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按住她的手,冷声道:“你们这么重利盘剥,简直比贪官污吏还过分,若有人想赎回东西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岂有此理!”斩霜剑噌的一下飞在空中,发出耀眼紫光,轰的一声,将裕隆当铺高高的柜台一分为二。
那当铺掌柜骇得脸色发白,连退数步,心虚地大叫:“护卫呢,护卫呢?”
裕隆当铺的五六个护卫顿时冲进来,那领头护卫是个金丹修士,在长洛城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眼就认出了斩霜剑,知道十个自己都不是景白对手,对当铺掌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当铺掌柜知道碰上硬茬了,态度顿时软下来,苦着一张脸说:“这位客官,有事好商量嘛,您这打打杀杀的到底想干嘛!”
景白重重哼了一声,收起了斩霜剑。
钱佩一看有戏,走过来做和事佬,把当铺掌柜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可知道当掉的元婴法器是谁的?实不相瞒,那是归元真人的遗物!你敢扣着归元真人的遗物不放,这要是让溟剑宗的人知道了,别说这法器了,只怕你这当铺都开不成,连你背后的东家都要跟着倒霉,溟剑宗的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那当铺掌柜看了景白一眼,“他真是昭明君?”
钱佩没好气说:“若不是昭明君,谁会这么傻,连当铺规矩都不知道。我看你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把东西还他吧。”
景白就算被逐出溟剑宗,那也不是小小一个当铺掌柜惹得起的,最后答应两万灵石赎回青龙伞。
景白拿回青龙伞,检查无误后,钟令仪上前付了灵石,出来后没好气说:“怪不得人家说要想富,开当铺,就这么一进一出,一天时间就花了两千灵石。”
钱佩说:“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若不是溟剑宗势大,当铺惹不起,一定要照着九出十三归的规矩来,谁也没办法。”
景白皱眉道:“怎么会有当铺这种贪得无厌的行当存在,如此黑心不合理的规矩,城主府就不管吗?”
钟令仪叹道:“当铺既然存在,自然有其道理,城主府怎么管得过来,不过九出十三归真的太过分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进当铺!”
就连杨球这种常年混迹市井的人都对当铺深恶痛绝,绘声绘色说起当铺看上人家收藏的古玩如何威逼利诱趁火打劫的事来。
一行人说着闲话,又去扶苏园见了戴老。戴老还是那么好说话,表示不要租金,可以空出一间冷库给钟令仪用。钟令仪坚持要给,说:“您若是不收钱,我们只好去找别人了。”戴老只得罢了,心想不愧是太微宫,就算没落了,为人行事自有风骨原则,让管家带他们去冷库。
那冷库修在长洛城繁华大街后面的一座院子里。钟令仪拿到冷库玉牌后,随手给了杨球,“我看你为人活络,做事也算用心,以后扶苏芽的事就交给你来办,我会给笙歌说,让她把你月例提一等。”
杨球没想到这么大一个馅饼竟然砸到自己头上,神情激动不已,“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办事,不负宫主厚望——”
正要竭力表一番忠心,钟令仪打断他:“你别高兴的太早,丑话说在前头,我还要派一个人监督你,你要是敢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休怪我翻脸无情!”
杨球忙低头说:“宫主放心,属下万万不敢。”
钟令仪哼道:“且看你表现吧,若是扶苏芽成功打开局面,少不了你的好处。”
杨球唯唯诺诺,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干,等下就回太微宫把昨天摘下的扶苏芽运过来。
钱佩走到钟令仪身边,小声赞道:“小师妹,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番恩威并重软硬兼施收拾人的手段,很有师尊风范啊!”
钟令仪推了他一把,口里不说话,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二十余年的耳濡目染,无形之中她受到顾衍影响良多,尤其是一夜之间突然成了太微宫宫主,她根本没有任何经验,许多事下意识模仿的都是顾衍的做派。
众人忙了四五天,总算把满湖扶苏芽采摘完毕,运到冷库贮藏。随着扶苏园诗会的召开,戴老精心准备了以扶苏芽为主的宴席,并赋予其和扶苏真人有关的传说以及不凡来历,扶苏芽很快在文人墨客中风行开来。虽然有人吃不惯,但更多的是喜新猎奇之人,当然也有不少真心喜欢扶苏芽特殊气味口感的,其中有一位秦姓文豪,写出了“看花吃酒扶苏芽,莫负相思好年华”这样流传甚广的诗句来称赞扶苏芽的美味特别,将相思和扶苏芽联系在一起,扶苏芽一时名声大噪。
一开始扶苏芽在几家青楼酒馆都是免费供应,扶苏芽的名声流传开后,太微宫以一块灵石一斤的价格对外售卖。对于普通果菜来说,一块灵石一斤已经算贵的了,这时节上市的小菘菜,一块灵石能买一大筐。卖了两天发现前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很快涨到两块灵石,再后来涨到三块灵石还是忙不过来。钱佩果断让钟令仪“限量供应”,“一共才收了两三万斤扶苏芽,已经卖掉一小半,照现在这个势头,你要敞开供应,很快就能售罄,以后怎么办?”
经过众人商议,最后钟令仪决定扶苏芽价格定在五块灵石一斤,每天限量供应五百斤,并对每人的购买数量做了严格限制,以便能让更多的人尝到扶苏芽的美味。如此一来,扶苏芽更是供不应求。当大家得知扶苏芽库存不多时,虽然大骂太微宫坐地起价,还是不得不一大早就等在冷库外面排队,五百斤扶苏芽一放出来,很快便一抢而空,太微宫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日进斗金。
如此卖了一个来月的扶苏芽,太微宫赚得盆满钵满,其中最高兴的要数笙歌了,每日数着灵石入库,笑得合不拢嘴,最后一算账,竟然有十万灵石之多。钟令仪兴奋不已,当即大手笔地表示要“犒赏三军”,大家跟着忙了这些天,也该有所奖励。
杨球是管事,曾青石是副手兼监察,两人这些天起早贪黑从头忙到尾,劳苦功高,奖励杨球一千灵石,曾青石八百,其他人或五百或三百不等,人人有份,就连景白这个没出什么力的都得了个五百灵石的大红包。这笔丰厚的奖励可比众人一年的年例还多,一时间太微宫到处喜气洋洋,一片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其中贡献最大的当属钱佩无疑,钟令仪不好直接给灵石,便送了他一件价值数千灵石的珍贵法器。
太微宫又大摆宴席庆祝,这次笙歌甚是大方,各种山珍海味、灵果灵酒敞开供应,还从长洛城请了一班小戏,就在神女湖边搭起戏台,请附近村寨的山民来看,曾家村的许多人扶老携幼长途跋涉跑来看戏,钟令仪大方地招待大家吃喝。
如此热闹了三天,钱佩表示自己该走了。时已入冬,天气渐冷,满山萧瑟,大家坐在一起吃暖炉给他送行。钟令仪拿出钱佩来时送她的储物袋,表示自己现在不缺钱了,想要还给他。钱佩却摆手不要,提醒道:“小师妹,你莫要因为赚了几块灵石就昏了头,舍本逐末起来。扶苏芽现在是摇钱树,一年十数万灵石的庞大利益,人人眼红,谁都想分一杯羹,你要怎么守住这棵摇钱树?”
钟令仪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这些天的得意自满瞬间消退,神情一肃,拱手说:“多谢师兄金玉良言点醒了我,如今有了钱,是该想办法招贤纳士了。”
钱佩说:“人才哪有那么容易得,真正的人才可不是钱财能招揽的。你问问昭明君,天下谁能用钱财打动他?”
景白不意话题竟转到自己身上,放下筷子说:“有为兄此言在理,想要人才,最可靠的还是自己培养,古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太微宫也该广招生徒,人才弟子乃是宗门世家之根本。”
还是那句话,钱财不过是手段,人才是一切。
曾青石听的大家在讨论招徒的事,插话说:“先前采摘扶苏芽的时候,我们村有人跟我说过一事,他家有个儿子,才十来岁,比别人都耳聪目明,颇有几分不凡,怀疑身具灵根,可惜家里贫困,拿不出多余的钱财去测灵根,因此找我打听不知太微宫能不能免费给测一测。”
钟令仪拍了下脑袋,“哎呀,青石你提醒了我,咱们得赶紧去买测灵根的法器,这个可是宗门必备之物,我怎么就忘了!”
钱佩颇有经验地说:“至少得买两件,一件大的固定放在太微宫,一件小的随身携带,尽其所能买最好的,准确灵敏,经久耐用,这个可马虎不得,一旦测错了灵根,后悔不迭。”
钟令仪苦着脸说:“我记得我爹当年换了一件跟日晷一样测灵根的法器,花了好像十几万灵石。”
钱佩把储物袋推了回去,拍着她的肩膀说:“小师妹,培养弟子就是个无底洞,丹药、法器样样不能少,你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第152章 百年树人(下)
天色阴沉,朔风凛冽,冷雨夹着细雪飘扬而下。曾普在前面领路,钟令仪、钟显、曾青石、杨球等一行人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山间草木凋零,落叶满地,路面湿滑难行,一片萧瑟之景。拐过一道弯,曾普指着不远处一排稀疏错落的房屋说:“宫主,前面就是曾家村了。”
钟令仪抬头看天,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忧色,说:“天气越来越冷,你们村的村民可有冻饿之虞?”
曾普说:“天寒地冻,没什么活计,只能在家窝着,不过今年大家因为帮着修缮太微宫,还有采摘扶苏芽等活儿,境况改善不少,日子已比往年好过许多。”
钟令仪此次到曾家村是来招徒的。钱佩回了灵飞派,她到晋原城订了一大一小两件测灵根的法器。五行盘一拿到手,她便开始效仿灵飞派的做法,准备将太微谷方圆五百里大小村寨搜罗一遍,务必不使一名修道之才遗漏。
曾普笑道:“大家听说太微宫要招徒,全都兴奋不已,这些天一直有人找我打听,还以为是钟小公子负责此事,没想到宫主竟然不嫌劳累奔波,亲身前来。”
钟令仪说:“这是重立太微宫后第一次招徒,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好,也看看大家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曾普忙说:“宫主体恤下民,慈悲为怀,是大家的福气。”
钟令仪一路打量着曾家村,多数房屋都是黄泥为墙茅草作顶,少部分是砖瓦房,比起她曾经到过的一些灵飞派村庄可差远了,其中最讲究的是一座白墙黑瓦的院子,外面围了一圈高高的篱笆,这便是曾普家了。
曾普将钟令仪几人领到堂上坐下,说:“宫主大驾光临,小老儿家真是蓬荜生辉,您先歇会儿,简单用些茶水点心。”
随着钟令仪一行人的到来,曾家村不少人站在曾普家外面探头探脑。钟令仪隔着篱笆看见了,放下手里的茶盏,说:“正事要紧,这就开始吧。”
曾普去外面张罗,曾家村的小孩依次排着队进来测灵根,将手放在五行盘上,催动灵力,五行盘便会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光柱,不同的光柱对应不同的灵根,若是没有灵根,便是一片白光。钟令仪一开始亲自操作,待一连测了十多个都没有灵根后,不禁有些失望,叫来钟显,让他接手,自己则在一边看着。
曾普见状推着一个男孩上前,笑道:“宫主,这就是青石跟你说过的那个孩子,才十一岁,叫庆祥,要不,先测测他?”
钟令仪打量那孩子,身形瘦弱,白净斯文,不像其他山民孩子那样粗野无礼,说:“曾庆祥是吗,名字倒挺吉利。”
钟显测过后显示是五灵根,资质如此差的灵根,放在灵飞派是不会要的,太微宫却没那么多选择,钟令仪点点头,让曾青石带他下去。
一直忙到天黑,曾家村所有适龄小孩都测过了,也只有曾庆祥一人有灵根,还是最差的五灵根,附近陈家寨、唐家庄赶来测试的孩子里更是一个身怀灵根的都没有。钟令仪心想难怪以前极意观不到这里招徒,原来早就知道徒源稀少,资质不佳。
当晚一行人留宿曾家村,晚上闲话时曾普顺便让测测他家几个不到年龄的孙子孙女,倒是有一个三岁的女孩是四灵根,不过年纪太小了,太微宫是招徒,又不是招奶娃娃,钟令仪叮嘱曾普好生教养,待年纪大些开蒙识字后,再收入太微宫门下。
如此忙了三天。钟令仪带曾庆祥回太微宫之前,顺路到他家看了一下,让他跟父母家人辞别。曾庆祥家是黄泥夯的土墙,家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唯一一把椅子还少了一条腿,可见日子十分贫困,曾庆祥能被太微宫收入门下,可以说是祖坟上冒青烟,因此一家人并没什么离别伤感之情,反倒是喜气洋洋更多一些。
曾庆祥搬了两条长凳出来,大家也不坐,只站在院子里说话。曾庆祥父亲曾经到太微宫采摘过扶苏芽,见过钟令仪,知道她为人和善,拿着盘子装了一盘拇指大红褐色的果子出来,一脸歉意说:“山里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自己摘的,还请宫主不要嫌弃。”
钟令仪听的他如此说,伸手拿了一颗,还未吃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放在嘴里,味道清甜,入口即化,不由得又拿了一个,问:“这是什么果子?”
曾青石在一边说:“这是山里产的野果,我们叫香乌子。”
钟显、杨球吃过后也说味道好。
钟令仪若有所思问:“这种野果多吗?”
曾普便说:“香乌子都长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些长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不易,所得不多,不好拿去卖,一般都是自己吃。”
钟令仪说:“曾村长,这香乌果味道如此特别,若是能大批量种植买卖,岂不是一大经济来源?”
曾普沉吟道:“只怕不易种活。”
钟令仪说:“咱们太微谷只是地方偏远了些,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人杰地灵,物产丰富,许多好东西都是外面没有的,哪里就比别处差了?我看这香乌果很好,又香又甜又稀罕,回头你找两个擅长种植果木的老农到太微宫,大家合计合计,太微宫出钱,你们出力,若能种活,也是一个出路。”心想能不能种活,总要试试,只是培植改良果木,养几个闲人罢了,左右花不了几个钱。
太微宫肯出钱扶持,又是这样一件于民有利的大好事,曾普忙不迭答应了。
一行人出了曾家村,大家正要御剑离去时,忽然身后有人大叫:“等一等!”
钟令仪回头,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污泥的少年远远跑来,走近才发现他衣衫单薄破烂,这么冷的天光脚穿着一双草鞋,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他一靠近,钟显、曾青石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自觉捂住了鼻子。杨球更是拦在前面,不客气地呵斥:“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敢拦我们的路,不要命了!”
那少年直愣愣看着钟令仪,大声说:“听说几位仙师免费给人测灵根,我也想试试!”
此人如此卑微邋遢,胆子倒是不小,对着这么多人一点都不犯怵,钟令仪这两天见过不少山里的小孩,像他这么胆大的还是第一个,便问:“你是谁,你父母家人呢?测灵根的事不是早就通知下去了吗,你怎么才来?”
那少年说:“我是孤儿,不是曾家村的人,平时靠乞讨为生,到处乱跑。我昨晚才听说这事,便走了一夜的路赶过来,请仙师帮我测一测吧!”
杨球嗤笑道:“一个讨饭的,也想修道吗?”
那少年不服气说:“讨饭的就不能修道吗?戏文上不都说英雄不问出处吗?”
杨球“嘿”了一声,不由得上下打量他,“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钟令仪也觉得这少年话说的不俗,颇有志气,大感兴趣看着他,拿出五行盘,让钟显给他测。
这时曾庆祥说话了,“我以前在唐家庄看戏时见过你,大家叫你六木,说你有六个脚趾头,那时你偷人家馒头,被人追着打。”
那少年梗着脖子说:“我没有偷,我明明帮他洗碗来着!”
钟显催动灵力,不耐烦说:“谁管你有没有偷馒头,把手放上来,要开始了——”
一阵耀眼灵光闪过,最后五行盘上呈现黄绿蓝三种颜色的光芒,表示是三灵根。杨球露出异样神情,叹道:“看来你小子造化不错。”三灵根已经是不错的灵根,像灵飞派、溟剑宗这样的大门派不少弟子就是三灵根。
那少年不识五行盘,尚且懵懵懂懂,听杨球如此说,试探地问:“我有灵根是不是?”
钟令仪点头,“不错,水土木三灵根,你愿拜入太微宫门下吗?”
那少年大喜过望,当即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弟子拜见师父。”
钟令仪见地上都是雪后化开的泥水,忙说:“你先起来,先不忙行大礼,回到太微宫再说。你叫什么,多大了?”
那少年欢喜非常,说:“我姓成,不是陈家寨的那个陈,是成功那个成,大家叫我六木,今年十三岁了。”
钟令仪说:“六木这个名字不大好听,你就叫成木吧,望你成木成材。”
成木喜道:“多谢师父赐名。”
钟令仪带着新收的曾庆祥、成木两个弟子回到太微宫,接下来数日绕着太微谷群山走了一圈,又陆陆续续收了六个弟子,八个新收的弟子加上钟显、曾青石,十来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每日打坐吐纳,修炼法术,说笑吵闹,太微宫变得越来越热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空架子,眼看着兴旺起来,越来越有世家宗门的风范。
这些刚入门的弟子,钟令仪抽出时间给他们上了几堂课,发现效果不甚理想,她乃金丹修为,对于如何引气入体、怎么打坐修炼等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早就觉得是理所当然之事,还没有钟显说的通俗易懂,更能被大家理解。她唉声叹气对景白说:“看来我不是当师父的料,飞燕就不用说了,光有个师父名儿,一天都没有好生教过,这些新人弟子也是,根本不知道从何教起,说什么都听不懂。”
景白说:“你这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自然不合适。这些新人连入道是什么都不知道,随便找个有经验的炼气修士,保管比你教的又快又好。”
钟令仪叹道:“可惜人手不足啊,曾普早就不修炼了,杨球是野路子,不误人子弟就算是好的,显儿倒是名门大派出来的,理论扎实,就是不耐烦教,再说他还要修炼呢,看来还是得招人,只是外面那些打着教人修炼的散修多是招摇撞骗之辈,有真材实料的不是各大门派的传功长老就是自立门户,只怕不愿屈就太微宫这样的小庙。”
景白安慰道:“慢慢寻摸便是,说不定就有把漏网之鱼呢。”
钟令仪愁眉苦脸说:“也只能这么先对付着了。当务之急是找个教书先生,我发现这些孩子都没怎么读过书,道经都看不懂,尤其是那个成木,斗大的字不识一筐。”
第153章 纸包不住火(上)
临近年关,苍溟城下了好大一场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当真是银色三千界,瑶林一万重。溟剑宗内城多种植青松翠竹,经冬不凋,苍劲挺拔,更有凌寒独放的梅花,暗香盈袖,为即将到来的喜庆增添了几分色彩。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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