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滚烫,溅落至她脚腕上,神经被刺激到后,条件反射地躲开,却一时间感知不到疼痛感。
“哎呀。”关母低呼一声,忙问舒白有没有事,让她快点过来,免得踩到地上的残渣。
“不好意思,手滑了。”舒白从迟钝中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帮关母收拾碎片。
一个不留神,指腹和碎片来个亲密接触,沉默之中,豆大的血珠从指腹间溢出,轻轻一碰,不规则的蔓延开,浸得手指都是血迹。
关母在旁边急得不行,忙给她拿药。
伤是小伤,贴个创口贴便好。
“你这孩子,咋也让人这么操心。”关母一边责备一边笑着感慨,“喝个茶都急不可耐。”
舒白攥着手指,笑不出来。
关母以为她是娇小姐怕疼才这样,不好多说什么,岔开话题,提她小时候的事。
舒白再次确定自己记忆出现欠缺的问题,她自己无法记住以前的事,但如果经过别人提醒的话,她是记得的。
可能是她最近压力过大,记忆力下滑的缘故。
最后,关母带她去了关一北的房间,说是要感谢她送的礼物。
“小北每年生日的时候,你都有送礼物给他,你还记得吗?”关母随便找了几样东西,“有滑板,游戏机,篮球……”
这些,舒白都记得,也是她随手买的。
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就那几样,她怎么送都不会出差错。
本想从他房间搜刮一些日记本,寻找他最近的下落,然而关一北这小子从不写日记,也没有任何的本子记录生活。
桌子上干干净净。
书上也什么都没有。
可舒白还是发现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老旧得不行的奥特曼玩具,还有一个是早就过时的芭比娃娃。
两个模型放在一起,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滑稽可笑,很不搭配。
察觉到舒白扫量的视线,关母搭腔:“这两个玩具不知道收藏多少年,上面落了好些层灰。”
“是啊,很多年。”
“当年我还笑他,一个男孩子干嘛把娃娃放家里,他反驳我说,芭比公主怕黑,需要奥特曼保护。”关母笑,“虽然我没看过动画片,但我知道,公主和奥特曼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外面的雪,下得大起来。
舒白走时,关母出门,为她撑伞,送到门口后,面露难色,“大小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舒家的帮忙,孩他爹欠下的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关母诚恳道,“这辈子能认识舒老先生和大小姐,是我们的荣幸。”
舒白笑着推脱。
上车后,她唇角僵硬,望着沧桑的老树,竟一时间忘了路怎么走,不得已打开导航,才慢慢地开回家。
外面冷气大,舒白喝完一杯咖啡,身体才逐渐热起来,三楼露台的玻璃门没关,小雪花飘进来,落在地板上,逐渐化成点点滴滴的水渍。
手机时不时传来震动声。
林晓晓给舒白发来几张图片。
一张是常宁被几个中年妇人在街上殴打,衣衫不整引起围观的照片。
一张是网友的评论。
【这个人真的是常宁吗?我仅仅以为她只是演戏过烂,没想到品行还这么差。】
【听说有个正房还怀着孕,知道后没几天就流产了,常宁这算间接杀人吗。】
【她不是好东西,男人就是好东西了?为什么出轨只骂女人?】
【不是她勾引才造成男人妻离子散的?上面是田园女拳出击了吗。】
【再次强调,出轨是双方的错,骂常宁,也应该骂那些管不住鸡的男的。集美们散了吧,别给吊癌眼神。】
大概是常宁长时间的没戏拍,没有公司引导,因此即使曝光出这么大的事,热度并不火热,在营销号带领下,大家反而对男女权的事情更感兴趣。
林晓晓给出评价:【原来糊就是这样子的,连骂她的人都少。】
舒白:【是不是庆幸骂你的人比较多?】
林晓晓:【只要心态放宽,骂几句没事。】
毕竟,别人说她演技不行是事实,林晓晓任嘲。
一边聊天,舒白一边收拾衣柜。
衣帽间的东西太多,她自己不爱收拾,又不能给保姆收拾,免得哪天找衣服的时候找得团团转。
难得地,她给衣服归类。
春夏秋冬的类别早已规划好,她要做的是部分场合要穿的。
因为常去公司的缘故,她偏正式的套服还不少。
她的睡衣也很多,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结婚后,不经意间摒弃卡通可爱型,以性感为主了。
晚上,郁景归回来。
他这段时间应酬多,回来晚,舒白知道,两人说话相处的时间不多,有需求的时候会以肢体代替语言。
手里拿着柴柴的玩具球,舒白半倚着玄关墙壁,笑问:“外面冷吗?”
“冷,你出门记得多穿点。”
郁景归发现小媳妇今天难得笑了,心情跟着愉悦,路过时捏了捏她的脸蛋,“洗个手,一起吃饭。”
脚下的柴柴,迈开四肢,跟着男女主人后面蹦跶着。
天气冷了,柴柴出门都会穿上戴帽子的卫衣,虽然合适,但对狗狗来说多少不自在,还是在家舒服,随意打滚。
橘色灯照下,气氛更加温暖。
晚餐偏中式,暖胃菜样居多,舒白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老公。”
久违的亲切的声音,让郁景归抬眸时,多了几分疑惑,“嗯?”
“你多吃点。”
“?”
“多穿点,别冻着。”
“……好,你也是。”
“我以后会乖乖的。”她说,“不对,是变得不让别人那么操心。”
“怎么突然这么想?”郁景归顺着话,“你一点都没让人操心。”
嗯,他不是人。
宁愿不是人,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麻烦多。
大概真的像舒白所说的那样,她不想让人操心,因此不论是家里还是公司,最近都处理得很好,这一点,郁景归是知道的。
可能人在受过挫折之后都会成长起来。
饭后,郁景归去书房忙一些事务。
舒白便在楼下陪同保姆聊天。
“柴柴不该穿白卫衣,容易脏,那件红色的不错,摸起来很保暖。”
“每周不要给它吃太多零食,容易挑食。”
“郁景归的话……好像没什么事要说的。”
她很少有这样唠叨的时候。
大部分,她要么安安静静玩狗,要么看电视。
保姆把她的话记下来,至于最后一句,她们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不会有人去揣测。
舒白去楼上洗了个澡,出来时,身上穿着男人的衬衫,慢悠悠推开书房的门。
听到动静,郁景归回头看去,见人是她,下意识地掐灭手中的香烟。
“没事,你抽吧。”舒白说,走过去主动把他的烟重新点上。
“你不是不喜欢吗。”
“又不是天天抽。”
只准她喝酒,不准他抽烟,这事传出去,还以为她管得严格。
郁景归还是没继续抽,把她拉过来,“怎么穿我的衣服?”
“下午收拾完衣柜,忘记睡衣放哪里了,懒得找,就随手拿了你的。”她顺其自然地往他腿上一坐,“你不介意吧?”
……凭着感觉,郁景归问:“没穿那个?”
“反正要脱。”
“……”
郁景归浅笑,“就知道在家没法办公。”
“没事,你继续,我动我的。”
“……”
她还真能说得出口。
舒白半点都不慌,娴熟地扯开他的。
她一坐,郁景归的神志便飘到十万八千里,电脑屏幕上的文图,逐渐陌生,他下意识地掐着她的腰,闷声说一句:“白白。”
舒白低低应一句:“我爱你……”
这一应不打紧,他没有继续克制,三两下解开扣子,低头吻上去。
男士衬衫穿在舒白的身上未免过于宽大,也导致只需要解一半扣子便呈现出另一种若隐若现的媚态。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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