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因为他一再忤逆自己,甚至丢下未婚夫私奔,韦德先生极度痛恨这个男人,他在手术室外像看臭虫一样看着埃里克,声色俱厉地说:“你但凡有一点作为人类的良心,就应该主动离开我的女儿,而不是诱使她干下这样的事!”
“你会毁了她,她在我的身边的时候,只需要同妈妈为小提琴课争吵,每天插花看歌剧品尝美食,而我给她选了一个善良、富有绅士精神,同时还爱她的丈夫,她嫁过去后,在丈夫的保护下,依然能过着没有任何烦恼的日子,一辈子都活得像个公主。可她跟你私奔了,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躺在手术床上,奄奄一息!这就是你带给她的!”
“我带给她的、我带给她的……”埃里克控制不住自己重复这几个字,“痛苦、贫穷都是我带给她的……”
韦德先生放缓了语气,“年轻人,我看得出来你爱瑞丽,可爱难道不是希望她过得好吗?你难道不希望她以后都生活像个公主?”
这位父亲希望他离开她,埃里克知道。
他死死咬住牙齿,瑞丽做完手术,被送入病房,他在病房外站了一夜,第二天知道了另一个消息。
瑞丽脑部受到撞击,丢失了很多记忆,而他也在丢失的这部分当中。
埃里克不敢回忆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感受,韦德先生不允许他见瑞丽,他偷偷去了。
病床上,少女脸色苍白却笑容活泼,眼睛如同天空湛蓝。
她的目光落在埃里克身上,给了他一个灿烂又生疏的笑容:“先生,你也是来看我的吗?不好意思我把许多事都给忘了。”
埃里克听到自己说:“不,我只是、只是走错病房了。”
那段一起流浪的时光仿佛一场梦,梦醒了,只有埃里克一个人记得。
一切都没有改变,所有人都回到了正轨。
瑞丽出院回到小镇后,埃里克曾经偷偷去看过她,她的脚还没有完全好,需要拄着拐杖,雷顿在旁边搀扶,瑞丽眯着眼睛笑看着他,信任又依赖。
埃里克躲在树后,看着他们相携走过,独自离开。
瑞丽突兀地停下,一直手捂住胸口。
雷顿:“怎么了?不舒服吗?”
少女神色茫然:“不,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守护在她旁边的绅士温柔深情:“别担心,我陪你一起找。”
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将那突如其来的感觉抛到脑后:“好呀。”
没有一个打扰者,瑞丽和雷顿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逐渐培养出了脉脉温情,订婚、结婚、组成家庭,一切都自然而然。
雪白的婚纱拖摆长长,艾米一边念叨着一边为她打理。
瑞丽呆呆地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艾米问她:“小姐,你看自己看呆了吗?”
少女轻轻扯着桌上的玫瑰花瓣,“艾米,我总觉得有人曾经说过要娶我,要看着我穿雪白的婚纱。”
小女仆猝然顿住,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那应该是雷顿先生曾经这么说过,只是您给忘了。”
“不是的,他应该、应该是,应该是什么样的来着?”钟声敲响,宣誓的时间到了,门口父亲正含着欣慰的笑意等着她。
瑞丽将手放在父亲臂弯,等待他将自己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那个将要成为她的丈夫的人。
雷顿目光温柔如水:“请你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
誓言在教堂回响,肃穆郑重,仿佛会直接上达天堂。
瑞丽觉得心空落落的。
嘿,你在想什么呢瑞丽,她对自己说,你的拥有这样好的丈夫竟然还不知足,姑娘们都快羡慕死你了,你应该专注而认真地对待他,而不是在这种时刻还东想西想。
雷顿的誓词结束,专注地看过来,他或许并不足够英俊,却足够有魅力,瑞丽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紧张,脸颊慢慢爬上绯红。
在神父和上帝的见证下,她也念了自己的誓词:“……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年轻人,你需要帮助吗?”一位老太太问埃里克。
俊美的年轻人脸上似哭死笑,又终于归于沉寂忧郁:“不用了,谢谢您。”
捡起一朵花童抛洒的玫瑰花,埃里克踉跄从教堂门口离开,背起吉他,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
他路过许多地方,路过清晨静谧的河面,路过停满白鸽的广场,路过雪山下氤氲着热气的酒馆,茕茕一身,孑然一人,落拓又孤独。
谱各种各样的曲子,写各种各样催人泪下的歌,每到一个城市就寄给唱片公司,寄完就走,不期待回信,也从没有固定地址。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面馆里,吃一碗牛肉面,从街边音响里突然飘出一首曲子,旋律动人,像春天到来,是《花开》。
埃里克突然泪流满面。
络腮胡老板给他加了几片牛肉,旁边有人在问:“这是谁的歌?”
老板剁剁剁切着土豆,“流浪者。”
“流浪者?这是什么名字?中二少年的艺名吗。”
络腮胡咧嘴笑了:“不,听说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固定住所,寄给唱片公司的地址总是千奇百怪,阿尔卑斯山,稻城亚丁,耶路撒冷,还有m国乡村都有,那些想找他想疯了的公司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那听起来可真酷!”
“是啊……”
埃里克背起吉他,将交谈扔在脑后,继续一个人的流浪。
他这一生居无定所,与他放在心底的女孩只再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瑞丽生产的时候,他等在病房外,透过没有关紧的病房门缝,听见她跟丈夫说,“我想叫她玫瑰。”
那年《一枝玫瑰》风靡全球。
第二次是瑞丽生命中第二次出了车祸,并不严重,他在她身边守着,然后在救护车到来时狼狈离开,身后有一个声音叫他——“埃里克”。
那道声音轻轻的,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散的梦。
这之后,余生他们再没有见过。
【如果你无法给爱的人美丽的生活会怎么办?】
【我会离开她。——埃里克】
作者有话要说: 誓词是七糖在百度上找的,因为想把这个电影的内容写完,字数比较多,就发晚了点,咳,七糖谢个罪。
后面还有个番外下是写萧琰取得的成就,撒一撒狗粮,出柜这个七糖看能不能安排进去,另外原计划写的两个番外小天使们没有兴趣的话七糖就砍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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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番外·下
“本届金梧桐奖最佳男主角是——《芍药图》萧琰!”
上台的男人年过而立, 时光仿佛尤其偏爱他,赋予了他男人的深沉内涵,却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依旧是得天所钟的俊美绝伦。
国内网络上各种消息同步刷新。
#萧琰再夺金梧桐#
#萧琰国际大满贯x2达成#
#国际电影节评委为什么如此爱他#
方柔激动地看着屏幕里那个人, 从一个小透明,到全球当红影星, 她陪着琰哥走过了十二年。
二十二岁,以《格桑花开》夺得金熊国际电影节影帝, 二十四岁, 以《流浪者的爱情》夺得桂叶国际电影节影帝, 二十七岁,以《长命》夺得金梧桐国际电影节影帝,二十七岁就拿遍了三大国际电影节, 成为真真正正的国际影帝,全球巨星。
他今年三十二岁,这尊金梧桐奖杯收入囊中后,就已经是第二次拿遍国际三大电影节,甚至m国的最高电影奖项, 因为没有将奖杯颁给他29岁那年主演的《天路》, 而被普遍质疑存在黑幕。
用十多年完成了许多电影界的顶尖人士一生都无法完成的事业, 网上常常笑称萧琰是女娲用特贡泥土捏出来的人, 跟一般人拿鞭子甩出来的不一样, 又或者是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特别钟爱了。
但不论哪种说法,都没有人会反驳一个事实——萧琰已经成了一位超级巨星, 明日之子。
他的粉丝遍布六大洲,他的任何动态流出来都能上热搜,他受尽投资人和导演的追捧,即使是文艺片剧本,他的表演也总能带去超出寻常的感染力,从而攫取到远超预期的票房,
距离传奇时代巨星,他差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在过去,从来没有一个黄种人不靠武打而能将影响力扩大到这种地步,他甚至才三十二岁,不过刚刚进入一个男演员的黄金年龄。
而这位超级巨星现在站在金梧桐领奖台上,眉眼深邃。
“感谢剧组……”他例行简短地感谢了剧组和导演,从容不迫,优雅自若,俊美非凡的面容含笑的时候,令无数男女为之疯狂。
这些套话说完后,他顿了顿。
这点停顿在被聚光灯聚焦的舞台上很明显,所有人都意识到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非同一般。
“以及,感谢我的伴侣,过去十年陪伴,未来白头到老。”
“啊啊啊啊啊!”无数居民区,宿舍楼,公司响起了尖叫。
意外在公司尖叫的员工们还没等上司发火,就见那位职员小姑娘哭成了个狗,边哭边嚎“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你就不成别说吗,让我幻想一下吗?!”
听得上司一懵,还以为小姑娘思想不正确,想干什么撬人墙角的事呢。等弄清楚,刚想没好气地骂一骂,就见到其他女孩子也像天塌了,一个个悲痛得像被男友绿了。不,男友绿了也不见得会这么悲痛。
【心爱的人当众告白,然而对象不是我。】
这就是无数人的心理写照。
网上各种标题爆炸,而台下齐漠注视着闪闪发光的萧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想冲上去和阿琰抱在一起,又想把阿琰拉到没有人的角落,紧紧按在怀里。心脏像汩汩流动的泉眼,出来的却不是泉水,而是甜滋滋的蜂蜜。
拿到奖杯后,萧琰需要去后台接受采访,采访完,他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在颁奖晚会将近结束、主持人的致辞里,低调退场。
这在今晚实在有点难,无数记者像闻到蜂蜜的蜜蜂一样围绕着他,想要从他这里撬出更劲爆的消息。就算脱掉外套,弄乱头发,带上金丝边眼睛,改变脸上表情,也没法迷惑对东方人脸盲的欧洲记者们,那些记者们的脸盲症仿佛不药而愈。不,或许不能说痊愈了,而是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人种带来的面孔识别麻烦根本不能成为障碍。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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