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视频中的信息量乍看很大,但我却发现不了什么,只有几处疑点,不过暂时先不用管,我们一步步来。”
“正常!”王自力闷笑一声。
“哪些疑点?”韩冰倒是很着急。
“零零碎碎,可能不重要。大概是昨天晚上太困了吧,有空我再多看几遍,仔细研究一下。”
王自力笑对韩冰说:“我跟你讲,这人就是这样,说话习惯说一半。”
光复幼儿园位于苏州工业园区边缘的光复路上,事发时才新建两年不到,因此幼儿园内的师生并不多。焚尸案发生后,幼儿园便下令闭园,园内孩子转移至其他幼儿园,一直搁置到今日。
将近中午,张南,王自力,韩冰三人抵达光复幼儿园,走下车,张南见幼儿园的大门锁着,园内冷冷清清,仿佛能够瞧见很多灰尘。
幼儿园前的光复路显得非常整洁,也许是行人或车辆太少的缘故。路的两旁长满了一株株榕树,树叶遮挡阳光,使得路面几乎都沉浸在树荫中。
张南随意走几步,回头说:“这地方挺冷清的。”
“嗯,这边其实也是工业区,没什么住户,主要是附近没幼儿园,再加上后面一块地的住宅区正在开发,作为房产商的一项配套服务,所以搞了个幼儿园。”
韩冰对此地的背景了解相当清楚。
张南点头,思考一番说:“也对,我是他,我也会选这里。”
“什么选这里?”
“刚我听完你们的案情叙述,一直觉得很奇怪,凶手为什么可以抓走二十几个幼儿园教师,全放到一辆大巴上面。现在有点懂了,凶手应该不是和这所幼儿园有什么瓜葛,而是这所幼儿园的环境适合做这种事。”
“嗯,幼儿园是新建的,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王自力补充。
“不过……就算这样,凶手想要做成这个案子还是很不容易,相当的不容易……说实话我想象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张南忽然面露诡异之色。
“确实,我们也怀疑过,凶手不止一个人,可能是一个团伙作案,不然他想控制那么多成年人,真挺困难的。”韩冰说。
张南又走回幼儿园大门,思索片刻说:“不,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人做的。”
“你的依据是什么?”韩冰不客气地问。
“直觉。”
王自力呵呵一笑,对韩冰说:“你看,他跟我一样,破案喜欢靠直觉,靠直觉才是破案的最高境界,懂不懂?”
“这句话其实有一定道理,案件的线索通常是有限的,有些时候必须依靠一点想象力,或者说直觉。而且一般来说,这类构思奇特的大案,比较适合独自完成,团伙作案会选择简单粗暴的方式。犯罪也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齿轮越多,越容易出错。”
韩冰琢磨张南的话,不禁觉得张南的理论有着深刻含意。
张南指指大门前的空地说:“谈一下案情吧,当时那辆装满人的大巴,就停在这个位置?”
“是,车上几乎全是幼儿园老师,应该被迷药给晕了,大巴里面还浇了汽油,后来有人趁乱点了火,大巴就开始着火,爆炸,直到消防员过来把火扑灭,我们在车里翻到了二十几具尸体。”韩冰说。
“你的意思是,大巴着火的时候,车里的人其实都活着,处于昏迷状态?”
“对,应该是!”
“那为什么叫焚尸案?”
“这是对公众的说法,因为怕影响不好,依照上面指示,只能宣称大巴内的人在事前其实都已经死了,比活活烧死的性质稍微好那么一点,其实吧我觉得也差不多。”
“那么多的幼儿园教师,是在什么情形下被抓到大巴上的,你们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都是在上班途中出的事,因为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好好的,没有失踪。然后我们也了解过,这所幼儿园的老师大部分是骑电瓶车上班的,只有几个是家人接送,值得注意的一点呢,是当天幼儿园有个晨会,也就是说,他们都要比平时早到幼儿园一个小时,所以避开了和那些孩子同行的情况,因为如果是平时的话,那些老师在上班路上,也会有些家长比较早的送孩子上幼儿园,但那天没这种情况。我推测是凶手故意瞧准了这个机会下手。”
“什么机会,避开孩子的机会吗?”
“对,不然路上的人太多,还会有好多家长,实际当天那些老师上班时间才六点多钟,这条路根本没外人,再加上这条路没有安摄像头,可以说是个相当封闭的场所。”
“有一点我很奇怪,骑电瓶车上班的教师先不提,那些家人送来的教师,他们的家人有没有事?”
“是这样的,其实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不止那些老师,当天我们在幼儿园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几具尸体,全被利器割喉弄死的,其中就有两个男人是老师的家人,送老婆上班的,还有几个是幼儿园的安保人员。我是觉得,那几个死者,应该属于凶手实施这个计划过程中的绊脚石,所以凶手采取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他们。”
“有道理。”张南认可韩冰的推测,“这样说的话,我们这位凶手是真的能干,短短时间里面,解决了二三十个人,包括学校教师,教师家人,保安,这样的犯罪效率,我真的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事。”王自力说。
“比鬼还要恐怖的一个人……”张南感叹。
停顿片刻,张南继续问:“还有那辆大巴,大巴是哪来的?”
“大巴我们也调查过,那辆大巴是一家汽车租赁公司的,原本停在一个园区里面,结果就在案发前几天的晚上,被人给偷了,偷车的人还把园区大门撞坏了。说是存放园区办公室的车钥匙先被人拿了,然后大巴被开走了。”韩冰说。
“听起来很好笑。等大巴再出现的时候,就是案发当天了?”
“正确。”
“那他在几天时间里面,还得处理一辆大巴,不容易。”
“嗯,所以凶手搞那么一出戏,肯定有他特别的目的,至于什么特别目的,我们依然很模糊。”
“案发时候,正好是幼儿园家长送孩子的高峰期?”
“对。”
“我能够想象当时的画面,一群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围在四周,看着这辆大巴慢慢起火,车上的教师被活活烧死……”
“是的,而且凶手肯定混在他们当中,因为毫无疑问是凶手趁乱点的火,可惜根本没人留意到。”
“大概让孩子们看着那些教师仿佛经受火刑般致死,就是凶手的特别目的吧。”张南沉重地说。
“不清楚,案子实在太诡异。”韩冰摇摇头。
“起初你以为你的老婆也在车上,后来证实并没有,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韩冰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掩面说:“想过……想不明白。”
“你说你老婆当时怀着孕,已经六个月了。”
韩冰点点头。
“怀孕六个月的女人,一般比较明显,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孕妇,从凶手的布局来看,他非常巧妙避开了伤害那些孩子,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张南直盯着韩冰,韩冰同样匪夷所思地看向张南,恍然说:“他在照顾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
“我认为是。”
好像有一道霹雳,落在韩冰头上。
“我原来以为是凶手故意针对我,按你这样说,这个凶手不会伤害小孩?”
“很明显。”
韩冰瞪大眼睛,艰难地接受这一讯息。
离开光复幼儿园的路上,韩冰一直在想这件事,从“凶手故意针对”到“凶手为避免伤害孩子才放过余燕”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他必须推翻原先的思路,重新思考。
依张南要求,他们将去的第二个地方,是苏州第一医院。
当见仰躺在病床上,呆呆愣愣的沈默时,张南心头忽地涌起一个猜想。
陪同医生细心给他们讲解沈默目前状况。对比刚开始,沈默已可说一些简单生活用语,但依旧很不连贯,语意也较混乱,无法与人正常交流。除此之外,沈默几乎每天都躺在病床上,仿佛一个身患瘫痪的病人。
“我以前读过一本书,那本书的作者曾经就是名失语症患者,跟读者分享过他的失语症经历。简单来说,失语症其实是一种交际符号的缺失,患者不能说话,如果是严重的,像我们眼前这位,不止不会说话,连日常行为都受一定影响,所以也没办法以书面形式跟人沟通。”张南解释说。
“那怎么办呢?”王自力挠头。
“只有在医生的心理和语言辅导下慢慢康复,那名作者的妻子就是个心理医生。”
“那是不是也要给他找一个呢?”
王自力的话,顿时令张南脑中灵光一现,张南立马说:“说得对,而且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程思琪。”
“程思琪?”王自力眉头紧皱,“跟她有个毛线关系?”
“你忘了?程思琪现在正在学习一门课程,叫作‘伤残心理辅导’,服务的对象就是这类心理受过创伤或者刺激的人士,帮助那些人重新回到正常生活,要不然……”
“你想让她过来帮忙?”
张南点头说:“对,我想让她过来试试,一个她是我们自己人,可以更方便地接受和实现我们的意图,另一个程思琪做事聪明又细致,我对她也放心。”
“她有时间吗?还有她那个妹妹,你就要特别叮嘱一下别跑过来捣乱。”
“我一会联系她。”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王自力肚子咕咕叫,便提议先找地方吃饭。
“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吃饭时候,王自力问张南沈默的事。
“很明显,让他尽早开口说话很关键。”张南回道。
“废话,谁不知道这个!我是问你……他为什么是个例外。”
张南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后说:“其实就在刚才,我看见他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什么?”韩冰急问。
“你们的推测是什么?对于他为什么活下来。”张南反问。
“这个我跟大力分析过,可能性有两个,一是凶手遭遇他的抵挡,导致没成功杀了他,二是杀人过程中发生意外,凶手被迫中止杀人,我个人倾向第二种可能。”韩冰说。
“我没倾向,我觉得两种可能性都有。”王自力漫不经心地说。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倾向另一种可能。”张南说。
“还有第三种可能?”韩冰坐直问。
“我认为是凶手故意放他一条活路,但他依然受到了凶手对他造成的伤害。”
“那是为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王自力问。
张南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回答:“提示。”
“提示?哪个提示?”
“沈默就是凶手给我们的提示。”
“啊?”
王自力和韩冰不约而同地盯向张南。
“凶手之所以放过他,目的是让他来带给我们一些重要信息,就像很多解谜游戏一样,总需要一点提示,这个不是没有可能。这类凶手在我们中国挺罕见的,他们把杀人当作艺术,又很自负,希望他们的成果被人欣赏,所以有时候会想着挑战一下别人。”
“按你的意思,他故意放沈默一条活路,是为了让沈默带话给我们?”韩冰眼神充满惊奇。
“是的,但他没想到中间出现一些意外,沈默患了失语症,我觉得这是凶手无法预算到的一件事,他再精明毕竟也是人。”
第2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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