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斗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勇人。
勇人在把我的手脚剁掉之前,还大费周章,弄了K、安公子,还有两桶笑气来。
这些都不便宜,需要很多钱,可是他知道我喜欢,为了让我在还有着手脚的最后一段时间爽快一下,他才这么做。
明明他只要在我进门之后,立刻把我打昏,再对我注射FM2,就可以达成他的目的;我看得出来,勇人是真的想对我好。
健斗与勇人,他们表现如何「爱」我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能够与健斗相遇,对我这个罪人而言,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
因为我剩下的一辈子,都要用来赎罪;我不相信像我这样大奸大恶之人,上帝反而要给予我更多的仁慈。
如果连我这种下贱的人,都能得到尊重的话,凭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人在受苦呢?这根本就不公平。
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万华镜,是一种虚拟的假象;一旦打碎,就会化作无数的破片,而破片之后,只馀无垠的虚无。
※
健斗说:「啊。」
下午茶时间,健斗用小叉子插了一小块蛋糕,送到我的嘴前面,要我张嘴。
我张开嘴,健斗却把食指放到我的舌头上。
我闭上嘴,含住他的手。
健斗偷偷用手指戳了一下我舌头上的舌钉,「胜也君,别害我这个时候就勃起啊,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呢!」
他想把被我舔得湿湿的手指给抽出来,我却吸着他的手指,不让他从我嘴里出来。
「好啦,这次是真的蛋糕啦,求你别瞪我嘛。」健斗君立刻向我卖乖。
这招倒是对我很受用,毕竟我对年纪小的男孩子就是没辙。
我点点头,这才张开嘴,让他把手指抽出来。我等着他继续餵我。
这一次,是真正的提拉米苏进到我的嘴里。
当然,提拉米苏很好吃;由健斗来餵我,那滋味就更好了。健斗的手指嚐起来的味道也不赖,上头有可可粉的味道。
提拉米苏很小一块,一下子就被我吃掉了。
健斗把小桌和盘子都收拾了乾净。他是一位男护士,穿着白净的制服,认真工作的模样特别好看。
「吃了甜食以后要喝点水,才不容易蛀牙。」
他餵我喝了一口他自己带在身上的水壶以后,自己也就着瓶嘴喝了一口,「胜也君喝过的水甜滋滋的,好像变得更好喝了!」
他把水壶放在我病房的桌上,踢掉室内拖鞋,爬到我的床上,靠着我的身子,「你吃得比平常吃饭还快呢!看得出来你很有食慾,难道胜也君其实喜欢吃甜食吗?」
或许我真的很喜欢吃甜的也说不定,我就喜欢之前勇人餵我吃的和菓子。
我回答健斗:「我以前很怕发胖,所以不太敢吃甜食。」
「为什么?」
「我曾经是男公关,必须维持身材,得时常去健身房,不然卖相不好的话,就赚不到钱了。」
健斗说道:「怪不得胜也君又染发又穿环,身材好,皮肤白皙,脸也长得好看,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从东京来的模特呢!有上过杂志的那种。」
然而,他安静了一会儿,好像在想事情,神情一变,忽然说道:「等等,胜也君,你该不会是那时上了《文春》的那位男公关吧?我看杂志的时候,看到你的照片,就觉得你好帅啊!」
我本来只知道绘里奈那件事,曾经「一度」让我成为全日本「最红」的男公关,却不知道我的相貌居然还被《文春》拍了?
虽然无法完全确定那篇报导就是关于我的新闻,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这件「富家千金为爱堕入风尘,拿刀刺杀男友」的事很有话题性,符合《文春》的调性。
「黑红」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红,在全日本里,能让女人爱到发狂,以至于拿刀行刺的罪恶之男,实在不多。
我无法压抑自豪的感觉,回答了他:「嗯,就是我喔,你最喜欢的胜也先生,很了不起吧?」
「你可是把人家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是这种态度吗?」
健斗才用责备的语气说完,忽然将我一把抱住,「胜也君就是这一点特别魔性,就算我去想自己就是那个被你骗了叁百万日圆的女人,也还是无法狠下心完全讨厌你呢!我猜那个女人,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的心情吧?」
「那又怎么样?我这一生已经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就算有机会再见绘里奈,我也会选择不见。
就算我对她道歉,也不会对她的人生起正面的影响;让她走回正途唯一的方法,就是与我完全断绝关係。
健斗撩起我已经变得很长的头发,仔细地来回观察着我,「哇啊!样子变化得真大,跟週刊里的照片都不一样了,不过我觉得这是属于胜也君不同的风貌,我能品味到,真是叁生有幸。」
他用真诚的语气,与真挚的表情说道:「我很庆幸,我认识的是现在的胜也君,因为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是赚不到这么多钱给你骗的。」
「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骗的,你没有让我去骗你的价值。」我说道。
其实我早已不想再害其他人,或是骗其他人了。
我已经毁掉我自己的人生,得到莫大的报应。
我怕了,怕再变得更凄惨,经歷更多难受、痛苦的事。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就是祂藉着勇人的手来制裁我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上帝──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您原谅我吧。
健斗把手伸到我的病患服下面,来回摸着我的小腹,「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是牛郎了,就不必再保持身材了,而且你还这么轻,甜食什么的就尽量吃吧!我餵你吃完东西之后,就帮你刷牙,所以你可以尽量吃到有啤酒肚喔。」
「我知道了。」
谢谢你这么宠我,也许我真的会喜欢上你也不一定喔,健斗君。
※
入夜后,健斗在刷完下班卡以后,就偷偷溜进我的房间里,在我的浴室里梳洗。
他在我的衣柜里放了一些换洗衣物,方便在睡到早上九点以后,就穿上制服,打卡上班。
他总是喜欢从浴室里赤条条地走出来,然后在我面前换内衣;有时甚至什么都不穿,就关灯,然后跳到我的床上。
今晚,他也是这样,一丝不掛地藏在我的被子里蹭着我。
「胜也君每晚都被我洗得香喷喷的,抱起来特别软、特别舒服,跟你在一起的晚上,拿来睡觉,好像有点太可惜了呢。」
我感觉到他已经勃起的分身,那硬挺的龟头,正不断戳着我的腰肉。
「那你就不要跟我一起睡啊。」我说道。
「怎么可以?我捨不得离开你嘛。」健斗用撒娇的语气回道。
这让我叹了一口气。
「胜也先生,我现在想偷偷地把我的肉棒,挤进你的蜜穴里动一动,可以吗?」健斗从身后搂着我,难得说了敬语。
「你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就不是『偷偷地』;何况你觉得我说『不』有用吗?」
我回答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因为我就是拿他没办法。
或许是迫于我无法改变我生活的环境,我渐渐地不再排斥健斗依偎着我的体温,还有他的明明年纪比我小,却总是不说敬语的习惯。
这样待在疗养院里,被健斗照顾也很好。
反正,勇人短时间内还无法从监狱出来。
就算我的四肢还健全,我还是不晓得自己该跟谁在一起、做些什么;那么不论我的手脚还在不在,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就这样,安安份份地和健斗一起过日子。
健斗把他的分身挤进我的股沟里,上下摩擦着,频频用龟头亲着我的穴口,这感觉让我通体酥麻。
我不禁抱怨道:「很痒,别这样……快点进来。」
「好的,胜也先生,这就插入你淫荡的小穴里喔。」
健斗紧贴着我的背和腰,进入我的体内后,在被子里快速地前后动作着。
病床因为健斗剧烈的运动而摇晃,老旧的床脚发出「嗄吱嗄吱」的声响。
「唔嗯……」
我怕被院内的其他人发现,始终紧闭着嘴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健斗用手摀住我的嘴,「胜也先生,现在真的委屈你了。以后等我存到钱,买了房子,我就带你出去。对不起,现在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绘里奈。
当初,绘里奈为了跟我一起生活,就存钱买了房子。
她本来以为,只要我和她住在一起,我们就会组织一个家庭;我会辞掉男公关的工作,成为她真正的丈夫。
可惜那时的我,只把她对我的好,当成生财工具;在我的眼里,她除了是我的提款机,还有可以无套内射的炮友以外,她什么都不是。
我想,这些罪恶,肯定被上帝看得一清二楚吧?
我当时没有得到任何惩罚,还食髓知味,觉得生活这样过,特别地轻松。
我还在想:社会里八成以上的社畜们,难道都是智障吗?为何要这样庸庸碌碌地作工蚁,来度过自己可悲的一生呢?
直到我付出了代价,才晓得没有任何人应该被我这样对待,我也不配他们对我的好,绘里奈如是,勇人如是,健斗亦如是。
为了撇除心中的罪恶感,那些不断拷问、折磨着我的念头,我只能让自己尽量沉浸在性爱的感觉中,专注地去感受健斗的分身在我的体内膨大、来回刮擦着我的肠壁。
「胜也先生,你真的好紧…你的菊穴一直在榨我的精、我、要射了……!」
健斗用右手握住我的分身,同时在我身后深深一挺。
我能感受到他戳刺到很深的位置,破开我的腔肉。他的龟头,往前压住了我的前列腺。
「…嗯、呜唔……!」
我倒抽一口气,浑身都痉挛了。
就在我的分身產生剧烈抖动的时候,健斗握着我分身的那隻手,接住了我的精液。
我感觉到屁股口黏黏的,他在我的体内射精了。
「帮你擦一下喔。」
健斗缓缓自我的体内退出,抽了好几张床边的卫生纸,先替我擦,再替他自己揩抹了几下。
直到我们都变得比较乾爽,他才略显疲态地说道:「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打卡呢,晚安了,胜也君。」
「晚安,健斗君。」
如果我有手的话,此刻的我,会想摸他的头吧?
因为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模样看起来非常安心。
※
这一晚,不知为何,明明因为做爱而十分疲倦,我却梦见我来到勇人的居所,与他一起抽着K菸的时候,还有当我终于张开眼睛之后,看到自己的手脚,被插在垃圾桶里的时候。
这些梦让我很痛苦,很疲倦,我无法好好地休息。
我知道这些只是回忆,可是我无法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身体也僵硬、无法动弹。
「胜也,想我吗?」
直到我的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叫唤我,让我觉得耳朵痒痒的,我才终于脱离那个噩梦,有点稍微回到现实的感觉。
我还没办法张开眼睛,忽然感觉左边的乳头一阵刺痛,接着是右边。
速度非常快,最痛的时候只有一下子,那阵痛过去以后,我两边的乳头都有一种又辣、又烫的,不断持续的疼痛感。
我张开眼睛,往下一看,只见我的病患服已经解开,上半身被袒露出来。
在我的两侧乳头上,各穿着一只带苏联鑽吊坠的K金乳环,它们被一条极细的K金鍊系在一起,再连系着另外一条同样的长鍊,鍊子的源头就在我的后方,那里本来是健斗睡着的地方。
后头的人掌握着那条鍊子,并且拉扯了它。
「啊…!」我立刻痛得叫了出来。
低头一看,只见我刚被穿环的两侧乳头都渗血了,还肿了起来,使得我的乳头变大了。
「喜欢吗?这是我与你的约定,也是送你的再会礼。
「儘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论是我刚才手穿的钢针,还是这两只乳环,都已经用75%酒精消毒过了。」
那人用低沉的嗓音,在我颈边吹着热气,笑语道。
我挣扎着想翻过身,看身后的人,我却无法凭自己的力量翻身,不论怎么扭动腰臀都不行。
然后,在我比较能忍住刚穿环的伤口被拉扯的疼痛感以后,才闻到房内瀰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只见白色的病床床单、被子上全都是深色的血渍。
我身后那人的胸膛厚度,还有他的肌肤触感,都是我最熟悉的。
他的手臂上有刺青,右手的小指被剁了一节。那隻手伸到我的面前,抓着一颗人头的头发。
那是尚未闔眼的健斗,他的眼白里都是血,从他的眼眶里、鼻孔里、耳朵里,还有嘴里,满是汩汩流出的鲜血。
健斗的头,已经被从他的脖子上割掉了。
我四处转头看着房内,终于发现健斗没穿衣服的身体。
他浑身是血的遗体被电线倒吊在天花板的大风扇上,被切掉头的脖子断面处还在流血,血从上方一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还有床上。
健斗向来很有朝气的分身,如今已经连同卵囊一起被切掉,扔在地上,形成血泊,就像一团废弃物。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不久前还在与我交合的器官,「……呕!」看见这一切,让我差点吐了出来。
那人不断拍我的背,帮我顺气,然后把我翻过身来。
我与酒井勇人对上了眼。他的身上全是鲜血,我知道那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健斗的。
「我趁着看守交接空班的时候逃狱了。虽然也不是没有被关过,但这次,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来带你走,我不能永远都待在牢里。」
勇人将他手上那颗沉甸甸的人头,犹如投篮般,远远地拋进角落的垃圾桶里,他丢得很精准。
人头入桶的瞬间,垃圾桶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桶身剧烈地摇晃着,儘管差点快要翻倒,最终还是挺立着,好好地把健斗的头给接住了。
健斗的头就这么不大不小,刚刚好地卡满了垃圾桶的桶口。
垃圾桶没有那么大,不能装那么多东西,但是我看见那只垃圾桶里,装的不只是健斗的头,还有我的手脚。
我知道勇人不会杀我,但我还是无法停止自己身体的颤抖。
再次见到勇人,竟让我觉得浑身冰冷。
「绘里奈说得没有错,你这个人,只要到了别的地方,就会有其他人来投怀送抱──就连你已经被我剁掉了手脚,都还是有其他的男人会喜欢你。我想这也许是上天给予你的一种天赋吧?你有一种很欠别的男人干的天份。」
勇人抚摸着我的脸庞还有头发,「他把你照顾得很好,你变白了,也长胖了,变得比以前还好看,我承认他是一个专业的看护,他比我还懂得怎么对待你
「但是,俗话说:『兔死狗烹』,既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该功成身退了,你说对不对?我的所有物.胜也。」
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拒绝勇人,也没有拒绝勇人的资格。
「……我很想你,这一生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来接我。」
我尽量让回答他的声音,不要听起来那么地颤抖、虚弱,表露出我真正的情绪与感受。
勇人伸出他沾满了鲜血的手,往我脸上轻轻一抹,「见到我,就让你这么开心吗?为什么哭了呢?」
原来我哭了?我为什么哭呢?
因为我知道,这一段在疗养院里与健斗一起度过的日子,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能活得比较舒坦的时候了。
勇人从地狱里爬回来找我了。勇人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到哪里都欠别的男人干的,最下贱、最没资格拥有尊严的男人。
我就是一团渣籽。我本来就不值得任何人对我好、给予我尊重以及包容。
他一定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期间,我已经变心了。
我再一次背叛他、对不起他,这违反了我先前对他的承诺。
他一定会狠狠地惩罚我──想到这一点,我的内心居然有些激动。
我知道勇人才是那个与我最速配,而且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人,因为他不会离开我,也不会让我离开他的身边。
所以接下来,我要继续用我的一生,向勇人,同时也向这个世间、向上帝赎罪。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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