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诗参加完最后一次选拔考试的当天, 老师们就立马加班加点, 连夜将成绩批改出来了。名单也在第一时间被公布到了官网。
    不知道是谁在网上提了一嘴, 当天就又有无数吃瓜网民涌了过去等着看结果公布。
    官网又一次被挤到崩溃。
    八卦论坛立马就竖起了一栋投票楼。
    《宋绮诗真的能拿到名额吗？》
    【楚羿年不是去京市陪她过年了吗？她还能有心思继续集训？要我说, 其实她也不用再继续死磕了, 就算通过了最后的选拔，到时候去了国外, 万一没能给国家争光, 更丢脸，说不定还得挨骂……她现在被筛选出去正合适。名校保送名额已经拿到了，背后还有一帮二代捧着, 是我我当场就坐吃等死了。】
    【所以楼上才只是个无能吃瓜网民，滑稽】
    【宋绮诗肯定能拿到。】
    【谢谢，官方成绩没出来之前, 请不要捧杀。】
    【？？？宋绮诗的粉丝还真进楼里了？666, 我看她毕业之后能直接进娱乐圈了, 这空瓶能力比十八线小花的粉丝强了】
    【都说了宋绮诗背后有一群二代捧着了。她就算通过不了, 人家也能想办法让她通过。有什么好讨论的？】
    【？lssb。你以为层层选拔代表国家出国参赛是闹着玩儿呢？再二代，也插手不了这个ok？我就是物理协会的。别来秀无知了。】
    ……
    楼里有夸宋绮诗的, 也有连声说低调，像模像样地维护着宋绮诗，比一些女明星粉丝还上心的。而楼里刚浮现几个说酸话的，就立马被压下去了。
    宋绮诗都不知道, 隔着网络,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那么多陌生人“关心”自己的成绩。
    瀚海高中。
    郭圆等人翻看着宋绮诗粉丝后援会的微博, 甚至还去宋绮诗的个站逛了一圈儿。
    纪宇航看得咋舌：“之前就听说网上有诗诗的粉丝，还建了个微博……没想到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形成规模了？”
    方立一听，想也不想就说：“那我们怎么能输？”
    纪宇航：“啊？”
    方立：“网上说诗诗受欢迎，朋友多。都是提到物理集训队的人，再不然就是扬哥，连一班的沈曜舟都有镜头。我们都没人提起过，唉，都没人知道我们和诗诗天下第一好！”
    听着怪幼稚的，但想想，心里也的确有点不得劲儿。
    有点酸。
    不，是有点特别的酸。
    “那怎么办？”旁边有人问。
    “加个诗诗的粉丝群混进去啊！”
    这边热火朝天地聊着怎么混入粉丝群，一边又翻看着网上和宋绮诗相关的帖子，没一会儿，别的没学会，倒是跟着学会怎么反黑了。
    “这些傻逼说话真酸！”
    “……这些一看就是请的水军。全都一套词，还把诗诗名字打错了，靠，比老子还没文化！”
    他们越看越上头。
    这会儿班主任进了门，铃声也跟着敲响了。他们还满脸意犹未尽，恨不得和黑子大战三百回合，一定要维护住宋绮诗！
    抬头看看班主任，他们只能闭了嘴，把战线转移到了微信群。
    【这些黑子嘴真他妈脏，我要鲨了他们啊啊啊！他们的现实生活是有多缺爱，才能昧着良心这样肆无忌惮地去抹黑辱骂别人……】
    【我瀚海最强嘴炮，居然骂不过他们，气死我了！】
    【他们是职业喷子，我们肯定比不过。】
    【那怎么办？】
    【我们有什么？】
    【什么？】
    【傻啊你，我们有钱啊！】
    【对哦，我们有钱啊！我们能花钱请更多的职业喷子把他们喷回去啊！郭圆你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
    那些在网上浑水摸鱼带节奏黑着宋绮诗的，还不知道他们将迎来是什么样的噩梦。
    雍扬还在回学校的路上。
    平时铁打的人，难得高烧一次，也比别人痊愈得要更慢一点。他脖颈上的围巾高高拽起，挡住了下半张脸，也挡住了风。
    等车到了学校门口，他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慢步往里走。
    周围来往的人忍不住朝他看去，并且还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雍扬竟然戴着一条围巾！一条毛绒绒的围巾！一条毛绒绒的连带让他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的围巾！
    雍扬压根没注意到那些惊奇的目光。
    他也在看微信群。
    看着看着，雍扬就皱紧了眉。
    粉丝群？黑子？反黑？个站？……都什么东西？
    对娱乐圈了解很少，更从来没追过星的雍大少，打开手机悄咪咪地并且勤勤恳恳地学了起来。
    那边高一的班主任把宋晴晴带到了讲台上，介绍了新来的转学生。大家只扫了一眼，就再没有别的了。
    宋晴晴满心的期待激动，又满心的忐忑。
    她知道，对于外面很多人来说，进入这里就意味着命运改变了……这里随便从楼上掉个矿泉水瓶，都能砸中一个富二代。在这样强大的人脉关系中学习、毕业，将来还会差吗？
    她只会比她那个软弱无能的堂姐更强！
    但让宋晴晴失望了。
    根本没有人理会她，他们显得冷漠极了。没有鄙夷，没有好奇，就好像她对于他们来说，就和蚂蚁差不多。
    老师很快给宋晴晴安排好了位置。
    她坐到了座位上，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同桌。同桌穿着学校统一的制服，但一眼扫过去，她桌上摆着airpods的耳机，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圆珠笔，……耳钉好像是香奈儿的……鞋是miumiu的……是个富二代。
    宋晴晴正想着怎么讨好对方，和对方顺利搭上话的时候，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回了下头：“宋晴晴？”
    宋晴晴连忙笑着点了下头。
    对方却已经飞快地挪开了视线，只低声喃喃自语地说了句：“……也姓宋啊。”
    宋晴晴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她进了学校的贴吧，才弄明白，宋绮诗在瀚海竟然还是个风云人物，讨论度相当高，首页飘着好几个帖子。
    很快，下课铃响了，宋晴晴捱了一节课，就等着这时候呢。
    她立刻主动去接触其他同学。
    她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宋绮诗可不一样……她在过去的学校就混得不错，在女生群体男生群体中都相当混得开。
    但宋晴晴失望了。
    这所学校的人都格外的眼高于顶，听见她主动示好的声音，周围的人斜睨一眼，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偏偏这又和过去的学校不一样，过去她拿零花钱买点什么瓜子奶茶啊请大家一块儿吃，就能拉近关系了。而这所学校里的人，会缺这些东西吗？恐怕她拿出来，只会贻笑大方。
    这时候旁边传来了其他同学议论的声音。
    “今天成绩是不是要出来了？”
    “是啊，听说高三三班的学姐学长都在蹲官网呢。”
    “网上还有个什么给宋绮诗助力的活动……”
    “谁发起的？”
    “楚羿年的粉丝。”
    “啊啊啊嫉妒了！”
    宋晴晴也听得嫉妒坏了，那种无孔不入的情绪，紧紧缠着她那颗心。
    她之前在新闻里看见了宋绮诗的名字，但当时没太留意，只当是重名。但后来名字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宋晴晴才上网看了，发现里面贴出的照片的确就是她那个堂姐！
    网上还说什么，楚羿年微博里的“小朋友”就是指宋绮诗。
    怎么可能？
    就宋绮诗的那个脾气……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就算是真有富二代围着她，恐怕也只是想拿她当个玩物而已，毕竟自己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这个堂姐的确长得格外漂亮。
    宋绮诗这么勾勾搭搭，把那些富二代都勾到身边去了，瀚海高中的女生应该很讨厌她吧？男生应该也会觉得她没底线可以随便玩儿吧？
    她刚就从贴吧里看见了，好多人提到了一个叫连菲的，还有一个叫莫笑凡的，说是不待见宋绮诗……那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
    宋晴晴想到这里，决定去高三三班一趟，顺便去看看那个雍扬。
    想到这里，宋晴晴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点。
    傍晚六点三十七，物理官网恢复正常。
    这时候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
    宋晴晴逆着人流走到了高三三班的门口，悄悄往里面看去。她一眼就瞥见了雍扬的身影。他太扎眼了。所有人都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光芒。
    ……比照片还要来得帅得多！
    比她以前的同学描述的还要有气势！
    根本不是他们过去的学校所谓的校草能比的……
    宋晴晴的心跳越来越快，正怔怔出神的时候。
    教室里突然爆出了一声欢呼，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难掩脸上的激动，有几个甚至掀飞了面前的书：“啊啊啊宋绮诗！”
    “牛逼！”
    “她做到了！”
    “太给我们长脸了！”
    宋晴晴愣在了那里，脑子里血液窜动得飞快。
    好像……什么地方，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些人……这些人，怎么会拥护她那个唯唯诺诺的堂姐呢？
    紧跟着，宋晴晴看见那个俊美得过了分，让人不敢直视的雍少，缓缓站起身，说：“为了庆祝宋绮诗通过最后一轮选拔，我请客，全班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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