年近花甲,腿脚本就不利索,被下人拉着,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还未站稳,便噗通一声跪倒在萧牧面前。
    “免了,快来看看皇后娘娘的伤势。”萧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站起身将地方让了出来。
    王御医扶着下人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行至尹玥身旁,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这才搭上了尹玥的皓腕。
    王御医俯身稍稍凑近尹玥仔细打量了一下她面上与脖颈处的痕迹,布满皱纹的面上皆是愁容,慢慢站起身,转而面向萧牧俯身行礼。
    萧牧抬手打断,“捡主要的说!”
    “是!回皇上,皇后娘娘确实中了毒,但现下已经解了。只不过……”
    王御医这一迟疑,萧牧倏然瞪大了双眼,王御医一个寒颤,低下头继续说道。
    “只不过,皇后娘娘似是服用过什么,微臣见娘娘面上经脉凸显,色泽有异……但却并非中毒……”
    王御医话未说完,萧牧重重的叹了声气,吓得他赶忙闭口不言。
    “下去吧!”
    再多的话,萧牧也勿需多问。只听王御医所言,便知他定然是没有办法的!
    莫离坐在一旁,眼看着尹玥情况好转,可这面上却仍旧是下午他看到时候的模样!心里一阵躁郁,也不知如何宣泄,只能抬腿将脚边的另一把木椅用力的踹翻在地!
    “如今皇上可心满意足?你的姽婳无药可救,便要玥儿给她陪葬!你看看他的脸,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萧牧不言,只是拉着尹玥的手,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每一条清晰的脉络都像是他用匕首刻上去的一般!
    萧牧如今的种种悔恨,都让莫离恨得咬牙切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莫离是不会有什么顾忌的,怒上心头之时,张口还要数落萧牧。可他这一肚子火气尚未宣泄出来,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随后,允武面色焦急的推门而入,快步行至萧牧面前,“启禀皇上,方才有人将这个随着金镖一同掷入堂内!”
    萧牧转回身,接过允武手中的金镖与纸团,轻轻展开,纸团内面包裹着一粒赤色的药丸。纸团上清晰的写着“解药”二字!
    萧牧神情一滞,抬头看向允武,“可知道那人是谁?”
    “回皇上,属下曾一路追踪那人,可未多时便失去了踪影。属下无能,还请皇上赎罪!”
    萧牧将金镖拿在手中反复的端量,顿时便已心中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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