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佳安“害”了一声，笑着调侃：“这不是周总吗？幸会呀。今天名片没带够，就不给周总发了。”
    周挚皮笑肉不笑，“稀罕。”
    李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把自己的外套又穿了回去没再看他，转身就拿起一块芝士蛋糕张嘴就吃，勉强压住有些急促的心跳。
    “来多久了？你是不是知道这场子是露天，故意没告诉我。”苏佳安捶了一下周挚的手臂。
    周挚轻笑：“没比你早多少，我还能知道主办方通知到不到位？”他自然地把目光扫到李枳身上两秒，又移开，“顶不住就早点回呗。”
    苏佳安刚想回嘴，就被她上司叫了过去。周挚朝她随意摆摆手，然后神色自然地走近李枳，跟她并排站着。
    “怎么跟不认识我了似的？”他拿起一杯气泡水。她刻意扭开头，这角度他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子和小口嚼东西鼓起来的小腮帮子。
    李枳一愣，像是没想到他还没走开。“......不然我还得给你舞个狮？”
    “......倒也不必。”
    见她吃完蛋糕吃前菜，左手拿香槟右手拿食物，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饿，是的话我带你出去找个地儿正经吃饭。”
    李枳狐疑看向他，“你来这没正事儿？”
    “......正事儿也不是非得我去谈，我partner在。”
    “哦，那是为了见安安？”
    见她一脸理所当然，他眼角一跳，“......那不至于。”见李枳没接话，他又忍不住开口，“咸丰年前的事不要提了。”
    他声音低沉，神色平静。
    “哦。”果然是爱而不得意难平。
    “走，带你去吃饭。”周挚见她没有停止进食的打算，当下就决定把她带出去投喂。
    他的手得当地放在李枳的后腰处，却是用不容置喙的力道轻推着她走。
    李枳呼吸一滞，目光下意识地找寻苏佳安，“别闹，我今晚是陪安安——”
    “管她干嘛，她现在也没空顾你。”周挚定定望着她，忍不住上手掐住她的脸颊轻轻一扯，“吃饭最大。”
    李枳皱眉拍掉他的手，咬牙道：“幼不幼稚你！”说完转头就往电梯走。
    快步走路的冷风丝毫没有吹散他温热的手指在她脸上留下的温度，两人进电梯后李枳甚至觉得电梯内的温度莫名其妙的高，她不自觉地用手扇风。
    周挚无声攥紧插在裤袋里的手，他目光定在光滑的电梯门上，看她故作冷淡，两颊却微红。
    一楼刚到，苏佳安的电话就打到李枳这了，李枳暗暗叹气。
    “喂？我出来吃东西了，睡了一下午太饿了。”她顿了顿，“没，我自己去。”
    周挚斜眼看过来，不遮掩地冷哼一声。
    挂了电话之后李枳径直走向马路，周挚问她想吃什么，她记得刚刚过来的时候附近路过一家广式手工云吞面店，她馋了。
    两人坐下后发现店老板竟然真的是广东人，还是李枳的老乡，她笑吟吟地用粤语下了单，老板心情也好，给他们的面加了料。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两人不紧不慢地吃完两碗面，走出面店发现又下起了毛毛雨。
    “你在这等一下，我过去把车开过来。”周挚刚走两步又停住回头，“等着，别跑了。”
    李枳哑然，点点头。没一分钟就收到苏佳安微信说酒会已经散了，她已经被上司抓回去公司加班，叮嘱她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加班是假，独处是真吧。听苏佳安说过几次她这个上司追人的骚操作，李枳不自觉笑出声。
    面店老板收拾完桌子发现她现在门口躲雨，好心地问她需不需要伞，李枳回以微笑说：“唔使喇唔该，我朋友去咗开车喇，转头就过来了。”（不用啦谢谢，我朋友已经去开车了，等会就过来了。）
    老板笑笑不说话。李枳接着低头玩手机，没几分钟就听见刹车和车门开关的声音，晃神间周挚已经打着伞走到她面前，他的大衣上还沾着没有擦干的雨水珠子，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上车。”
    短短几步，两人因雨伞凑近。李枳悄悄地深吸一口清冷空气，闻到了周挚身上的味道。
    “送你回家？那边已经结束了。”
    “嗯。”车内暖气把李枳烘得放松，她突然又改变主意，“送我到我的店里吧，时间有点早。”
    周挚点头。
    “苏佳安说你开了咖啡店。”
    “嗯，小打小闹。”
    周挚轻笑。
    不久，车停在了咖啡店门前，李枳慢条斯理地解开安全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才悠悠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对他道谢。
    “麻烦你了，我先进去了。”
    周挚直直看着她，应了一声，没说话。
    李枳最后跟他对视了两秒，转身下车，径直往店里走。
    周挚勾唇看着她较小的背影，直到看她开了店门，他才发动汽车。
    李枳的心情突然变得低落，她慢悠悠把上午磨过的豆子缓缓倒入咖啡机，便开始发呆。咖啡还没好，门口的铃铛就响了。她回过神，抬头就看见原本走了的人去而复返。见周挚把伞挂在门口的伞架上后，一步步超她走来。
    李枳的心脏又是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她没有开口问他，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一边手肘撑着点餐台，上身微微向她靠近。
    两人沉默对视。
    “怎么又过来了？”李枳率先没顶住他过于直白目光。
    “你刚刚也没说再见。”周挚似笑非笑地欣赏她故作平静的脸，“想尝尝你的咖啡，给我做一杯拿铁？”
    周挚干脆就坐到吧台前看着李枳。她脱掉了外套，只穿着米白色的修身毛衣裙，把及肩的头发随意绑起来，头顶有些泛黄的灯光撒在她薄施粉黛的脸上。
    周挚有些看得出神。
    作者的话：
    李枳：  “哦，那是为了见安安？”果然是爱而不得意难平。
    周挚：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