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往越界内逛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这里保密措施做得确实好,出来卖身的奴隶嘴也特别严实。
其实她也是故意诱蛇出洞,看付平这笑面虎会不会按捺不住,再对她做出什么。
但今天确实是消停了许多。
看着表演区一群白花花交缠在一起的赤裸肉体,姜盼顿觉乏味,转头对路闻道:“小路,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出口走,实际上出口到大门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边上都是各种各样的房间。有时候在会所里看对眼的两个人,或者多个人,可以到这边来做爱。
她瞧见一个男人揽住怀里的女人进屋,别过眼去,又瞧见几个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位搂着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又有一位打横抱着一个少女,几个人面朝着她走来。
姜盼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去。
和那一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中间那个化着浓妆的女人,忽然一个踉跄倒在了她的身上,攀住了她的手臂。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袭来。
姜盼毫无防备被她抓住,吓了一跳,想要收回手,却被那人死死握着手。
一旁的路闻欲上前把两个人分开,姜盼却制止了她。
那女人低低道:“我喝醉了抱歉。”
姜盼眼睫一颤,垂下头看着她。
对方抬起头和她对视,眼睛里没什么表情,随即,女人施施然起身,继续搂着一个男人走了。
她和路闻接着走了几步,余光瞥见那一行人进了屋,她止住了脚步。
路闻有些摸不着头脑:“姜总,有什么事么?”
姜盼缓缓走近他,抬起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那个人刚刚用手指在我手上写了一个‘救’字。”
她退回一步,也感到莫名其妙,这里不是只做钱色交易么?顶多再涉及一些毒品生意。
不过做别的腌臜事也不是不可能。
路闻迟疑着问:“那姜总,我们怎么办?”
“救吧,别耽误时间。”
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引起付家的注意,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办事计划,便决定开始行动。
姜盼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门应声打开一角,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很谨慎地望着她:“什么事?”
“刚才你们走过的时候掉了个东西。”姜盼道。
那男的见她讲话和和气气的,消了几分警惕心,门敞得更开了些,“什么东西,你直接给我吧。”
姜盼向一旁使了个眼色,旁边的路闻忽然闪现出来,一拳打在他的头上。
他是练家子,知道打哪里才能让人晕过去,姜盼顺势把门推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默不作声收拾屋子里剩下的叁个男人。
方才朝她求救的女人正窝在屋角里,左脸有一片红印,看到她来了,连忙站起来:“谢谢你。”
姜盼点点头,不欲多说,和路闻掀开那几个男人的面具丢到地上,震惊地发现都是她曾经在一些宴会上见过的人。
也是她惹不起的政界的人。
姜盼微微打了个寒战,头皮发麻。
但显然眼下不是恐慌的时候。
此地不宜久留,姜盼拈起一张地上的面具塞给那个女人,转眼又看见那个被抱过来的少女躺在床上,正乖巧地睡着,身上衣物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该不会是被下了迷药吧?
姜盼一个头比两个大,也盖了个面具到少女的脸上,吩咐路闻抱着她走。
几个人匆匆离开了现场,由于他们都戴着面具,看门的服务生没有为难他们,直接让他们上了车。
已是夜晚,下午的云聚成一片,雪花纷纷而下,落在车上,被雨刷扫向两边。
路闻在前头开车,叁个女人坐在后面。
姜盼本来是把那个昏睡着的女孩放稳在座位上的,不想她软软地倒在了自己的腿上,皮肤红润,呼吸均匀。
她懒得再把她扶起来,手指拂过女孩黏在脸上的发,将其拨到脑后,露出一张极其清纯稚气的面庞。
还好她去得早,没有出事。
这次救人,恐怕得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
或许,也能在磨砺之后,变成一把指向付家的刀。
姜盼冥思良久,脑海中一片混乱。
忽然,她注意到身边的女人发出压抑的哭声,偏头看去,只见她脸上淌着泪,妆都哭花了,黑漆漆地糊在她脸上。
姜盼于心不忍,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过去给她,温柔安慰道:“没事,这不是出来了么?”
女人吸了吸鼻子,用纸抹去脸上的眼泪,哽咽道:“我完了,他们醒来要是发现我走了,不会放过我的。”
她哭得越发绝望,全身抖颤,眼泪滔滔地流,语不成句,满脸都是懊悔:“我当初不该这么虚荣去傍这些大款”
她高中毕业后到一家会所当服务生,看到那些过来享受的客人,便生了想要攀附的心思。
之后她成功借着自己的美貌攀上了高枝,但对方有家室,只把她当个宠物,带着她参加各种性爱聚会。
但还是会送她包,送她各种各样的奢侈品,给她租地价最高的房子住。
送房是不可能的,这种巨额开支他也不敢。
她虽然怨恨自己,觉得自己下贱,但已经逐渐习惯优渥的生活,等到醒悟时,已经像毒瘾极深的人,沉沦于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她发现,那个男人看上了一个小服务生,但那女孩不同意,他于是就和其他人给这小服务生下了迷药带到房里。
她一下子良心发现,拉住了经过的姜盼求助。
姜盼在一旁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拿出纸,擦拭着额上的冷汗,缓缓道:“你也别把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你说的这个男的,他做的事比你恶心一万倍。”
她之前在项家见过这个男人,在项章面前他可是殷勤得很,没了骨头似的,跪在地上求项章办事,嘴都快舔上项章的脚了。
说实在的,这些在外面养人的高官,在比自己更高级的官儿面前谄媚如狗,却在弱者面前趾高气扬。
何尝不比娼妓下贱?
只不过坏词基本上都用来形容女人罢了,有的男人低贱起来,那是才是真的贱。
路闻继续无言开着车,保持安静。
身后的女人仍然在絮叨:“可我没有办法了,我今天惹了事,他明天醒过来会找人杀了我的。”
她看着姜盼,拉着她的手腕,眼里带着一丝希望:“你有办法吗?你能对付他吗?”
姜盼默然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很有钱,但是不像付家,她在政界没有靠山,无权无势。
只有法律才能帮助这个人。思及此,姜盼问道:“你留了什么物证吗?”
“没有,他非常谨慎,一开始我偷偷存了视频和照片,但他每天晚上都会检查我的设备,删掉那些对他不利的东西。”
姜盼有些头疼,一时间心乱如麻。
半晌,她听那个女人道:“我当人证不行么?”
“难。”姜盼道,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你一个孤零零的人,没办法和他作对。”
“而且在现在这样一个社会舆论环境中,你如果曝光的话,他可以煽动舆论,用你之前的经历羞辱你,把你的话歪曲成谎言。”
女人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紧,含泪的眼睛一下子燃烧起火苗:“我不怕,我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报复他。”
姜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你很勇敢。”
以卵击石,螳臂当车,需要非同凡响的勇气。
“放心,你先别哭了我再想想办法。”
她救的这两个人没有地方落脚,姜盼只好带她们去自己住的地方。
和项棣离婚后,她自己在公司附近买了个已装修过的大平层住,空间宽敞,多住两人绰绰有余。
白天上班,晚上找人过来陪睡。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忘了今天叫的谁,是严洵还是项棣来着?
姜盼打开门,带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项棣没想到她带了一堆人回来,往那些人看去,惊讶地发现有个他认识的人。
“文露,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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