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东西就经过他一个人的手?除了他有机会换掉?谁还有这个机会。
侍卫被他冷冽的寒气吓得浑身打颤,面色惨白,后背冷汗直流,说话都几乎语论无次:“王……王爷,属下不敢说假……话,真的没有换,没有……请……啊……”
话还没说完那戳在颈脖处的刀尖哗啦一声,刺穿他的咽喉,鲜血直流。
他似不可置信的睁大一双眼瞪着墨宫轩,没想到他会如此狠,真的要杀他。脖间的痛,在喉间蔓延。
可他仍不甘心的张着嘴,血浸湿了他侍卫服,从嘴里如瀑布一样冒出来,想说话都显得无力。
“找死!”
墨宫轩睨着他的眼神,杀意冲天,手用力一挺,那把插在侍卫咽喉的刀直接划破颈脖。
侍卫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就倒身摔在地上,那血淹没了他的脸。
突发的状况,大家都惊讶得张大嘴,都感觉那一把刀尖就像也插进自己的咽喉一样,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墨宫胤见状,面色一怒,原本想出手阻止都来不及,只能冲着墨宫轩那残暴的样子怒吼:“墨宫轩,你疯了吗?他是无辜的,他要是换了还会这么傻回来等着你杀吗?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杀无辜,你觉得你有资格做一代君王吗?就不怕天下人嘲笑你吗?”
骤然,一把血刀刷拉一声直朝她面门刺过来,墨宫轩阴沉着一张俊脸,睨着她:“别假惺惺的,若不是他换的?难不成这些宝藏会长翅膀自己飞走不不成.....”话说到一半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凛,冷声质问:“是你吧!你找到的那些宝藏是从本王哪里偷龙转凤得来的是不是?”
问出最后一句时,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字一句。
此话问出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得不可思议,这又是演得那一出?
墨国皇帝沉着眸,目光凝着他们两人,心思沉默。
荣舒黎与南城熏就知道这事,并不意外他会这么问,因为此时他再反应过来,只能说明他也太愚钝了。
只不过他突然这样拿刀指着墨宫胤,真怕他一时疯了也像刚才那样一刀给她刺过去。
荣舒黎看到那一把血淋淋的佩刀,又离得那么近,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轩儿,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好不好?别伤了胤儿。”
她的担心安全是多余的。
“母妃,他不敢杀我的,你不用担心。”墨宫胤侧眸冲着荣舒黎柔声安抚,姿势不动,立在原地,缓缓垂眸瞥了眼那指着自己的刀,那上面还残留刚才死去的侍卫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她只看了一眼,便抬起眉梢看着墨宫轩,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不管东西是我怎么得来的,但最终它就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东西,而你,在这一场决斗之中,输了。”
输了就要按照开始的约定履行,人证物证都在,想赖也赖不掉了。
听到她的话,墨宫轩突然冷声长笑:“哈哈哈......”笑声渗人,就那手中的佩刀在她的面前摇晃。
众人不解,他在笑什么?虽然被他们两兄弟搞糊涂了。
墨宫胤微微一怔,眯起眸,满目疑惑:“你笑什么?”
难不成他不认输吗?
墨宫轩笑声止住,只是唇边那一抹笑是那么诡异,冷冽,他盯着她说:“本王笑你太无知了,本王为何要认输?那一批宝藏是本王千辛万苦从圣教峡谷之中运出来的?你想占为己有,真是白日做梦。”
“你非要这样死钻牛角尖吗?大家都看到的,我的箱子里全是珠宝,金条,银子,而你的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石头?你还想怎么狡辩?”墨宫胤望着他直接开口反驳。
“那都是你偷梁换柱,你就只会耍这些小阴谋诡计吗?”墨宫轩一声厉喝。
“哼。”墨宫胤冷笑:“是你输不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觉得本不敢杀了你。”墨宫轩彻底的被她那一句话震怒了,手中的佩刀朝她的眼睛更深入几分。
见装,南城熏一个闪身揽住墨宫胤的肩膀,朝后退开两步躲开他的攻击,站稳后,他眸.色一冷,真射着墨宫轩,沉声怒道:“墨宫轩,若你敢伤她一分,朕会让你痛上一万分。”
并不是他惧怕墨宫轩,而是墨宫胤不允许。
否则他如此三番五次的伤害她,出言不逊,南城熏真的很想杀了他。
墨宫轩沉着俊脸,斜眼睨着他:“南城熏,你管得也太多了吧!这里墨国不是南京,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换宝藏的事一定与你有关吧!你以为每天与她这样眉来眼去就可以做我们墨国的驸马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直接震惊得呆掉。
虽然大殿之中的人都知道墨宫胤的真实身份,可这样公然提出来人,墨宫轩也太胆大了。
墨宫胤一怔,南城熏俊黑沉。
墨国皇帝立在原地,一眼掠过他们,眸光轻闪,不知在深思什么,却不开口阻止。
荣舒黎心中一痛,红着眼看着墨宫轩,哑声道:“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翎儿?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
“她不是我亲妹妹,她是一个害人精。”
啪.....
骤然,“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突兀地响起。
“住嘴。”
荣舒黎听到他的话就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气得胸口微微起伏。至于殿内的所有文武百官都用着错愕的目光看着他们,像在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震惊的不仅仅只有墨宫胤和南城熏,就连墨国皇帝也被那一耳光给震怔住了,忘记要如何反应。
墨宫轩抿紧唇,俊美白皙的脸颊上多出五个手掌印子。
荣舒黎颤抖着手,紧紧的凝着他的脸,眼泪像珍珠一样簌簌落下,心如刀绞,泣声道:“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明明知道她那个时候只是小孩子,她懂什么?你明明知道凤子萱是自愿那么做的,你都还是将这一切源头都怪在她的身上,你不觉得你太残忍,太不公平吗?”
“残忍?公平?”墨宫轩闻言面色一沉,目光如针那么尖细,恶狠狠的瞪着荣舒黎:“是,她的命好?有你这么好的一个母妃,还有一个肯为她牺牲自己的好皇兄,唯独只有我,恨不得她死。不过你也说对了,我确实恨不得她死,用她的血,用她的肉去祭奠子萱。”
墨宫胤闻言,心痛万分,眼睛微红,抿紧唇。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不知道?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开这些结,拯救这个痛不欲生的男人。
“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子萱的死才如此痛恨翎儿和胤儿是不是?那好!我来告诉你真相。”荣舒黎痛心疾首的迈步走到他的跟前,目光幽幽的盯着他的,眼泪潸然落下,将一直潜藏在心底深处已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子萱死于天花病,并不是真正的被烧死的。她哀求我,用她的尸体与翎儿调换,她说这是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什么.....”墨宫轩闻言身子一晃,脸色一白,几乎站立不住,仿佛此时此刻,他的心因为荣舒黎那最后一句话碎成一瓣一瓣的。
怎么可能呢?
绝不是真的。
一定是骗人的,都不是真的。
震惊的何止他一人,殿中所有人被今日所发生的事震惊得晕头转向了。
就连墨宫胤身子亦是一僵,完全被这个所谓的真相给彻底震撼住了。
“她知道你一直很疼爱翎儿,听闻她的事情,她怕你为翎儿的事难过,也怕你接受不了她快要病逝的消息,便想用自己的身体换得翎儿逃过一劫,让你永远记住她。”荣舒黎眨着眼,叹息道:“这就是真相,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子萱怎么会那么做?你是骗人的,骗人,我不相信。”墨宫轩脑子里乱成一团,不可置信的冲着荣舒黎冷声咆哮,眼中却酸涩一片,心好痛。
他双手紧紧拧住自己的衣服的领口,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而脑中却莫名的响起一道清脆,轻柔的声音:“轩,你能穿白色的衣服吗?感觉你好喜欢红色,穿红色的衣服好妖娆,像女人。”
这话是那么清晰,一字一句的在耳边回响。
“轩,你会娶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呢?”
“轩,可以为我穿一次白色的衣服吗?那怕一次都好?我怕有一天我没机会再看见了,你今天就穿一次给看看我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穿白色的衣服呢?我给你做的那一件?”
凤子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突然之间变得很清晰,仿佛她就在他身边,不停重复着那些话。
墨宫轩只觉得头快要炸开了,好痛,好痛。
“啊.......”他猛然抱紧那头痛欲裂的头,痛苦的嚎叫。
他这一动作,把大家都吓到了,所有人以为他接受不了真相,痛得发疯,朝后退开。
荣舒黎也吓了一跳。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墨宫轩悲痛的低喃,神色恍惚,整个人像陷入了黑暗世界里,哪儿墨沉得可怕。
“皇兄....”墨宫胤看到他悲伤的样子,担忧的轻唤。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真相吧!
恨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竟然只是一个错误。
“皇兄.....”她朝他慢慢走过去,唤出这一声呼唤时,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原来有时候,有些痛可以这么的让人难以面对,她向墨宫轩徐徐靠近,南城熏并没有拒绝,黑眸深邃幽深的凝着他们。
听到她的声音,墨宫轩闻声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愤红的眼睛睨上她,眼泪在那一瞬间,从他眼角缓缓溢出。
他眼中悲痛的神色绞着她。
突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还能说些什么。
真相是那么残忍,像一把锋利的剑,就那么狠狠的捅进他的心窝,哪儿已经痛得麻木,僵硬,毫无知觉了。
“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恨了,好吗?”墨宫胤靠近他,摊开手臂直接拥住他僵硬的身体,泪如雨下,泣声痛哭:“不管以前发生什么,现在发生什么,我们都忘记好不好,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记,重新开始。我相信子萱姐,她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是那么爱你,那么的爱你.....”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泣不成声。
错了这么多年,是该结束了。
墨宫轩被她紧紧拥住,身子不由一怔,整个人楞住了,无措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她的哭声是那么痛,字字句句都是那么深入人心。
“我输了,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他眼神悲凄,喃喃低语。
他伸手将她推开,缓缓后退着,脚步踉跄,身子在摇摇‘欲’坠。
“皇兄.....”墨宫胤从他的怀中退出来,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嘶声低呼,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别叫我,我不配。”墨宫轩缓缓抬眸,看着她,苍白的俊脸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你赢了,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我会实现约定,离开你的世界,你的视线,离得远远的。”
那两句你别叫我,你不配。你赢了,我输了,深深的刺痛着墨宫胤的心。
仿佛他这句话是在与她告别。
她不要,不要。
“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真相,如果早一点知道真相,我就不会换掉那些宝藏,就不会和你抢,和你争。”
“就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墨宫轩听到她的话,出声打断。
墨宫胤一颤,咬紧唇,“皇兄....”
墨宫轩凝着她,一瞬不瞬,倒退的脚步朝前一迈,站在她的面前,那双邪魅好看的眼中流出一滴透明的眼泪,他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不再是那么冷冽,而是透着丝丝温柔,他说:“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你了,你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也懂得怎么去经营自己的幸福,这也就足够了。听着你叫我一声声皇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现在要去找子萱,我要去陪她,要去感谢她。所以,墨国就交给你了。”
墨宫胤摇头,“不要.....”
“一切都结束了,我突然觉得好轻松,像卸了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墨宫轩看着她,眉眼微微扬起,俊美脸上勾起一抹微笑,是那么魅惑,是那么好看。
抚在她的脸颊上的手缓缓垂下,一步一步朝后退,目光流转,看向荣舒黎,也是扬唇一笑,却是不语。
“轩儿....”荣舒称心痛的看着他。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知道墨宫轩自愿放弃了。
墨国皇帝面色沉凝,一双眼瞟了眼墨宫轩,却未见他看自己一眼,只是看了眼荣舒黎一眼便转身朝大殿之外漫步走去。
那身姿,那背影,是那么潇洒,又是那么孤傲,就形同如那飘荡在海面上的孤舟。
墨宫轩一步步朝外走,那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白光折射在他身上,泛着粼粼的光泽。
他走得了无牵挂,了无遗憾。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彻底的结束了,他的怨,他的恨统统就埋葬在这大殿之中。
一场赌局,就此定了胜负,却未有一个人觉得有胜利的欢喜感,倒是满满的悲怆感。
墨宫轩离开大殿之后,墨国皇帝就当众宣旨墨宫胤是墨国的新君主,三日之后登基。
宝藏入国库,墨宫胤登基之日也举办得极为浓重,繁华,城中几乎挨家挨户都发放一两银子与一袋大米。
而整整这三天里,一直没有墨宫轩的消息,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日,是墨国新君登基之日,宫中喜庆连连,城中也喧哗,鞭炮连天,百姓喧嚣同乐。
可东宫却因找不到墨宫胤,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眼看这登基的时辰就快要到了,可这人却平白无故的不知去了哪儿,找遍整个皇宫,就差把东宫给掀了,都未找到人。
南城熏也急得不行。
东宫。
“这丫头到底去了哪里?这祭拜时辰就快到了,耽误了可不好?”荣舒黎听到墨宫胤失踪的消息,也担心得不得了,不顾身体来东宫询问。
南城熏一脸暗沉,焦急得都快要发疯了。平常她不管做什么都会通知他一声,为何今儿却一句话都不说呢?
“难道是墨宫轩?掳着了她?”
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出来,她为何突然就不见了?
荣舒黎蹙起眉,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你提到轩儿,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昨儿她跑到我屋去问我,子萱的墓地在哪里.....你要去哪儿......”
话还未说完,就见南城熏已经翩然转身离开了屋子里。
城外东坡一片墓地。
白雪茫茫,四周被白绒绒的雪花飘浮在半空,落在峭壁上,树枝上,地面上,像一幅美景,是那么美不胜收。
山脚下徐徐落下不少不深不浅的脚雪印,而行走在雪地之中的人,玉树临风,梨花带露,一袭素白衣袍上泥水点点,却无损她的绝美倾城,妖魅英俊。墨宫胤手中提着一壶女儿红朝山上那一处墓地快步走去,眼看就要到了目的地,她突然停下脚步,远见一片山丘之上那座墓地旁边有一道白衣胜雪的人影,清隽挺拔,却又如斯瘦削,他正在拿着一块块木头搭建木屋。
她只看一眼,便继续迈步朝那人走去,而那人似听到声音,讶然转身过来,正是墨宫轩。
他一脸错愕的神情,漂亮的眼睛直直凝着她,见她走近,哑然开口:“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你登基之日吗?”
墨宫胤望着他,笑得灿烂,将手中提着的酒壶冲着他晃了晃:“是呀!所以我才想与皇兄一起分享这一份喜悦。”
(这几天开始上班了,所以白天几乎没有时间更新,还一天去店里打扫卫生,刚开业,每天累得全身痛死了,回来都不想动了,指甲都是痛的,但我还是熬夜写到现在,终于写了5000字出来,我也可以去睡了,谢谢包月的朋友门,还有订阅的)
第三百零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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