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袭击航空船的日子，也许是对自己的安保有充分自信，船将在凌晨2点，这个纠察局警备很松懈的时候靠岸，补给完毕后10点出发，看似有8小时可以动手的时间，但实际上其中只有最开始的30分钟会打开船门装卸燃料，剩下时间都会紧闭船门。
    电子羊，沉月海，无相三人已经到了指定地点集合。
    “今天身体不太方便。真倒霉。”电子羊脸色很臭，但由于是夜晚，精神还算不错。
    无相问：“不方便？”
    电子羊瞪了他一眼，蹲下来，闷闷回：“你没鼻子啊……一闻不就知道了。”
    “喔，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
    沉月海仿佛是受不了他们两个间的弱智对话，他插入话题：“易感期。”
    “是啊是啊。上层的老爷肯定没受过易感期的折磨啦，非要我直接说出来，伤害少男心真是开心啊。”电子羊嘴巴噘起来，“行了，入口处的监控数据分析完毕。”
    运输船巨大无比，在夜幕中好似山的影子，稍加改造甚至可以当做航母使用。
    此时为两点十分，有船员出来与工作人员交接，沉月海将自己饲养的一只鸟放出来，它的精神之种已经开花，可以当做二代传染源进行传播。鸟雀像是随意地停在了那船员的肩头——虽然很快就被电死——还是成功将第三代精神之种传播了过去。
    “船员的精神之种正在发芽。”沉月海也汇报，“预计十分钟后产生影响。”
    5分钟后正好是打开门运输燃料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可活动的时间缩减为25分钟。
    “没有什么可报告的。非要说的话，”无相打着哈欠，“电子羊在易感期。”
    他是战斗人员，前期准备工作除了热身没什么好做的。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无相在等待的时候问，“拿到了后人肉带回来？”
    “用黑市的物质传送装置。”沉月海没有纠结无相的疑惑，他将立起的领子再往上拉了拉，只露出黑色的碎发和绿色的竖瞳，“大概是送往前线的舒缓液、军火一类，应该还有别的、特殊的东西……”
    无相不说话，但又察觉到了微妙的违和感。如果是可以让反抗军三个人就能带走的东西，那为什么云家不用同样的方法运到前线？转而使用运输船呢？
    是为了给真正的货物打掩护？还是……
    “可以出发了。”
    沉月海操纵起那位船员，让他关闭出入口的生物识别系统，并且支开同一组的巡逻人员；并且用更多飞鸟载着电子羊制作的emp黑匣子，让它们一路前行一路引爆。
    从入口开始，监控瘫痪，电子羊通过黑匣子的前行“看”到了内部构造。
    视觉共享，无相也能看见运输船内部。银白森冷的墙壁上洞开，宽阔的走廊上没有任何人存在，只有人工智能在播报各个系统的运作结果。
    此刻大部分灯光被暂时切断，猩红的激光线来回逡巡，飞鸟止步于此。
    “入口处有三个通道，时间还剩下22分钟，我们分开进入。”
    沉月海兽化些许，但他不仅立着领子，带着兜帽，还穿着宽大的外套，现在除了一条黑色的长尾巴之外看不出任何非人的痕迹。
    一只黑猫悄悄融入黑夜。
    无相也跟着前行，电子羊展开覆着薄膜的翅膀，小心地避过无人机的巡逻范围。
    ……
    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就像是没被观察到的猫箱，无相慢慢地走在布满激光射线的走廊上，身上的纳米机械一点点崩碎脱落——她此刻既是无相，也是渡，又是施若涵。
    稍许增加隐秘的特性，就连激光也会无视她的身形。
    她在思考，这段时间内应该做些什么，是去挖掘一下沉月海的秘密，还是找一下云家真正的货物……嗯？
    【我在这里。】
    身上的通讯器突然传出电子羊的讯息，从合成音中听不出情感与音色，施若涵将领夹拿出来，歪着头继续听。
    【……我在这里。】
    一模一样的讯息又一次传了出来，大约是什么紧急自动发送的东西，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坐标也发到了光脑的加密频道上。
    她只是略一思索，就立刻决定去救人——沉月海到底在隐藏什么可以直接翻他的脑子，反抗军对她也没大恩大德非得让她完成任务，可电子羊要是死了可真就没转圜的余地了。
    坐标位于这艘运输船的最底层，处于重重货物之下。
    施若涵单膝蹲下，注入精神力把金属地板融了个洞，嗖的一下往下落，同时，残留精神力把大坑恢复如初。
    她也懒得给这些工作人员洗脑，见到人就直接杀死。
    “这下面就是坐标了。”她重新裹上仿生纳米机械，故技重施。
    修长矫健的人影从天而降，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微不可闻，覆盖上隐秘属性后，哪怕房间里七八个兽人全副武装也无人探查到她。
    电子羊似乎正在受刑。
    少年痛苦地呻吟着，时不时传来一阵血肉分离的声音，血腥味在狭小的舱室里蔓延。
    施若涵手指收拢，所有敌人全部人头落地，“咚咚”的声音此起彼伏，尸体脖颈的切口整齐又漂亮，她缓缓走近被折磨得几乎丧失意识的电子羊。
    距离他们潜入航空船才不到十分钟，那些人能动用的刑具也有限，目前只是通了电并且拔掉了四个手指甲。
    “喂，来救你了。真逊啊，才几分钟就被抓了。”
    对方没有应答。
    她将人背起来，用绑带固定好，还用再生的能力治好皮肉后朝着货仓区域前进。
    他的身体很烫，意识摇摇欲坠。
    货仓内也就几千箱舒缓液原液，除此之外甚至没有沉月海说的军火武器。
    云家派这么大个运输船千里迢迢赶到战场，只为了人肉输送点舒缓液？
    施若涵拿出传输匣子，数着时间一瓶瓶地将原液放进去，用洞察能力寻找看似是货物的存在和沉月海的踪迹——对方正跟在一个船员后面，朝着顶层前进，那船员的精神网有了部分沉月海的特征，大约是已经被种入了精神种子。
    ……不过，竟然没有在互通情报，也没有暗箱交易？而且，他要找的特殊货物在顶层？
    不对，保不准他的精神系能力可以让他用意念交流呢。
    电子羊在背后不安分起来，他像只八爪鱼胡乱地缠着施若涵的身体，脑袋也到处乱拱，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什么东西。
    她不太想和沉月海当面碰上，电子羊状态不太好，哪怕舒缓了精神也无济于事，离任务结束时间也就剩下五分钟。
    他妈的，烦人吸血鬼。施若涵心里暗骂一声，准备就此撤退。
    由于他们离船底最近，她立刻决定就从下跑路，把底层融出个洞之后直接兽化成一条人鱼，准备带着发热的少年游回岸上，可还没到路的一半，电子羊竟然一口咬到了她的脖子，开始吮吸起血液来。
    “嘶。白眼狼。”施若涵狠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分了点精神操纵自己的血送进他嘴里，目的达成的电子羊安分了不少，专心致志地在伤口处又舔又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