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坐在桌子边，守着一堆外卖。
    过了得有大半个小时，米饭都要干成一块儿了门口才有动静。
    顾诀推开门，一抬头对上六只眼睛，吓一跳：“……卧槽你们闹鬼呢！”
    沈遇笑了：“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谁是鬼。”
    “我给你找套衣服，先洗个澡。”程祁走上前盯了他一会儿，最后只揉了把他的头发，进了卧室。
    等折腾完出来，顾诀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坐在沙发上先囫囵吃了几口米饭才说：“我手机坏了，一直没找着地儿修，就没能联系你们。”
    程祁问：“跟阿姨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顾诀皱了皱眉说。
    大家都空着腹，也就没喝酒。苏未阳一人倒了杯牛奶：“挨骂了吧。”
    “操。”顾诀说了句，“一提这个我他妈又想揍死那孙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诀狠狠嚼了两口牛肉，搁了筷子，扒拉一下头发：“杜明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吧。”
    “个脑子被尿滋了的东西，就他妈会使阴刀子！”顾诀很烦躁，有点儿压不住声儿，“这周末我爸出外差回来，老子本来就准备要出个柜的，谁他妈知道被这驴踢的狗先告了一状！”
    程祁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没开口。
    顾诀有点儿不自在，瞪他：“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是提了裤子就跑的那种人吗？！”
    程祁笑了，眯着眼，有点儿暧/昧：“这种工作用不着你来。”
    “操，”顾诀骂了句，“改天给你试试！”
    苏未阳实在懒得看他们俩独秀，赶紧打断：“这种辣脑子的东西一会儿说成吗！先把事儿交代清楚！”
    “……我也没想到那孙子直接就找我妈说了，就特别烦，想出去揍他一顿。谁知道这人比狗都精！蹲了他半天，压根连脸都没见着。”
    沈遇问：“后来呢？”
    “我又等了挺久，才见他从一酒吧出来……哦对了。”顾诀想了想，“就是那什么，高中咱们去的那个，欢音。”
    “我当时憋着气，蹲到了半夜十二点。本来都困得不行想走了，谁知道扭脸就看见他跟着一男的搂着出来……那人得四五十了吧。”
    顾诀啧了一声：“狗东西居然好这口。”
    “然后？”
    “然后那俩人就去开了房啊。不过后面跟着几个人，我估摸着自己上也干不过，但又缓不过来这口气，就偷偷摸摸也跟了过去。”
    顾诀夹了口菜，咽下去才说：“等今儿早上他落了单，我就冲上去折了他一条腿，出了气才算完事儿。”
    苏未阳有点儿看不懂他：“就他妈这点儿破事儿你折腾了快两天？？”
    顾诀冷笑着看他一眼：“那是，你们俩出柜多他妈容易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嘴皮子上下一翻就算完事儿了。”他说，“我跟你们又不一样，我爸我妈哪个好说话？”
    “我准备了多久你知道吗。这傻逼可倒好，稀里哗啦突然就他妈全把我的事儿抖搂了，不打死他算轻的！”
    程祁心里有点儿复杂，他顿了顿：“你用不着非要现在……”
    “滚。”顾诀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他妈是认真的。”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苏未阳问。
    顾诀捏着鸡腿儿想了想，皱眉：“晚上我回去，跟家里说清楚。其实我这两天没回家，正好也让他们先冷静一下。”
    程祁说：“我也去。”
    苏未阳他们俩倒是没敢一起。
    走之前，沈遇说：“以防万一，你把我们俩的事儿举个例子说一说，阿姨也好有点儿心理安慰。”
    顾诀有点儿惊讶：“你还得拍戏呢，都不怕被人知道了挨骂？”
    沈遇挑挑眉：“怕什么，反正我的粉丝差不多都知道了。”
    顾诀目瞪狗呆：“……牛逼。”
    晚上顾诀给俩人打了电话，说让他们来家里吃饭。
    “阿姨好，叔叔好。”
    顾妈眼有点儿红，应了声，又瞪一眼站在门口的俩人，说：“进来！傻站着干什么！”
    他俩战战兢兢地进了屋，一眼就看见直愣愣坐在沙发上的程祁和顾诀两人。
    沈遇看了眼顾诀眉角的淤青，顿了顿，没敢说话。
    顾叔叔坐在一边儿面无表情地看电视，理都没理这边。
    程祁冲他点了点头。
    顾妈和家政阿姨一起端着菜，路过拍一下顾爸的胳膊：“还看电视，准备吃饭了。”
    “还有你们四个，也收拾收拾洗手去。”
    端了饭上来，六菜两汤，色香味俱全。这要搁在平时，顾诀肯定得叫唤两句嫌他妈偏心。
    但今天这情况太复杂，饭桌上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
    吃了半天，顾妈终于忍不住了，瞅了眼沈遇，问：“阳子啊，我听小诀说，你们俩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