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歌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卓一然这状态，还是把话咽回到肚子里。
    在顾雪歌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卓一然就回了公关部，公关部的职员们都是严阵以待，生怕这双十一来临之际闹出什么事端，卓一然回办公室里看着网上各个公司的营销以及舆论，秘书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
    “卓总，林秘书来了，给您送了份夜宵，还热着，您现在吃，还是稍后再用？”秘书询问道。
    卓一然眨眨眼，“你吃了吗？没吃的话给你了，我吃过了。”
    秘书看着手里的夜宵，赶忙道：“卓总，我也吃过了，里面有您喜欢的鸽子汤，我给您先收起来，现在时间还早，等夜深了，我再给您加热一下，您看呢？”
    卓一然见秘书有些紧张，眺望了一下门外，白色的西装，视线的问题，看不到脸，可那身体的线条，并不是林志远，是左铭。
    卓一然心里只觉得有些可笑，“不用了，你也吃过了的话，那就扔掉吧，我晚上饿了再订。”
    秘书只觉得背后发凉，卓一然低头，秘书赶忙看了眼门外，左铭的拳头都握紧了，秘书脸上全是为难，咬着下唇，秘书回过身来小心翼翼的对卓一然继续道：“卓总，那这份我处理掉了，今晚全体加班，流珠最近从lms公司那得到了非常好的资源，新任的董经理说您和大孙总今晚上十二点的夜宵他请了。”
    “我知道了。”卓一然的声音里全是冷淡。
    秘书退了出去，把其他食物留下，将汤还给了左铭。
    左铭没接，道：“这些你吃吧，晚上我再送来。”
    秘书如蒙特赦，但是看着左铭这样子，秘书也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似乎卓一然和左铭在公司已经一个多月没“合体”过了，但秘书很快就把这些东西跑到了脑后，她是卓一然的秘书，与卓一然是一体的，一荣俱荣，只要卓一然好就成了。
    各个品牌都是忙的不可开交，齐月怡的饥饿营销下，吉光片羽小样店里的所有美盒都被预订一空，刚过零点，仅用了十五分钟，吉光片羽小样店所有商品就已经全部下架。
    官网直接更新了海报，“绯色，玩色，烙色，我只在乎你的颜色，吉光片羽破纪录，创下美妆分类最快销售破二十五亿记录。”
    二十五亿，一个全新概念的数字，卓一然看着眼前的海报，嘴角勾起一个欣慰的微笑，她发现，她执着于销售额的第一，而齐月怡不仅到下了一盘大棋，还用了一个美妙的方式四两拨千斤的缓解了吉光片羽在双十一失去销售冠军宝座的影响。
    就是这个二十五亿的小样销售额。
    别家都没有这么快的销量，但吉光片羽有，而且这个数字不再更新，是因为吉光片羽的小样店关门了，断货导致的销售额断档，是足以令人惋惜的，而总有人喜欢把销售额平均到每分每秒，从这方面看，吉光片羽今年依旧是排名第一的那个品牌。
    而网上，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买的水军，到处都有人在哀嚎，没抢到吉光片羽的小样美盒，不少人都是后悔剁手太晚，稍稍犹豫，就与想要的商品错过。
    “看来我真的可以无牵无挂了。”卓一然笑道。
    世嘉集团，也在十二点半迎来了一阵狂欢，流珠的半小时销售额打破了流珠成立后的最高记录，以半小时十个亿的销售额，基本宣告了今年的胜利，同时云梦泽也是首次进入了“半小时破亿俱乐部”，不仅如此，云梦泽的破亿速度是八分钟，位列国产服饰品牌第四位。
    市场部和七楼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似乎要将世嘉总部大厦整个掀开。
    顾雪歌激动的掉眼泪，云梦泽，她开创的品牌，虽然已经卖身世嘉集团，可是让汉服推广，让她喜欢的汉服元素被所有人喜欢，这是她灵魂最深处的梦想。
    而云梦泽的三家联动给幻歌和吉光片羽也带来了不菲的销量。
    千羽今年的销售额有所下降，但也还是在半小时内销售额破亿，对于一个开架品牌，这依旧是务必耀眼的成绩。
    世嘉的品牌们无形中，达成了一种令人舒适的平衡，一起向前发展。
    十二点四十五分，这次，卓一然的夜宵不是秘书送来的，却是孙姐送来的，一进来，孙姐就是眉眼含笑，道：“还忙呢，董经理给咱们送了夜宵来，也是个有心眼的，送之前还跟你秘书打听了你喜欢吃什么，咱们俩一块吃吧。”
    孙姐这是赶鸭子上架了，卓一然往外望去，这次，再没看到左铭的身影，反倒是董经理一脸笑容的招呼着公关部的职员们，桌上摆满了小龙虾，烤鱼等夜宵美食，一时间卓一然也有些无法辨别这次是不是左铭送来的。
    “我们去外边跟大家一起吃吧。”卓一然起身，孙姐一把扣住了卓一然的手，刚要说什么，卓一然就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大家一起吃饭了，孙姐，我的意思你懂的。”
    卓一然直视着孙姐，孙姐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卓一然的手变成与她向牵。“那咱们俩一起去。”
    两人走出了卓一然的办公室，董经理看着卓一然也出来，神色明显僵了一下，但还是乐呵呵的招呼卓一然一起过去吃夜宵。
    卓一然看着公关部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
    二十四小时过后，双十一结束，世嘉集团总销售额五百四十八亿，名列中国化妆品公司第一位，吉光片羽的总销售额为七十五亿，因宣传倾斜，正装旗舰店的销售额只有去年的三分之一，可那半小时二十五亿的销售额，根本没人敢说吉光片羽没落了。
    而双十二，吉光片羽的走势与营销手段真就如顾雪歌预料的那样，与双十一完美对应的优惠，配上网上铺天盖地的营销，加上对叠涂妆容的宣传，齐月怡再双十二以主打几款产品的情况下，用远比同行优厚的优惠，豪揽下四十一亿销售额，雄踞双十二美妆分类冠军宝座，甩了销售第二的ez美妆十个亿之多，而且双十一加双十二，吉光片羽的总销售额依旧是破了百亿，依旧保持着国产彩妆品牌销售额第一的位置，而双十二的美妆分类冠军宝座，更是让那些妄图唱衰吉光片羽的人闭了嘴，不敢多言一分。
    双十二的世嘉，办公室里的加班人数半点不比双十一少，销售额自然是没有双十一那么高，所以员工的兴奋头也没有双十一那么强烈，十三号凌晨一点，公关部的气氛还是很平静的，除了几个通宵值班的员工，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回家了。
    卓一然回身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不会带走任何东西。
    把辞职信和两封推介信放进文件袋，卓一然放在了自己桌上，并贴了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电脑的密码，以及公司资料库的账号和密码。
    看着整洁的办公室，卓一然拍了拍手，满意的出了门，秘书正好也要走，卓一然直接道：“可可，我明天有事不来公司了，你明早来了之后，就把我办公桌上的文件袋拿给铭总。”
    “好的卓总，再见！”秘书朝卓一然娇笑道。
    卓一然脚步轻快，全身都是洒脱的离开了她工作两年多的公关部。
    卓一然前脚走，后脚，林志远就来了公关部，没见到卓一然的人，林志远问要离去的秘书，“卓总呢？我来取文件，明天宁致集团的张总要来谈项目，我今天光忙着别的事了，差点就把这文件给忘了。”
    秘书一把掏出钥匙。“林秘书你稍等，卓总刚才还叮嘱我明早给铭总送文件呢，想来卓总说的是这份。”
    可秘书进了卓一然的办公室，孙姐就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
    “林秘书，宁致集团的文件在我这呢。”
    林志远接过，没有多想，可是办公室里，秘书怕拿错文件，打开了卓一然桌上的文件袋，看到里面居然是三个信封后，秘书一脸疑惑，当看到信封上写得推荐信和辞职信字眼后，啪的一声，秘书手里的文件袋整个掉在了地上。
    孙姐的眼神里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暗淡，这一天，终于来了。
    林志远以为发生了什么，快步走了进来。“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捡起地上的文件袋，林志远看到这辞职信也是整个人脑子一空。
    卓一然……居然辞职了？！
    林志远瞪大了眼睛，刚反应过来，就掏出手机给左铭打电话，并快步朝三十三楼冲去。
    左铭也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林志远的电话打进来，左铭很快就接通了。
    “林秘……”
    “铭总，卓总辞职了！”
    林志远焦急道，左铭直觉的脑子一白，“不可能！她还说他要去欧洲分公司，一然怎么会……”
    左铭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卓一然一直在骗他，从他们分手那天起，卓一然就做好了辞职的打算。
    顾不上穿外套，左铭就往楼下狂奔，边跑边给卓一然打电话，但卓一然一个都没接，电梯朝一层坠去，左铭第一次觉得他在三十三楼办公是那么麻烦。一路上，还不停遇到要下楼的员工。
    “混蛋！”左铭一拳打在电梯轿厢里，脸上全是懊悔，整张脸都是惨白。
    改走楼梯，可无数次的转身让左铭觉得漫长的犹如一万年一般。
    此刻，世嘉大门口，卓一然站在夜色里回望着世嘉总部的灯火通明，她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不仅仅是体温，卓一然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她已经死了一样。
    老爸老妈站在卓一然身后，并没有打搅卓一然最后的留恋。
    眺望着三十三楼，左铭办公室的位置，卓一然的眼角掉下一颗眼泪，突然，卓一然笑了，看上去笑的撕心裂肺，可卓一然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所有关于世嘉的回忆都随着四字的轻语消失在上海的夜色里。
    “晚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