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实力很强的综合医院,但他们在面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时候几乎是手足无措。医务工作人员缺乏防护设备,更缺乏防护设备的使用经验。他们缺乏应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治疗手段,甚至没有面对大规模呼吸道传染疾病的经验。而和这些“缺乏”相对的,则是巨大的医疗需求。
尼瓜尔达医院的总床位约为1100张,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收治了超过两百名确诊患者。医生和护士们虽然已经在竭尽全力照顾病患,但防护设备缺乏和相关经验不足,已经导致了至少三起院内感染事件发生。两名护士和一名清洁工被确诊罹患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
院内感染的发生对医护工作人员的士气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恩里科教授急切的想要搞清楚,这该死的传染事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是院内的医护人员使用防护设备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还是防护设备本身不能起到足够的防护效果。
孙立恩请恩里科教授展示了一下他们所使用的防护设备,然后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事情其实很简单——他们所使用的防护设备级别不够。但这个话怎么说……却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你们进入红区和离开红区的时候,主要进行的防护措施就是在身上穿这种……像是浴衣一样的塑料布?”孙立恩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有啥说啥——最好说的再直接一点,“这种塑料布只能遮蔽覆盖躯体部分——你们的脖子都还露在外面呢!”
“这种病毒能够通过皮肤接触传播?”恩里科教授大惊失色的问道,“who的报告里没有说啊!”
孙立恩捂住脸叹了口气,“皮肤接触病毒不会导致感染,但是病毒有可能停留在皮肤上,然后被带入休息区域。哪怕不是进入休息区,你们的医护人员在离开红区,进入淋浴间的时候总不能带着口罩洗澡吧?脱下口罩的过程就有可能导致感染。”
而光看着恩里科教授展示的防疫物资,孙立恩就开始担心了起来——这些物资也……太简陋了。
豪不夸张的说,云鹤目前随便哪个社区的保安身上的防疫装备都要比这些意大利的同行全乎。连体防护服加n95口罩,还有护目镜和手套一个都不少。
意大利人甚至连个护目镜都没有——他们就只有一个防喷溅的透明面屏而已。
“这样的防护设备是不够的。”孙立恩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找来了正躲在角落里玩手机的黄文慧主任,“黄主任,麻烦您先和恩里科教授聊着,我出去拿一套防护用品来给他们看看。”
这个会议室里一共四个人,一名湘北省的网络通讯工作人员,自家院长和呼吸内科大主任。孙立恩使唤谁去拿东西都不好使,那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跑一趟出去拿拿东西。
趁着黄文慧主任和恩里科交流呼吸机设置以及氨溴索用法的时候,孙立恩一路小跑到了北五区,拿了一整套防护服,然后再出现在了会议室里。他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呼哧呼哧了半天之后才喘匀过来。
拆包展示的过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孙立恩非常仔细且缓慢的向恩里科教授展示了云鹤一线医务工作人员平时所穿戴的所有设备,并且详细解释了这个过程的意义。
“我们会对所有医务工作人员提前进行培训,至少需要两天,穿脱防护服超过十次之后才能让他们进入红区。”孙立恩演示完了脱下防护服的步骤后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坐在桌子前面对恩里科教授说道,“我们的防护服能够有效防止液体喷溅、同时也能够防止细小颗粒沾染在身上。”
恩里科教授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和羡慕。他看了好久之后,忽然嘴里冒出来了一大串意大利语。
同声翻译小姐姐先翻译了两句,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恩里科教授这大概不是在跟孙立恩说话,于是赶紧解释了一句,“恩里科教授这是在和意大利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说话。”
恩里科教授这一长串的话虽然孙立恩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清晰且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的激烈情绪。
“您要是方便的话,大概跟我翻译翻译他在说什么呗?就大概就行。”孙立恩听了一会实在是好奇的厉害,于是问道,“他怎么这么激动?”
翻译小姐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恩里科教授要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马上来中国采购相关物资,他说自己可以不用这些东西,但其他的医生和护士至少配得上这么一身用于防止感染的衣服。”
目前,整个意大利缺乏的物资可不只是防护服而已。事实上,他们什么都缺。
作为整个意大利最有名的医院,尼瓜尔达医院在意大利医疗系统内的定位几乎和国内的同协医院是一个等级。而这么一家顶级医院,全院的呼吸机一共就一百二十六台、ecmo四台,透析机和crrt设备加在一起二十五台。
他们医院有两台ct,两台mri,四台dr。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影像诊断设备家底了——b超有多少,资料上没提。
这个资源配置等级大概就和普通的三甲医院差不多,而且还是地级市下属的区级三甲医院那个感觉。四院虽然ecmo不如人家多,但呼吸机和ct的数量可是远超数倍。
尼瓜尔达医院情况严峻,同时也体现在医务人员所承担的重大压力下。两百名病人需要至少两百名医护工作人员24小时不停的看护治疗,而这直接让还承担着其他治疗任务的医院难以为继。为了让情况得到控制,意大利政府已经签署命令,要求退休医生重新回到岗位开始工作。
意大利是发达国家,拥有非常强大的医疗能力。但在疫情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snn免费公立医疗体系和分级医疗制度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孙医生,不好意思。”嚷嚷了好一阵子,恩里科教授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其他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但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困惑——为什么意大利的病亡率会这么高?我们的病亡率数据几乎是你们的一倍以上了。”
“严格来说,意大利的病亡数据是我们的50倍。”孙立恩叹了口气,“云鹤地区的病亡率数据偏高,是因为之前我们经历过一段对新型冠状病毒完全没有了解、同时医疗系统挤兑的压力。如果以云鹤以外地区的数据来看,这个疾病的病亡率并不是太高。在有充分的医疗干预和医疗资源应对条件下,它的病亡率不会超过1%。”
按照之前与会专家的判断,意大利病亡率畸高的原因很简单——整个意大利的感染人数应该比现在多出好几倍去。
而孙立恩则对这个判断持保留态度。新型冠状病毒确实有很强的传染性,但这种传染性似乎还没有强大离谱到这种地步。意大利目前一万多确诊患者,如果要把死亡率压低到0.16%的水平,那总体感染人数得增加到50万人以上。
这个数据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人直观感觉它不科学。
“死亡的患者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孙立恩决定从云鹤的经验入手,帮助恩里科教授研究研究原因。“我们总结了一些经验,或许你们能用得上。”
以云鹤的经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致死高危人群主要有以下特征——男性、年龄在65周岁以上、有基础病、有吸烟史、bmi水平超过30。这样的人群在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之后,死亡的风险要比其他人群高的多。这其中,尤其以吸烟史、bmi水平偏高和男性性别所带来的影响最为显著。
随着孙立恩的解释继续,恩里科教授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捂住头叹息了起来。
“我们目前接受的患者中,有八成是男性。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患者年龄都在70岁左右。”恩里科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意大利男性的吸烟率有28%,而这些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诞生的人中,吸烟率恐怕会有50%以上。”
“对于这样的患者群体,要降低死亡率就必须关口前移。”孙立恩叹了口气说道,“请务必把所有的治疗关口都向前推进。提前使用糖皮质激素防止炎症风暴、提前使用呼吸机和吸氧治疗缓解ards,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治疗内容。”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道,“中国的医生已经写了很多相关的研究报道,并且都发表在了国际期刊上,您应该看一看的。”
“最后一个问题。”恩里科教授看起来似乎很沮丧,但他仍然试图为自己的同胞寻求一条安全的道路,“云鹤目前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强有力的隔离措施。”孙立恩答道,“我们把一座有一千万人口的城市彻底封锁了起来。然后动用全国的力量支援这座城市。所有人都闭门不出,通过这样的方式最大程度减低病毒的传播速度。收治所有有症状的患者,并且将他们的密切接触者全部隔离起来进行医学观察。大规模进行pcr检测,以确保所有阳性患者都能够得到收治。”
“我……我不知道意大利能不能做得到这一点。”恩里科教授揉了揉脸,然后说道,“但愿我们能够采取同样力度的措施,但愿意大利人都能够执行这种措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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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人给人们的主要印象就是“浪漫”。而“浪漫”的意大利人,并不是那种特别能遵守防疫规定的人群。
根据意大利目前的防疫规定,所有人都需要留在家中自我隔离,但可以引工作、健康或者返家以及其他经济原因出行。申根区外国公民仍然可以前往意大利的各大机场返程,并且正常乘坐航班回国。
在伦巴第大区,情况限制更加严格一点。米兰作为伦巴第大区的主要城市,同时也是这一次疫情的重灾区。意大利方面宣布禁止人们进入或者离开伦巴第大区。但在禁令宣布之后,许多人争相赶在封锁之前“逃离”了伦巴第大区。
这些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感染者或者病毒携带者。
虽然已经采取了封锁措施,但这样的措施是否能够生效还不好说。毕竟在整个意大利,飞机和火车仍然在正常运行。隔离区内的餐馆和咖啡店甚至也能在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正常营业——只要顾客间间隔一米就坐就行。
更重要的是,意大利人的相关建议和措施中,并没有“戴口罩”这一条。意大利人似乎对口罩很抵触,他们压根就不打算普遍佩戴口罩。要知道,当初在云鹤疫情早期的时候,大家就算没有口罩,也得找点东西遮蔽口鼻。就算是这样,人们也没能成功阻止病毒传播。
截止到两天之前,全国已经通报了数十例意大利输入的新型冠状病毒确诊病例。就在这种情况下,意大利人仍然不打算戴口罩。
孙立恩很同情恩里科教授,但同时也对意大利的防疫措施能取得的效果非常悲观。在孙立恩看来,这样的防疫措施虽然可以称得上是“严格”,但仍然是耍滑头搞了小聪明的。而在新型冠状病毒面前……任何小聪明最终都有可能直接导致死亡降临。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疾病究竟有多恐怖。
第1065章 劲爆消息
孙立恩和恩里科教授的通话持续了两小时,这场跨越大洋的沟通才终于告一段落。
阻碍两人继续沟通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时间问题。意大利那边已经快到中午了,恩里科教授必须去替换之前值了夜班的同事们。
两个小时的沟通让恩里科教授自觉受益良多,他多次感谢了孙立恩和中国红十字会的协助,并且提出了一项请求——请中国红十字会提供一份英文版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诊疗指南。
“在一线的工作人员缺乏时间去阅读相关文献,我们也没有时间观察和复现相关研究所提出的假设。”恩里科教授无奈道,“研究内容就交给其他的研究型医生去跟进,我们需要的是尽快能够拿来用的指南。”
指南的部分只能请有关部门的同志们来处理——孙立恩也没有那个法国时间来把这么长的指南翻译成英文。
而在孙立恩这边即将结束会议的时候,意大利方面的回馈也终于到了。之前那个突然出现在视频会议里的家伙……他确实不是朱塞佩教授。而是供职于某个以西方著名金融中心为名的报社记者。
“他究竟是怎么获得朱塞佩教授账号的事情,我们已经交由警方调查了。”意大利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用带着浓浓口音的英语抱歉道,“我们没有什么组织视频会议的经验,这次的事情确实是由于我方疏忽所导致,浪费了孙医生的时间,真是对不起。”
态度正确就好说。孙立恩点了点头,他个人反正也已经骂过了,再加上人家一道歉,剩下的那点火气也就差不多也消了。不过,有一点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一下。
“我看新闻上说,意大利方面报告的第一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病例是没有中国旅居史,也没有和中国游客接触过的。”孙立恩提醒道,“如果确实是这样,那就有必要对意大利目前这些新型冠状病毒的感染者们进行大规模的pcr检查和全基因组测序。”
孙立恩最担心的情况是,在意大利大肆流行的新型冠状病毒和目前在云鹤传播的新型冠状病毒关系并没有那么大。
新型冠状病毒的溯源工作……毫不意外的进展极其缓慢。毕竟当初的sars病毒溯源工作持续了十几年,在18年前后才完成了最终的溯源结论。但一种新型病毒突然出现在人类视野中并不是什么孤例。每一种病毒都有其天然宿主,而在一般情况下,病毒会在其天然宿主体内完成传播和流行,这是“常态”。
而这样的常态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异常——就和其他生物产生基因突变随后进化一样。原始病毒在原宿主体内复制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异。对于结构极其简单的病毒而言,这样的突变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比如病毒可以在新的宿主身上寄生并且开始繁殖。
偶尔出现的寄生新宿主的能力,并不一定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对新宿主造成威胁。但新型冠状病毒很明显是变异成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形式。
它的结构和基因组结构和sars病毒高度相似,很难说新型冠状病毒究竟是当年sars病毒变异之后卷土重来,还是和sars病毒共享同一个祖先。而为了搞清楚这一点,全球范围内进行科学合作至关重要。
孙立恩向意大利方面的提议就出于这个目的。意大利的疫情源头成迷,孙立恩更担心的是,在意大利大杀四方的并不是云鹤所流行的新型冠状病毒。
意大利目前发现的首位本土确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病人和云鹤并没有直接关系。在时间和空间上,这位病人都没有来过云鹤,或者和云鹤居民有过接触。那么,搞清楚这名患者究竟是被什么东西、被什么人感染的,也许就能找到这次疫情的源头。
在面对一种呼吸传播的流行病时,效费比最高的方法就是将疫情直接扑灭在萌芽之中。当发现了第一例患者时,就应该对他所有接触过的人进行医学隔离,然后对所有人进行pcr检测,从而筛查出导致第一例患者感染的原因所在。
这样,整个意大利医疗体系或许需要接诊几名或者十几名患者,而需要隔离观察的大约也就是一两千人。
但疫情已经传播开来,并且在意大利造成了六百多人死亡的悲剧。现在想要通过流行病学调查,将有风险的人群和普通民众隔离开来已经是不可能做到的了。如今,想要控制住疫情就只有一个办法——全盘照搬中国的防疫措施,把整个意大利、尤其是疫情最严重的伦巴第大区当成云鹤。
不管是应收尽收、居家隔离、基层动员还是方舱医院政策,每一个策略都为扑灭云鹤的疫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座巨大的城市想要消灭传染病,没有坚决的公共卫生策略是不行的。
而坚决的公共卫生策略,需要建立在正确的数据和知识之上。如果在意大利传播的新型冠状病毒和云鹤的新型冠状病毒有区别,那么很多防疫和治疗过程中的策略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
至少意大利政府目前所采取的策略就让人感到困惑,意大利政府目前仅建议照料有呼吸道疾病症状的人,以及照顾有呼吸道疾病症状的医护人员佩戴口罩。并且明确宣称——没有呼吸系统症状的一般人群并不需要戴口罩。
医生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当佩戴口罩的习惯性条例都被简化成了“照顾有呼吸道症状”的患者时才需要佩戴,这让孙立恩非常不理解。就算是面对流感,采用这样的策略都属于脑子挨踢了的。
莫非是因为在意大利流行的毒株和云鹤流行的不一样,所以意大利卫生部才觉得人和人之间间隔一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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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对于意大利的疫情情况很有些担心,而在结束会议之后,孙立恩接到了来自小林丰的电话——这让他更担心了。
“孙医生,我这里有一个……未经证实、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官方部门承认的小道消息要跟您分享。”电话里,小林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而且通话中还带着有节奏的杂音,最重要的是,小林丰的语气听起来很焦虑。
“您说。”孙立恩皱着眉头说道,“是什么消息?”
小林丰是条老狐狸,而且还是一条非常聪明的老狐狸。作为整个武田制药的掌舵人,他不可能突然没来由的给自己打个电话,然后要分享一个小道消息。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而小林丰所说的内容也很刺激,他低声道,“我们之前不是从孙医生你这里获取到了新型冠状病毒的pcr试剂盒制造方法么?我们在美国和意大利的分社都在同步进行试剂盒的制造和实验工作。试剂盒的准确度不错,目前的准确率大概有80%左右。”
“这是好事儿。”孙立恩有些捉摸不定的说道,这个准确率已经很接近目前裕华生物在全国范围内投入使用的pcr检测试剂盒的准确度了。
“接下来的部分是小道消息。”小林丰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检测这一批试剂盒的真实有效性,意大利分社那边用他们现有的三十多份口咽拭子样本进行了检测。其中,我们发现一名居住在米兰附近的四岁小女孩,在去年12月5日所采集到的样本呈阳性。”
孙立恩愣了一下,然后震惊道,“什么?!”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吓人了,吓人到了孙立恩必须怀疑一下是不是武田制药的意大利分社搞错了什么的地步。要知道,云鹤的第一例确诊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病例是12月8日发病的,而且患者从来没有去过那个什么海鲜市场。
意大利的第一个病例,甚至比云鹤的病例还要早三天?
“这只是小道消息的第1部分。”小林丰似乎压根就没有听到孙立恩的震惊,他继续说道,“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我们在美国的分社检查了从去年12月13日到今年1月17日,美国九个州的7389个血液样本,这些样本都是无偿献血者捐献血液之前留下的样本。所有的九个州的样本里,试剂盒的检测都有阳性反应。12月13日在加州、华盛顿和俄勒冈周的106份样本里,抗体都是阳性反应。”
“我只是一个商人,我不知道这个数据和结果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这个数据不太正常,而您作为鄙社的高级合作伙伴和科学顾问,有必要知道这个数据。”小林丰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两声,“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先挂了。”
孙立恩听着手机里突然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整个人都震惊的僵在了原地。
意大利的事情暂且不论,但美国的消息实在是……太吓人了。
按照小林丰的说法,他们在美国的一项调查中发现,在去年的12月13日所采集到的七千多份样本中,1.4%的样本中呈现出了新型冠状病毒核酸阳性结果。
而做个对比,和一千万人的人口规模相比,假设在一次检测中对云鹤市的所有居民进行理想的随机抽查。那么目前云鹤的样本新型冠状病毒核酸阳性率应该在0.49%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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