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呀!”白芷赶紧给萧风逸轻拍心口,她忘了他胸肋骨断裂了几根,这一拍之下,把萧风逸疼的皱眉惨叫:“哎哟!”
白芷这才想起他胸肋骨断了,她慌乱缩回手,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害你。”
萧风逸调整好呼吸,轻声说出三个字:“小傻瓜!”
他抬起右手,摸上白芷的脸颊,神态痴迷地问:“你刚才说,你爱我?”
白芷娟秀清雅的双颊绯红一片,她娇羞脉脉的轻声应出一个字:“嗯。”
她纤长细密眼睫毛下的清澈目光,四下飘忽躲闪,都不敢与萧风逸清透温润的眼眸对视。
小女人这含羞带怯的反应,萧风逸看了只想笑,这丫头,和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竟然还羞涩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呆萌可爱的小女孩,当然要好好挑逗下。
“我不信,”萧风逸右手从白芷脸上收回,再拉开衣领露出颈项,“除非,你表现给我看。”
见萧风逸拉衣领,白芷瞬间看懂他的小心思,她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衰弱成这样还不老实,真拿你没办法。”
话虽这么说,她却依照萧风逸的心愿,俯下头亲吻他的眉心,又沿着他挺拔的鼻梁滑过薄唇,最后在他衣领半遮半掩的颈项处留下几点红痕。
吻过他的颈项,白芷正要抬起头,萧风逸伸展手掌,按住她的脑袋,使她的嘴唇完全贴合在他脖子上。
“别动!”萧风逸眼眸微阖,恋恋不舍的恳求:“就这样趴在我身上,让我抱抱你。”
白芷如他所愿的把脑袋埋在他颈项处,乖巧的一动不动。
由于左手在输液,萧风逸只能用右手单手抱着白芷。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缭绕着她细长纤秀的发丝,轻言细语地问:“纤纤,你有多爱我?”
白芷微微转头,唇瓣正好滑过萧风逸线条完美的下颔,她顺势在那吻了一下,而后语调缓慢地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动了真情。心里想着演戏,实际上却投入了全身心。”
萧风逸清俊的面容上浮起温润浅笑:“我知道,”他手掌摩挲着白芷的头顶,嘴角笑意加深,“你若没对我动心,我刚开始怎么能顺利的抱住你呢。”
听他说起以前,白芷自然而然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萧风逸刚开始和她交往时,似乎特别容易被她感动,她对他表现出些许关怀,他就能感动的眼圈发红。
那时,她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那天听二号讲述了萧风逸的成长经历后,她才明白,萧风逸从来都没有演过戏,一切表现都是内心的真情实感。
“那个人说,”白芷抱住萧风逸单薄消瘦的身躯,心疼怜惜地说:“你从小受他摧残,在他日复一日的打骂欺凌之下,你本来已经懦弱顺谦卑,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
听白芷说起自己的过去,萧风逸心里涌起大片的悲凉感,他手指痉挛的抓紧她头发,痛苦莫名地说:“你不用说了,过去的一切,我不想回忆,一点都不想回忆!”
“好,我不说了!”白芷赶紧拍打着他的肩膀抚慰他,“从今往后,我来呵护你,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萧风逸不愿提及他的过去心思,白芷深深理解。
真的是不堪回首,她只听二号略略说过几件事,可件件都是骇人听闻。
二号生性残暴扭曲,他那时候残虐童年的萧风逸,并非萧风逸惹他生气,就是他单纯的想虐待人,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譬如,在滴水成冰的冬天,二号把萧风逸踹进河里,看着萧风逸在水里挣扎,他则站在岸上痛快大笑。
又譬如,有时候二号下楼梯时遇到萧风逸,他抬脚就把他给踹下楼。这么做,纯粹是想欣赏萧风逸滚楼梯时的惨状。
甚至于,朝萧风逸身上泼热油,把长长的铁钉钉进他肩膀,将他五花大绑捆在越野车后拖行……如此种种残忍到令人发指的暴行,二号都在他身上实施过。
当时,pua里有某位高层,指责二号太残忍,他反而振振有词地说:不把这些小孩往死里虐待,怎么培养他们谦卑顺从的奴性。
萧风逸从小受尽欺凌,白芷终于明白,他当年为何要乖乖听命pua团体的指示,去撩拨一个又一个女孩。
他是深深畏惧于那个团体,实在是不敢反抗,也没有任何力量反抗。
别的pua渣男,说自己童年不堪回首,那是为了博同情而说谎。
可萧风逸的经历却是真真切切,还比那些编造出来的经历更为凄惨。
而他,本该有个很幸福的童年,如果他当年没有被pua成员从医院里偷走……
想到这,白芷倏然抬头,出乎萧风逸预料地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帮你找到亲生父亲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你有爸爸了!”
白芷语气欢喜又激动,萧风逸却是一脸懵逼外加莫名其妙:“什么亲生父亲?我除了你,任何亲人都没有。”
“你听我说,”白芷对他娓娓细说:“苏筱柔偶然知道你的稀有血型,和她继父丢失孩子的血型一模一样,就怀疑那孩子是你。她继父来医院,抽了你的血和他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发现你们真是父子。”
萧风逸脑子有点乱:“苏筱柔的继父?就是之前找我做催眠的老罗?既然她继父是我爸爸,那我和她岂不是名义上的兄妹?”
白芷含笑点头:“没错,我以前就有想过,和苏筱柔当妯娌,当时觉得没可能实现,谁知现在竟愿望成真了。”
和苏筱柔做一家人,白芷很兴奋,萧风逸打心里抵触。
倒不是他还对苏筱柔心存芥蒂,而是他以前奉命撩拨过苏筱柔,对她有过暧·昧举止,以后要和苏筱柔成了至亲,有事没事和她接触,他得多尴尬啊。
萧风逸的心思,白芷可没察觉到,她拿起手机说:“我这就给罗叔叔打个电话,叫他来医院认儿子!”
她打完电话,萧风逸随即问她:“你觉得这个人好相处吗?”
白芷不明所以:“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是担心,”萧风逸忧心忡忡地说:“很多女人婚后都说公婆太极品,因为公婆的指手画脚,导致和老公感情破裂。我担心,我这位父亲,以后也会对我们的生活横加干涉。”
白芷掩嘴而笑:“你可真是杞人忧天,父子还没相认,你就考虑到以后种种。”
许是机缘巧合,萧风逸醒来的这天,昏迷许久的裴子靖,终于也悠悠醒转。
人在罗家的苏筱柔,被裴子萱的电话叫进医院里。
在裴子靖的病房门口,裴子萱万千央求苏筱柔:“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哪。我知道你对他还有怨念,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他过去宠爱你的份上,不要言语刺激他,尽量给他心理安慰,好吗?”
“可以的,”苏筱柔顺从的答应裴子萱,“我既然肯来医院,就说明我不恨他了。”
她并没有说谎,她现在确实不恨裴子靖,他是她前世刻骨铭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仅凭着这一点,苏筱柔也对他恨不起来。
轻轻推开病房门,苏筱柔走进屋里。
病床上,瘦骨嶙峋,几乎看不出人样的裴子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戴着氧气面罩,背靠床头坐着。
他双眼微闭,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沉思。
连日来,苏筱柔都是透过监护室的玻璃观看他,现在近距离的看到他,她才惊讶发觉:裴子靖实在太消瘦了,瘦的脸上身上似乎只蒙着一层皮,连骨头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听见她的脚步声,裴子靖缓缓睁眼。
看到她,他暗沉黝黑的眼眸里有几丝隐约的亮光乍现,死气沉沉的面容上也焕发出些许生机,“筱筱,你终究还是来了。”
因戴着氧气面罩的缘故,他本就细微的说话声模糊不清,苏筱柔仔细辨别琢磨了几分钟,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酸,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自从她认识裴子靖以来,永远只看到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一面,何曾见过他有衰弱至极,连说话都费力的时刻。
就算以前在异国小岛上,他身中箭伤失血过多,在巴黎时脑袋挨了一枪,他也没衰弱到这个地步。
看见苏筱柔流泪,裴子靖抬手为她擦拭,“你还是这么爱哭,动不动就掉眼泪。”
苏筱柔坐到床边,裴子靖立即拥她入怀。
他的双臂轻飘飘落在苏筱柔身上,她几乎都感觉不到他有任何力量。
苏筱柔想拨开他的手,又于心不忍,裴子靖都都衰弱的还剩一口气,她还要狠心推开他,实在是太残忍。
不知说什么好,苏筱柔只得关切询问听:“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裴子靖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再加上氧气面罩的隔绝,苏筱柔实在听不清。
“你说什么?”她困惑地问,“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和她没法交流,裴子靖心急如焚,“这东西真碍事。”
他抬手拉扯氧气面罩,试图把它摘下来,苏筱柔赶紧制止他:“别乱来,这东西要摘掉,你就没命了。”
裴子靖眼里满是欣慰,他轻轻拍打着苏筱柔的后背:“到底是我的筱筱,时时刻刻的心疼着我。”
“谁心疼你呀,”苏筱柔嘴硬的分辨,“我只是怕你死在我面前,我担不起责任!”
虚弱到奄奄一息,裴子靖也没忘了贫嘴,“你好狠的心,我才刚从鬼门关转回来,你就咒我死。我这遗嘱都没立好,要是就这么死了,你怎么继承我的遗产。”
苏筱柔没心思和他斗嘴,她把食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裴子靖别再说话,“你消停点吧,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你需要好好养息。”
“我消停得了吗?”裴子靖抬手捏住她的下颔,仔细审视她的脸,“你看你,缺乏我的照料滋润,你都干枯憔悴成什么样了。”
他嘴里一句正经话没有,苏筱柔不禁气恼:“裴子靖,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可生气了。”
裴子靖毫不畏惧,反而眉开眼笑地说:“生气,好呀,撒娇打闹,任性妄为的你,才是我的筱筱该有的样子!”
苏筱柔脸色一沉,“你以为我……”
她本来想说,你以为我会和你重归于好?
话说一半,她又觉得这话会刺激到裴子靖,所以咽住了的后面的话。
她没有明说,裴子靖也从她的神态上猜测出,她的心思如何。
裴子靖心里泛起一阵针扎似的刺疼,苏筱柔还是没有原谅他,哪怕他险些丢掉命,她依旧不肯原谅他。
狠心冷漠到这个地步,裴子靖简直怀疑,她还是不是那个宁愿与他死别,也绝不生离的苏筱柔。还是不是那个冒着生命危险试药,只为给他换来一次手术机会的苏筱柔。
第390章 失落: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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