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穿得很体面地下楼,周阎把电影票推了过来,连带着是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看,精巧的手链,款式很新。周君把盒子和电影票都接过来以后,便出门了。他按时去接了杨小姐,杨小姐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袭深绿丝绒旗袍,穿着柔软白皮草,再扣一颗宝石胸针。
杨小姐坐进车里朝周君柔柔地笑,周君也不多说话,兴致不算高。开到电影院门口时,他把丝绒盒子递给杨小姐,杨小姐打开一看,小声笑道:“今天怎么没穿我给你送的西装出来?”周君这才想起那被收起的西装,他也不看杨小姐,只低声道:“我大哥送你的礼物。”
杨小姐手一顿,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君。周君却没说得更多,他不该迁怒的,这很不绅士。该发的火得冲着大哥去和他自己。同无辜的女人逞能,太无能。周君心里嫌弃自己,面上春风细雨:“大哥可能见我时时同你出来,也不是多贵重的,就收下吧。”
杨小姐面色一红,小声说好。他下车给杨小姐开门,杨小姐将手臂挎入周君臂弯,两人双双走入影院。电影开幕,投影一明一暗,片头刚登上白幕时,一个消息火速传到周阎面前。周阎将杯子磕在桌面,有些吃惊地看向传消息的人:“当真?”
那人慎重点头,雍少将同木离青在梨园遇刺,生死不知。还在影院的周君看着屏幕,莫名心神不宁。忽地影院前排来了几人,交头接耳。周君眼尖地瞧见几位认识的人物。皆是在位谋事的要员,虽职位不高,但看这阵仗,再看那些人起身匆匆离去,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君莫名地想要起身,右手却是一暖,他转头看去,杨小姐朝他眨了眨眼,小声道:“他们快相遇了,你去哪?”周君将眼神落回电影上,杨小姐的手没有离开,反而重重的握着他,将手指都扣进了他的指缝,而杨小姐本人,却羞得看也不敢看他了。
电影的音响很大,轰隆隆地好似在耳膜上震动。周君越发坐不住了,一股焦灼焚烧着五脏六腑。他还是把手从杨小姐手里抽了出来,上一次他有这样感觉的时候,他母亲突然脑溢血昏迷家中。当时他还在外边喝酒,也是这般突如其来的心焦。
从那以后他便不敢再轻忽自己那股子直觉,定是出了什么事。 从黑暗的影院出来,外边阳光正烈。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出了一额头的汗。周君拿出手帕擦试额角,他匆匆进入一间电话亭,给周家拨号。
接电话的人是嫂子,那边刚传来声周君便匆匆问:“大哥在吗?”嫂子道:“还在,正准备出门,你找他吗?”声音忽然远了些,嫂子在电话那头喊大哥的名字,周君忙喊不用了,他没什么事了。将电话一挂,周君摸了摸一通乱跳的心口:“别多心了,说不定只是昨晚没睡好。”
他倒没想过会是雍晋出有什么事,这种直觉,他只以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间那种玄乎的心电感应。而且雍晋后面是雍督军,谁又敢动他。周君推开电话亭的门,迈着微软的步子重回电影院。将身体陷入柔软的座椅中,杨小姐靠了过来,软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周君摇了摇头,将视线停在了电影屏幕上。
他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又想到那几位匆匆离开的要员。一股子恐慌罩住了周君,刚刚那些安慰自己的话语全成了废话。他再一次起身,连脱下的外套都没顾得上拿。身后的观众发出了抱怨声,杨小姐在影片光里,拉住了他的手。杨小姐看着他,眼神似有千言万语想同他说。
周君说对不起,不知同被打扰的观众说的,还是杨小姐。他一步步朝外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疯得厉害,因为那似是而非的揣测和预感,他把杨小姐留在身后了。那是有救命之恩的姑娘,势力庞大的杨家。
周君拦下一辆黄包车,报了雍公馆的名字。他想就去看一眼,左右也不会掉块肉吧。去看那有时阴晴不定,有时又十分可爱的情人一眼。车动起来时才知道冷,才想起他今天开了车出门。周君抱着双臂,在黄包车里被风吹得没了风度,缩成鹌鹑。
瑟瑟发抖中看到公馆的建筑物,周君想要进去,却被拦住了。雍公馆今天意外戒备森严,两位带枪士兵面目严肃,周君说自己的雍晋的朋友,那两位士兵不为所动,甚至枪支上膛指着他,让他后退。之前都是雍晋直接带他进来,这次倒好,进都进不去。
可越是反常,越让人奇怪。雍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雍公馆怎么会出然加强防卫。周君绕到之前翻进雍公馆的墙壁,正跃跃欲试,刚爬到边沿,突然一声枪响,周君摔了下去。
卧室里,雍晋闭着眼靠在床头。屋里浓厚的血腥味不散,医生正在给他手臂上缝针。枪声响起时,医生正在缝合的手被吓得一抖。雍晋睁开眼,看向一边副官小陈:“去看看怎么回事。”伤口刚缝好,纱布裹上。他胸口也中了一枪,也不知是不是命不该绝,又或冥冥之中,周君送他的玉佩碎了,有了阻力,没有伤到要害。
可同他一起的木离青却不好运,木离青中了三枪,全是替他挡的。
第41章
雍公馆,高墙外,周君龇牙咧嘴地趴着,灰头土脸。身上倒没有伤,纯粹是被吓的。他坐在地上,被摔懵了。好半天才用手帕擦擦脸,擦擦手,站起身抖抖身上的灰。待许多脚步声响起,围上来时,周君又是风流倜傥的周生了。
副官小陈看到他显然很意外,脸色变了变,而后礼貌笑道:“周先生,您怎么来了。”周君尴尬道:“我……我来找少将有事,劳烦陈副官通报一下。”他总不能说他心慌慌,所以就来了。可小陈眼神更奇怪了,却客气道:“周先生请稍等,我先进去禀报少将。”
周君没料到他这是连门都没法进,羞窘极了。分明陈副官是知道他和雍晋之间的纠缠的,可如今的态度,可想而知在陈副官眼里,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热辣的羞意让周君站立难安,他垂着眼皮,将手揣进兜里死死握拳,不想让自己过于失态。
倒是他误会陈副官了,只是周君来的时间太过巧合,让人难免阴谋论。这周少爷前几日刚来过,雍晋就行程外泄,还遭遇如此惊险的刺杀。事情刚过,周少爷便又出现在公馆外,鬼鬼祟祟想要翻墙进公馆。令人不多想都不行,副官忧心极了。
他到了少将面前小声禀报,少将脸上倒没太多表情。陈副官犹豫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虽然他这样有些以下犯上,但他实在担心少将对那位周少爷的态度,实在太过放纵了。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少将又怎么不怀疑,还是说不愿怀疑。
果然,少将打断了他的揣测,只沉声道:“让他进来。”陈副官垂下头:“是。”他刚想往外走,却听年轻的少将道:“陈崇。”陈副官停下脚步,少将继续道:“他的事,我不想父亲知道。”陈副官有些慌乱地看了少将一眼,却见对方看也不看自己,只侧脸看着床头那有些枯萎的月季,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君推门进来时,满室血腥混着药物的味道,熏得他脸色一白。周君似怯了,久久站在门口,看着靠在床头的雍晋。那男人赤裸着上身,头发凌乱,眉宇憔悴。身上虽然干净,但胸口的纱布,受伤的位置足够吓人。
雍晋睁开眼,看向他的时候却笑了:“过来。”周君缓慢地走了过去,坐到床边。他没问你怎么了,又或者实在太难受,问不出来。他甚至还在想,原来那点心电感应是真的,怎么会呢,原来他陷到这种地步了吗?
雍晋去牵他的手,周君手指都是冷的,被冬天的风吹久了。雍晋的手也是冷的,在这温暖的室内,大量失血没法让他暖起来。周君匆忙回过神,他反握住雍晋的手,拉开自己的衬衫,把那冷冰冰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让人触碰自己温暖的肚子。
一句话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声音同他眼睛一般地涩:“你……你怎么回事啊。”雍晋冷冰冰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腰腹,还没说话,就见周少爷小心地抱了上来,头发蹭着他的脸颊,湿热的鼻息全吐进他的颈项里。他听见小少爷又气愤又难受道:“骗子!”雍晋顺势搂住周少爷的腰,嗯了一声。又听周君道:“还说能护平安,骗子!我才给你多久,就出事了。”
雍晋有些好笑,还没答话房门又被再次推开了。周君忙从雍晋身上下来,不太好意思地看向推门而进的人。那人穿着白色医袍,拉下脸上口罩对雍晋道:“少将,他醒了。”周君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见雍晋从床上起来。他唉了一声,想让人伤得那么重就别动了。怎知雍晋随手给自己披了件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周君看着雍晋出了房门,识趣地没有跟上。但他又不知道该不该留在这间卧室,万一这里又有重要文件怎么办?周君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尴尬,只好坐在原处,强装镇定。怎知雍晋去而复返,周君正无意识摸着手上的戒指,靠在床头,听到回来的脚步声一下便坐直了朝门口望去。
雍晋回来却拉起他,让他转圈。周君很是不明所以,雍晋道:“刚刚不是有人开枪了吗,有没受伤?”周君忙摇头:“没有的,我结实的很。”雍晋松了口气,捏了捏他的手心:“在这里等会。”说罢刚想转身,衣服却被周君扯了一下。
周君冲动开口:“你没事的话,我先……”他想说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虽然他实在不想走,但也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身份敏感,与其待在这里不如先行离去。陈副官那几乎将他怀疑穿的眼神,他不是看不懂。只是没见到雍晋,这颗心实在难安,只能厚颜无视。
雍晋脸色一沉,周君慌忙改口:“我先到楼下去等你,你家可有吃的?我实在是饿了。”雍晋面色稍缓,叫来一位下人将他带至楼下。周君才落坐于空无一人的长桌上,就有识趣下人来点桌上装饰长烛。他忙喊不用,只让人替他备上一份薄粥即可。
本来也是借口,哪有心情吃什么东西。热滚滚的粥刚上来,周君的身体也回温不少。壁炉里火势烧得猛烈,周君渐渐被热得小马褂都穿不住,连扣子都解开了几颗。又一碗热粥下腹,就更热了。周君只觉脸上都是烧的,背脊沁出一层薄汗。
这时陈副官从楼上下来,低声同周君道:“少将现在有些不便,周先生是否再用些点心。”周君摇头,本就不饿。但想起留在影院的杨小姐,他只道:“我想借用电话。”陈副官领他行至正厅,电话机搁在长沙发旁的小木桌上。
周君拨通了杨小姐的电话号码,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他看见有一下人捧着几件血衣从楼上下来。那青色长褂被血污得几乎看不出是青色了,周君险些把手里话筒惊落。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那衣物不是雍晋穿的,他就没见过雍晋穿过长马褂。
话筒里传来女声,杨小姐有些低落地喂了一声,周君同她问好,杨小姐小声回应情绪并不太高,甚至说可以算是有些委屈的。杨小姐为了今天特意做了头,穿了一身新的旗袍。旗袍里还勒了很紧的塑腰,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纤细苗条,能够吸引周君目光。
本以为郎情妾意,结果被无缘由的抛下。她本想徒步回到家中,可高跟鞋将脚后跟都磨破,只能不再任性地乘上黄包车。如今周君来电,却是将她的委屈都勾了出来。周君低声哄了许久,待终于挂了电话,这才松了口气。刚一回头,却被惊了一下。雍晋站在他身后,也不知站了有多久。
雍晋手上拿着药,眼神阴沉。周君也不知为何有股被人抓包的冲动,可他又不敢解释说自己将约会女伴留在影院的事情。约会这两个字足够令人误会了,可是他又想,难道刚刚那通电话不够令人误会?他勉强笑了笑,要去握雍晋的手:“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雍晋却推开他的手,连那药瓶都摔了出去,摔作一堆瓷片。周君动作一顿,就听雍晋说:“我让陈崇送你回去。”说吧雍晋转身就走,刚才陈副官在楼上和他说周君在用电话,还告知他周君来前在同谁约会。他放在周君身边保护他的人,如今倒让他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事。床上木离青气息奄奄,楼下周君竟然还在哄女人。雍晋额角隐隐作痛,他是片刻也忍不下去了,他不想见他。
第42章
雍晋脸色极差,似倦又似痛的。他想赶他走,周君心想。如果是旁人,这么没脸走也就走了。如果是旁人,周君怕也不会厚颜留下来。可他是周君,雍晋也不是旁人。所以周君非但不走,还安然自若地坐到沙发上:“我不回去。”
他坦然回视雍晋,倒是对方不想看他,移开视线,转身要往楼上走。周君扬眉道:“站住!”雍晋步子一停,只听后面的人声音放软:“刚刚有人对我用枪,虽然没有受伤,但我摔伤了。很痛,你把药都摔了,我的伤怎么办。”说到后面像是委屈了,周君声音越发低,语调跟掺了水似的,绵乎乎的。
雍晋背脊僵硬地挺着,好半天才回身步步朝他走来。他的影子几乎要压住沙发上的周君了,本人却不肯靠得太近,隔着几步远地望着他,怒意未散。却见周少爷抬手将人一牵,没用什么劲地,就把雍少将拉了下来。
他小心避开雍晋手臂上的伤口,把人抵在沙发上,手指扒开雍晋领口的衣服。他在雍晋锁骨处亲了亲,小声解释:“我来之前,不知道你受伤了。杨小姐她在德国救过我,我不喜欢她。看电影的时候,我莫名其妙觉得很不安……”
周君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皮始终低垂着,看着雍晋胸口的纱布:“我总觉得你不会出事,谁又能伤到你。但还是怕,我把她留在那里就过来了,特别没有风度。我不是在哄女人,我只是向她道歉。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不够重视你,雍晋,你是要我把你放在心上吗?”
雍晋始终没答话,却见周君像认输了,终于抬起眼睛,直视雍晋:“我是把你放在心上了,上次说的让你结婚都是屁话,如果你敢结婚,我就用你送我的刀杀了你。”周君语气极缓慢,像是说着轻松的话,却又着不敢轻忽的份量。
不远处候着的陈副官听得都怕了,忍不住去看沙发上那对人。那周少爷什么脾气,竟然喊打喊杀的。可雍少将却没怕,他看见少将竟然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虽然笑容很浅,一闪而过,但确确实实从刚才的怒意滔天,被哄笑了。陈副官叹了口气,转身为那两人清场,以免有没眼力见的下人闯入。
虽然雍晋始终没有说话,但僵硬的身子渐软,还有忍不住环上来的手都充分体现了雍晋现在心情正好。周君暗自松了口气,幸而他总算摸清雍晋脾气,吃软不吃硬,顺着毛梳总能稳的住。气氛正好,周君又把脸往雍晋脖子里蹭了蹭,在上边亲了好多下。雍晋抬手摸他脸,虽然脸色还是淡淡,语气也很冷硬地命令道:“今后不许再同她往来。”
周君当然不可能应下的,哪有说断交就断交的道理。就算他肯,大哥也未必肯啊。周君不想回话,他便找了个不用回话的方式。他握着雍晋的下巴把人的嘴堵住,也把自己的嘴堵住了。沙发在身体的动作下发出隐晦的咯吱声,周君扶着沙发,双腿微分骑在雍晋身上,搂着雍晋脖子亲吻。
双方跟较劲似的索取,吻得湿润,勾起几分欲火,在几乎失控的情势下,周君喘着气避开了雍晋追上来的纠缠。雍晋不满皱眉,占有欲十足地扣着他的后颈,将他往回带。在周君的闪避下,只能亲到嘴角。雍晋更恼了,周少爷衣服扣子都开了,露出小片胸膛在他眼前乱晃。他想往里摸,又被周君扣住手。周君喘着气道:“你的伤刚处理完,又想叫医生?”
雍晋舌尖抵住牙齿,很重地啧了一声,他不满极了。
见人不高兴,周君他决定哄人哄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四处看了看,暂时还没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胆子,又或者本就荒唐,他手上拧着雍晋的扣子,一双润乎乎的眼睛落到雍晋添了几分欲望的脸庞:“会有人来吗?”
雍晋隐忍地抿唇,私心里他并不想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但实在架不住身上骑着周少爷,还被撩拨到一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体内一把火烧得正旺,确实想解决。见雍晋不说话,周君解开雍晋的扣子,一颗一颗,纱布下是颜色略深,紧实的肌肉,顺着有些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周君伸出舌头,略过纱布,他舔上雍晋的小腹。可能是出过些许汗,混着清冷的体味味让他莫名有些晕乎乎的。就像那次性事,雍晋紧紧压着他,高潮时的情欲味铺天盖地,几乎要渗入他每一寸皮肤,融进他身体里。周君喘了一声,脸上全是红的。
雍晋像是受不住他这模样,手指张开擒住他的脸,拇指不断揉着他红润的唇:“回房里去,在这里成什么样子。”周君见雍晋不太情愿的样子,想到刚刚把手伸进衣服里的人分明就是雍晋,现在倒作出副正人君子,搞得是他在欲求不满一般。周君把下巴从雍晋手里挣开:“不来了。”
虽然本不知道周少爷本来想来什么,但雍晋怎么也不想让人半道停下。他烦躁地捏住周君后颈,莫名视线停在了周君的嘴唇上。这嘴他摸过,还进去过。他摸过那每一颗牙齿,进去的时候里面很湿很润,全是温热的津液。雍晋闭紧了眼,复又睁开。这回他倒不想再想,会不会有人闯进来,又或者被人瞧见。
他只想再品一品周君的嘴巴,于是他便说了。他将周君的脑袋往自己小腹上压,一些话便不过脑地说了出来:“你舔。”周君有些错愕,他本来的意思只是替雍晋用手弄出来。怎知对方揉着他的嘴,情色意味十足地让他舔。舔哪?风月惯的周君当然知道舔哪。他看了看雍晋,雍晋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嘴。
周君也是个不太要脸面的人,他留意雍晋身上的伤,到底是心疼的:“那你千万别乱动,伤口出血就不来了。”雍晋声音沙哑:“不会。”周君继续担忧道:“疼你要说。”雍晋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不疼。”拉链流畅下滑,露出里头丝稠裤头。那欲望来势汹汹,将稠裤顶起一大包。他嗅到了欲望的味道,他扶着雍晋的大腿,毫无心理负担地隔着稠布舔了一口,而后笑了:“味道不错。”
周君的嘴和他身子不太一样,虽然都娇气,但嘴不像身子一样能完全进入。顶得深了些就要恼,眼睛会红,喉咙也不舒服。可舌头却很会动,嘴唇含着前端,柔软的口腔腻滑地裹着性器。雍晋克制不住地微微喘着,倒也没动。实在是怕强来的话,周少爷又要说一句不来了。
男人在忍耐的时候,欲求不让身体更加滚烫,求欢的荷尔蒙不受控制地散发着。那东西太大了,周君口活不够,实在没法完全吞进去。他忍着不适,尽力下咽,吞不下的口水便沿着茎身下滑,洇湿毛发。他抬眼看雍晋,视线一下就离不开了。
雍少将平时算得上冷淡的脸,如今满是欲色,嘴里喘息不断,眼里似有层雾。挺直的鼻有颗汗珠,顺着鼻梁滑下,在微红的鼻头,摇摇欲坠。
第43章
周少爷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让他更卖力,含得更深。他一直偷眼去看,看着看着,自己却羞起来。慌乱地垂下眼,却还是想看。他想着,之前也不是没瞧过雍晋沉迷欲望时的模样,怎么今天倒更心动些呢。莫不是刚吵了架,小吵怡情,又或是心疼这人先前遭了祸,还有他同他之间的心电感应。
胡思乱想间,可能是分了心,引来雍少将的不满了。那人把东西往他嘴里深处顶了顶,又缓缓抽出,压着他的舌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蹭他的舌肉。动作间隐晦的意味让周君脸更烫了,下一瞬雍晋从他嘴里出来了,带出几丝唾液。不止那粗壮的东西出来,周君嫩红的舌尖也跟着出来,他觉得嘴边太湿了,舌头勾了回去,沿着唇舔了一圈。
他喘着气,伸手要去拢住离脸不远的那大物件,低声问:“怎么了,还没出来呢。”刚摸上去那物件便颤了颤,温热黏腻地被他手心握着,周君手腕动了动,他想给人弄出来。雍晋却不让他动,他说:“上来。”周君装傻:“我用手给你弄出来,很快的。”
雍晋长长地吁了口气,他额角有汗,一身欲望得不到舒缓的焦躁。他手里还握着周少爷的手腕,强迫自己声音柔了几分,跟哄似的:“上来,让我摸摸你,不进去。”周君哪里会听这样的话,说是不进去,到时候真进去了,还不是他受罪。
这大厅也瞧不见能润滑的东西,万分不情愿,却架不住雍晋连哄带诱。是真的在诱他,雍少将身上散着股特殊的味道,让人晕乎乎的,还拿温度偏高的皮肉来蹭他,吻也一个接一个地落到他眼睛、鼻子、耳朵上。最后再沉沉地将他嘴含住了,舌头顶进他口腔,很大力地在里头翻弄。
等周君回过神来,他裤子都被人脱了一半,一双长腿露在外头,裤头悬在膝盖。内裤还在,那物件已经顶进腿根里,使着劲往里头作弄。粗长的物件上全是湿的,在私密处来回几下,那稠质内裤便从宽松到紧绷。沾了水紧紧贴住,胯间的轮廓一下便现形了,他也硬了。
周少爷狼狈地扶住沙发,忍耐着雍晋有些失控的顶弄。他气喘吁吁地喊着:“人……人、伤伤,你快别弄了。”话音刚落,衬衫被解不开的雍晋往上推,全堆上锁骨处,一双乳露了出来,没多久就被含住了,舌头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拨,再狠狠嘬一声,咂咂地响,很臊人。
刚刚周君不让他摸,现在他手刚挨上了就用了劲地揉。指痕便落下了,交错地叠在胸口的皮肉上,那通红的乳尖也被揉得鼓鼓的,来回刮着摸它的手心,很有存在感地硬着。乳头被吸着一个玩着一个,周君脑子里全是昏的。也不知碰到什么了,有东西落到地上,地毯托着,倒没有很响,却实在吓人。
周君身子一弹,从意乱情迷间清醒了几分。他挺着腰,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好好像有人。”雍晋却死死地控着他的腰,没完没了地在他腿间放纵着。还没完,要拉开他的内裤边,那东西大剌剌地闯了进去,极为放肆地填进了那两瓣合得紧紧的肉里。
比起人来,周君当然是怕被进去,眼见雍晋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又瞧见这人因为用力,手臂纱布上的红现得更广了。周君便结结实实给了雍晋一下,他打了他的脸,不算疼,但有点响。雍晋动作停了,眉宇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君,像是完全想不到,他竟然被周君打了,还是耳光。
这一耳光把两人给震住了,周君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雍晋落了些许指印的脸,着实是畏惧的。说到底他还是怕雍少将,他还没忘记这人再初相识时的强硬。还有那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毛病,很有些吓人。
他以为雍晋又要动怒了,要让他滚。就像之前生气一般,要么让他难受,要么丢开他。总之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雍少将,周君不敢看雍少将了。他把作孽的手指蜷了起来,悄悄地想将手藏在背后。可雍少将没有大发雷霆,他却只是觉得只是懵了一会,继而从他身上起来。
雍晋坐到一边,有点郁闷道:“知道了,不动你就是了。”周君衣衫不整,他提起自己的裤子,下面也紧得难受。刚想把衣服放下,却被雍晋阻止了。雍晋道:“把衣服咬住。”周君捏着衣服边,很是茫然:“你不生气?”
像是被他逗了逗,雍晋笑道:“为什么生气。”周君更迷茫了:“我可是打你脸了。”雍晋沉声道:“有什么好气的,又不疼。”周君噤声,他觉得雍晋心眼小,气性大。被他蹬鼻子上脸竟然不气,搞得他有些乐,觉着自己的份量好似又重了不少。
心情好了,自然就肯听话了,老老实实把衣摆团起咬在嘴里,露出白皙上身。周君身上还有前几日留下的淤青和小伤口,看起来颇为暧昧。雍晋想起了先前他在周君家,把人压在床上强入的时候,周少爷身上也到处是淤青。
当时的周少爷是委屈的,红着眼皮,色厉内荏。最终却还是软下来,任由他为所欲为。周少爷出卖色相,让情欲上脑的雍少将同狼似地,狠狠地盯着自己。也不来碰他,只用火辣的视线在他皮肉上来回梭巡,看得他那本就肿胀得乳珠更痛了,同被狠狠吮了一阵般。
确实也吮过,如今暴露出来,很耻。更何况他现在是让人看着,那人没有受伤的手在胯下揉搓着,是在意淫他,将他从里看到外,不碰更胜碰。周君臊着臊着,也就坦然了。他分心不想自己是那块被盯上的肉,倚在沙发上。嘴累了,也就不叼着衣角。
只用手将那堆微润的布料托着,无名指和尾指都搭在胸膛上,离红润很近。有了闲心自然就注意到雍晋的神色了,他眼神好像因他的动作而深了许多,瞳色愈发黑。是想着什么,难不成想要他摸一摸那私处,好为雍晋那管还未释放出来的欲望添火加柴?
周君彻底松了劲,一根懒骨斜在靠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沉迷情欲的雍晋。很是好看,委实香艳。滚滚汗珠入下腹,小臂微鼓血管,鬓边湿润。睫毛实在是长,眼尾斜飞,平日里该是凌厉的眼神,如今虽然气势不在,倒很让人心痒。
他不听话地放下衣服,一点点靠近雍晋。去舔人颤动的喉结,手臂也揽了上去。刚刚还让人不要碰自己,现在又送上门来。雍晋实在不耐,恨不得就这么在此地将人入了,入得周身凌乱,射他个满谷浓精。雍晋咬牙发狠,手上动作加快,双囊紧绷,小腹抽搐。
周少爷还想逗人,嘴唇转而舔上雍晋轮廓。虽然含着那硕大物件活动不开,但戏弄雍晋的耳廓颈项,还是很容易的。他恶劣地在雍晋颈项上吮出好些青紫,鲜明的占有欲。忽地雍晋将他推倒,这动作让周君惊呼一声,裤头被粗暴脱下,险些被扯坏。下身一凉又一烫,雍晋在紧要关头把性器挤入他股缝,对准他的穴口,全喷了出来。
第44章
周君要冲澡,雍晋得上药。医生不敢冲少将甩脸子,只隐晦地提了提近日最好不要有太大动作。周君将自己衣服拢好了,整理妥帖才等医生来上药,他在一旁看着。听到医生的话,周君眉毛一颤,心里多了许多悔意。待医生把出了血的伤口上药,周君悔得心里发哭。
他瞅着雍晋的伤,片刻不离。还是雍晋不让他看了,将一张帕子塞进周君的口袋里,拍拍他的腰:“还记得路吧,去洗个澡。”那帕子是周君的,事后拿来擦拭那屁股上的黏腻。是雍少将帮着弄的,周君一开始不太肯,拿手挡在那里,想要自己来。
却还是没敌过雍晋,被人脱了裤子,捉着脚踝往上推,露出下边狼藉。好不容易被放开,周君赶紧坐起来穿裤穿衣,哪里还知道这帕子的去向。如今被当着医生的面,那帕子被塞进怀里。虽知道医生不晓得事,可还是坐不住。
他瞪了雍晋一眼,却没多少力度。雍晋跟瞧不见似的,有些倦地靠在沙发上。他知道他累了,本来就累,还要瞎胡闹。周君觉着自己是不太懂事,就应该把雍晋晾着,不该看他有点恼了就去纵着。他自觉往楼上走,回到雍晋的房间。他从雍晋的衣柜里取出一件深蓝袍子,上边还很有些骚气的绣着大片的花。
周君浴后把袍子带一系,才发现这衣服很是合身,更量身定做一般,他怀疑这是雍晋给他做的衣服。就是等他下次来的时候,让他穿。他一直怀疑雍晋有些女孩家的癖好,给娃娃穿衣服之类的。他现在许多东西就是雍晋送的,脚上还有条脚链呢。
他的头发有些湿,毛巾搭在脖子上吸了不少水。他今夜是不打算回去了,他想留在这里好好陪陪雍晋。明知道他受伤,又甜蜜了一阵子,怎么着也不能走了。更何况现在回去,指不定大哥又得家法伺候,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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