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皇上一个没反应,淑妃就把他给推进去了。又趁着一个空隙,淑妃一脸真诚:“陛下,太后这段时间盯得紧,还是趁这个机会避避风头吧。”
这皇上的生辰快到了,太后对皇嗣就越发上心,觉得在生辰之前让淑妃有双身子那就是双喜临门,最好不过的。这每天一边送淑妃来文德殿,一边再送各种补汤来文德殿,还放着一堆眼线在门口,只要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太后就亲自来堵皇上。
皇上内心很忧伤,见不到谏议大夫,还要对着个淑妃败坏名声。“淑妃,你的意思是?”
淑妃看了眼玄仔,再才回皇上的话:“陛下,你说在现在这些宫中人的心中,您若是与臣妾同在一殿,会发生何事?不若借了此机,皇上可以去见一下玄仔家的小狸奴呀。”
之前玄仔叼着小狸奴出去的时候,皇上就眼馋的很,眼神一会就往门口瞧。之前太后没有怼着他的时候,就天天去看小狸奴晒太阳,有时候还能遇到谏议大夫,生活别提多滋润了。
权衡了一下,皇上决定还是放松一下身心,不然真的会被变成菜色脸的,不是因为跟淑妃过得太滋润,而是日子太难过了呀!
淑妃看见皇上走了,留下了孤零零的玄仔,玄仔有几分紧张,往后退了一步,“喵”。淑妃更快的抱住了玄仔,不停的撸猫,“玄仔呀,玄仔呀,这几日都没看见本宫,你是不是很想念呀。快给我摸摸,馋死我了。”
玄仔蹭了蹭头,舒服的打起了“咕噜”,惬意的发出了“喵”的声音。
☆、十 愚兄贤弟?!
这边淑妃在文德殿跟玄仔玩得很开心,另外一边,皇上也瞅着个无人之时翻墙跑去找玄仔家的小猫。那玄仔也是个娇气个性,每次都把小猫往一个地方抱,都懒得换个其他的地方。
等皇上熟门熟路找到玄仔的小猫之时,瞧见的却是这样的一幅场景:暖阳之下,三只小猫缩成团,躺在一块石头上呼呼大睡,而一边穿着绛紫色官服的谏议大夫,也倒在草地上睡着了。青草的碎屑弄到了谏议大夫的额头之上,睡梦中的阿珩,却浑然未知皇上已经靠近,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梦话。
已有三日未见,皇上何尝又不想谏议大夫,这梦里面都是眼前人或嗤或笑、或喜或悲、或怒或怨的模样?瞧见他好似消瘦了几分,皇上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开心,眼神放柔走到了谏议大夫身边,倚着他坐在了草地之上。
皇上心里想着要跟谏议大夫说两句知心话,但又瞧着这几日京城官员大都在忙着万寿的事情,指不定他都如何脚不着地,又不忍打扰这场好梦。他终究忍不住想跟谏议大夫说话的心,俯下身轻唤:“阿珩?”
谏议大夫浑然未觉他心心念念的皇上就在跟前,只觉得有人打扰了他的好梦,皱着眉头嘟囔着挥了挥手。皇上失笑,弄掉了他额头上的草屑。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傻兮兮的睡在外头?”
世间上许多痴人,有像谏议大夫这般睡在草地浑然未觉的,也有似皇上这般坐在草地上看他人睡觉的。两个这么痴傻的人相逢相知,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皇上的眼神忍不住的朝谏议大夫轻抿的朱唇,在梦中,他也曾亲近过这瓣唇……皇上感觉心跳如鼓,好似有根线拉扯着他不断靠近这张平时能言善辩的唇,靠近靠近,直到贴近……
“好似今天尚食局做的糕点,不对,更好吃一些。甜而不腻,让这心里眼里只剩下这甜的滋味,再瞧不到其他的事物了。”
……
谏议大夫是被玄仔压在肚子上面的重量弄醒的,睁开眼,就瞧见玄仔一副视察领地的样子踩在他的肚子上面,趾高气昂。谏议大夫有几分点起床气,生气道:“玄仔!”
玄仔对谏议大夫的警告毫不在乎,瞧见他醒了就蹦蹦跳跳了去找小奶猫。谏议大夫这才注意到他现在不是在之前的草地上,而是在文德殿的一个偏殿。
文德殿?谏议大夫发现他的所在处愣了一下,旋即粲然一笑。他又不是个傻子,这文德殿除了皇上能带他进来以外还有谁?
也不知道,谏议大夫这个官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比之淑妃能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啦,你是外臣,别人是内命妇。”谏议大夫刚刚想到这里,脸色还来不及边,脑袋里面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人,跟他对起了话来。
谏议大夫当然不服,辩解:“我好歹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淑妃才来了几天,她怎么就比的了我?!”
“你日子待得再久,那也不及淑妃,她可是皇上的知心人。更何况,就说这几天,淑妃什么时候离开过文德殿,你有几天没有见到皇上了。”
谏议大夫的脸色僵硬了一下,马上就开始跟自己打气:“淑妃长得那么寻常,我的容貌是出了名的貌若潘安,才比子建。”
“你也知道比起来都是潘岳、陈思王这种男子呀。淑妃就算长得是个东施,那也是个软香温玉的女子,也比你这个前平后凹的男子好。”
谏议大夫脸色变得有点白,是的呀,就算他比淑妃千般好、万般好,那也只是皇上文武百官中的一个小小的谏议大夫罢了,哪里能跟淑妃比?
文武百官如果再此时听到这个说话肯定会表示不服,那陛下待我们可差多了,对你那是什么都是好好好、是是是。平时皇上表现的偏心那么明显,你竟然说什么一视同仁!
谏议大夫自认为想通了,就灰头土脸的离开了文德殿,出宫准备回了郭府。可怜了皇帝陛下,好不容易哄走了太后,本来打算侧殿瞧一下谏议大夫,最好再互诉一下中场。结果他只看见了玄仔跟三只小奶猫睡在猫窝,哪里还有谏议大夫的影子。也不知道谏议大夫跑去了哪里。
皇上内心很忧伤,准备趁这个机会找谏议大夫说清楚,然后再寻个好时机跟太后说清楚的。这皇嗣,楚王能生就好了呀,他就负责处理政务然后跟阿珩相亲相爱多好。
“玄仔呀玄仔,阿珩是不是回府了呀,他走的时候是开心还是伤心呀。”
蜷缩在花盆里面玄仔被皇上弄醒了表示很不开心,朝着他的龙脸就是一阵抓。还好玄仔定期都会剪指甲,要不这皇上的脸上又得是各种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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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这边被玄仔抓脸的事,暂且不说。另外一边的谏议大夫刚刚出门没两步,就看见御史大夫也低头闷气的往外头走。
谏议大夫本来还在为皇上的事情烦闷,现在看见了御史大夫,才一下醍醐灌顶的想了起来,迅速从个人的私情上升到了国家大事:“这每月的吏部课考怕是要过不去了呀?!”
太傅对这些最是在乎了扳着指头一算,离下一次吏部课考可就不远了!
万寿在六月廿三,如今已经六月初十,各地进贡的人这都是这两日进京的。且不算万寿前后的忙里忙外,六月算是没几日可以处理政事了的。谏议大夫这月的政事却是没有处理几件,谏言折子那是少之又少呀!
谏议大夫忙不迭的上前,拦住御史大夫,好声好气的邀请:“御史大夫,想你我兄弟二人多日不曾相聚。今日择日不如撞日,愚兄还请贤弟相聚一番。”
虽然谏议大夫与御史大夫二人自幼边相识,但是从来都没有说什么“愚兄”、“贤弟”的说法的。谏议大夫越是这样,御史大夫反而就瞧出了他的居心叵测。刚刚准备回绝,御史大夫遥遥的就瞧见工部尚书往这里走。吓得他立马把住谏议大夫的肩膀,一副很亲热、很愉悦的模样:“仲顺想邀,桓哪有推辞之理!”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着心中,左一个“愚兄贤弟”、又一个“仁兄愚弟”的称道起来,往着宫门外的酒肆去,一路上勾肩搭背,很是亲密。
☆、十一 你要信我?!
两人坐在这聚贤阁二楼临街的雅间,因皇上万寿,那些个国子监的监生都安分的很,不敢随意外出。两个人那是各怀心思,端着个酒杯在雅间就唱起了戏。
一时,外面有一行人举着亲王旗,御史大夫正对着城门方向,遥遥的瞧见亲王旗上写的是“齐”。若说楚王与皇上是同胞兄弟,自幼就是相亲的;那齐王跟皇上就是水火不相容,小时候就矛盾不断,后来齐王去了封地才好了一些。
御史大夫蹙着眉头,有点担忧:“仲顺,齐王今日才入京。”
谏议大夫被御史大夫说的“齐王入京”剔透灌顶,他本来就是吃皇粮之人,本应该事事以皇上为主,事事为皇上分忧。现在竟然因为皇上宠幸淑妃怠慢了皇上的政事,且说这齐王、楚王入京他丝毫不知,再说那些边关大将入京可与谁私下见面,这些要事谏议大夫分毫不知,这该是多么大的罪过!
谏议大夫奋起,踏在栏杆之上,豪情壮志:“御史大夫,你说的有理,珩自愧不如!”
皇上日后知道了这件事,“呵呵”一笑,说了句:“御史大夫,朕真的是要谢谢你全家!”这次好不容易谏议大夫认清心意,准备来个心意相通,却被御史大夫又活生生的拉回到了朝政之上!
御史大夫一惊,不知道方才这句话怎么就说到了谏议大夫的心坎去了,连连称是生怕惹得谏议大夫不满。
谏议大夫目光紧盯着队伍中的马车,好似就要从这个看将坐在里面的齐王看穿。
而坐在马车里面的齐王说不清是背后还是头顶,一股很炙热(?)的眼神瞧着他?
看见齐王眼神在到处瞟,坐在一边沏茶的女子丢了茶具,佯装生气:“王爷现在好本事,我在这里学着如何沏茶,本来还指望着你来指导一二。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入宫了,丢脸丢的可是你的脸!”
那女子趾高气扬的样子,没让齐王有半点生气,凑到她跟前讨好:“娘子,夫君知错了。”
……
再说这雅间里面,谏议大夫目送齐王一行人走远,心里面生了几个忧虑:“御史大夫,这个月的政绩你完成的如何?”
谏议大夫一说起这个,御史大夫头都大了。现在太平盛世,官吏清廉,最难做的就是御史大夫跟谏议大夫两个职位。
御史台每个月都要出一些弹劾官吏的折子,数量是有定数的,若是出不出来……那就帮谏议大夫少了一个谏言的政绩,谏议大夫可以谏言御史台怠慢。
不然谏议大夫不会真的就每天抓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拒绝的。如果让太傅听到了这个话,肯定要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国事只有大无小!”
谏议大夫见御史大夫这般的消沉,十分不满:“你这态度不对,我们应该认真为国为民为君,依我之间,今日可以奏你我两个一个结党营私!”
御史大夫连连摆手,这可不能一次性把两个人都套进去了,要是真的查起来了,日后就说不清楚了。他忽而又想到了一个:“昨日工部尚要去青楼狎妓,你瞧这个可以么!”
谏议大夫觉得有理呀,当时怎么都觉得没有亲眼所见,不可相信。忧愁,真的忧愁:“那他二人是昨日去的,我们今日又是如何确定的?这要是问了起来,真假难辨呀。还会被有心人拿过去了,说我们两个结党营私,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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