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梁这五十人住的是大通铺,五十多个大男人挤在这间不算很大的屋里,屋里的气味简直臭气熏天,但是林英姿仿佛没有闻到,脸上的笑容很真挚,“是陛下御赐的贡酒,统共有三瓶,大哥留了一瓶,剩下两瓶都让我给你们拿来了,我大哥说,不能兄弟们寒心,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呢,让你们放心,只要他在一日,你们的荣华富贵都包在他身上。现在安王妃平安入宫,你们也只是个保护不力的罪名,于性命是无碍的。”
赵小六有些夸张的笑着,“真是太好了。”
其余人符合,“是啊,是啊。”
除了王大梁,这里有四十九个汉子,他们很配合,一个脸上有到疤痕的汉子就道:“咱们喝酒庆祝一下吧兄弟们?”
“好啊,我正有此意。”赵小六捧场。
林英姿没想到这么容易,但一想到这五十人都是自己大哥的心腹,对自己大哥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就放下了心,笑道:“我给你们倒酒。我只带了两瓶来,你们不够喝吧,我下去再买几坛上来如何?”
“那就有劳小姐了。”
“你们都是为了我,我为你们买些酒水来喝有什么好劳烦的呢,你们等着。”
林英姿一走,赵小六就咬了牙,同时眼眶一红就落下了泪。
脸上有疤的汉子踹了赵小六小腿肚子一下,“没出息,哭什么哭,为那对兄妹不值得。”
赵小六一抹眼,铿锵点头,“刀疤,你说的对。”
“那、那个宝凤郡主值得信任吗?”赵小六从怀里掏出一粒红丸药。
这红丸药据那位宝凤郡主身边的侍女说,吃下去之后就会吐黑血,和中毒死亡是一样的。
“我信。我想报仇,我不会放过林恒兄妹的。”刀疤狠戾的道:“再说,咱们不信又有什么办法,林恒兄妹已经放弃了咱们,咱们要是不倒向陛下,等待咱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再说了,为皇帝效命,咱们还能混个一官半职,这买卖划算!”
其余人听了都附和起来。
望风的兄弟跑回来关上门低声道:“快点决定吧,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吃!”刀疤率先一口吞了,片刻就觉身体里面一疼,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众人看着他,刀疤对他们点点头,“你们吃吧,我把这两瓶毒酒倒出来,换上能喝的。”
众人见刀疤安然无恙,都纷纷吞食,片刻后都吞了黑血。
“她来了,快。”
刀疤蓦地摔碎了酒瓶,往地上一趟就装了个死人。
其余人也都纷纷效仿。
林英姿回来一看吓了一跳,但她见毒酒瓶空了,心里鄙夷这些乡野村汉没见识,知道是御酒竟这样迫不及待的就喝了。
这时有小二捧着酒坛来了,林英姿给自己罩上斗篷,匆匆而去。
——
乾清宫。
子夜,秋雨淅淅。
楚天苟睡饱了醒来,就故意用胡子去扎熟睡的兰香馥,兰香馥醒了却假装还在睡,把脸往他怀里藏。
“馥儿,快睁开眼睛,我已经识破你了。”楚天苟爪爪着去挠兰香馥的肚子。
兰香馥忍不住笑出声,去抓他的手,“不要不要,我醒了。”
两人一个长长的鸳鸯枕,四目相对,楚天苟眼中有欲|火渐渐燃烧了起来,开口的嗓音暗哑低沉,“馥儿。”
“我在这儿呢。”兰香馥挨近他,仰头看着他。
“我跟你说呦,当那个假的兰香馥被弄玉推向我时,我看她一个踉跄胸前却没有一丝晃动我立即就断定,她不是你了,我厉害吧。”楚天苟眼巴巴的瞅着兰香馥。
兰香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使劲戳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什么意思嘛。”
声音娇娇嫩嫩的。
楚天苟爱死了,搂着兰香馥的腰往自己腹部扣,兰香馥觉察到他的变化,咬咬嘴唇小声道:“你、你可以的。”
楚天苟却摇头,“再忍一个晚上,明天就是你的封后大典,明天晚上才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真的要忍吗?”
楚天苟咬牙点头。
“真的吗?”兰香馥忍着羞涩越发往他怀里贴。
楚天苟一下抱紧兰香馥,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不许乱动,说了忍到明天晚上就明天晚上。”
兰香馥贴着他的胸膛闷笑起来,扭了扭小身子,“真的吗?”
“真的!”楚天苟咬牙切齿。
兰香馥的笑更加欢快了,有了调皮的心思,她仰起脸伸出小舌舔他的喉结。
“!!!”楚天苟觉得自己要爆体而亡了,把兰香馥按在怀里狠亲了一顿,咂咂嘴道:“不许胡闹了,朕说要忍到明天晚上就明天晚上!来来来,跟朕说说你怎么逃脱的。”
兰香馥于是把自己脱身的经过说了一遍,楚天苟顿时对催眠术感兴趣了,“好学吗?”
兰香馥道:“我也不知道,我虽然催眠了那个丫头,可是时间并不长,要不是遇见宝凤郡主,我怕是就见不到你了。”
想到那危险的情境,楚天苟自责不已,“往后再不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这次吓坏我了。”
这一点在兰香馥看到他因长久不眠而浮肿充满血丝的眼睛时就知道了。
她也心疼他,“我也吓坏了。”
楚天苟为了转移自己的欲念忙又道:“楚宝凤那臭丫头一定告诉你林英姿的事情了吧,我让她住在养心殿,当时只是因为距离养心殿最近而已,她为我挡了箭,我总不能让她死了。林恒率领的旧部军现在至少有一半不听我的,我得拉拢林恒。馥儿,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你了。”
“怎么?”兰香馥正高兴楚天苟主动交代林英姿忽听他这样说心都提了起来。
于是楚天苟把今晚上楚宝凤檀玉郎去做的事儿说了一遍,“林家兄妹野心勃勃,可恶的是我现在感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还不能动他们,不过馥儿你等着……在你的梦境里大金会南下对不对?”
兰香馥点头,“是的。”
“那就行了。”楚天苟胸有成竹的抱着兰香馥。
“枪杆子里出政权,我要去在沙场上收服那些武将的心,待朕掌握了兵权,必除掉林氏兄妹!”
这一刻,兰香馥仰望着这个紧抱她的男人,心里知道,这个男人终将会在沙场上蜕变,终将登临天下。
而她有幸,被他所喜欢,成为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大狗子。”
“嗯?”
“你是我的大狗子,只我一个人的。”兰香馥崇拜的看着楚天苟。
瞬间,楚天苟的男子汉气概就被满足了,他骄傲的像个孔雀。
“嗯嗯,朕只是你一人的大狗子。”
兰香馥幸福的“啵”的一声亲在他的脸上。
☆、第62章 落红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今日封后大典,太极殿前的号角都吹响了数次了,在储秀宫已穿戴好吉服的皇后却仍然没有出来,原本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在太极殿的楚天苟着急了,顾不得规矩就往储秀宫跑,身后跟了一串的太监宫女。
负责教导兰香馥男女之事的狄氏看着哭个不停的兰香馥快急死了,“我的小祖宗,今日是你封后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就哭起来没完了。瞧瞧,妆都哭花了。”
兰香馥却只管坐在凤床上哭。
进宫做了女官的青雀蓝哥四个丫头也都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青雀一个劲的嘀咕,“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蓝哥就苦着脸道:“娘娘,吉时都过了。”
忽的殿里的人就听见外头储秀宫的总管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狄氏并围着兰香馥转的人都慌张起来,深怕楚天苟怪罪,兰香馥也紧张起来,哽咽的却越发频繁,她心里害怕啊。
“馥儿,你怎么还没过去,我都等急了。”楚天苟一进来就嚷嚷。
兰香馥看见楚天苟“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把楚天苟哭懵了。
“怎么回事,你们欺负我的皇后了?!”楚天苟顿时横眉怒瞪在场的狄氏等人。
狄氏只觉冤枉死了,跪地请罪道:“陛下容禀,臣妇等亦不知娘娘因何哭泣,臣妇、臣妇只是听从家里老太太的话拿了、拿了那种画册想教导娘娘怎么服侍陛下,谁知娘娘起先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就哭了,一哭就没止住。臣妇有罪。”
楚天苟听明白了,赶紧挥手赶人,“你们都先出去,朕亲自问问。”
“陛下,这不合规矩。”跟来的伍大千,现在的内廷总管提醒道。
“狗屁的规矩,现在朕是皇帝,朕说的话就是规矩,都滚,滚滚滚。”
等清了场,楚天苟扒开兰香馥捂住的脸,和她对视道:“馥儿你别怕,跟我说说,怎么忽然哭了?”
“我、我心里害怕。”兰香馥抽抽噎噎的看着楚天苟道。
“你怕什么?”
“我怕我像梦里一样没有落红。”说完兰香馥嚎啕大哭。
在那个梦境里她的不幸就是从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开始的,她怕这辈子自己也没有落红,楚天苟也会像楚淳懿一样厌弃她。
看到兰香馥哭的这样可怜楚天苟哈哈大笑起来,直把兰香馥笑的窘迫羞恼,哭不下去,心里的恐惧竟也奇异的消散了。
“你笑我?”兰香馥瘪嘴。
楚天苟止住笑,搂着哭花了妆,脸上红红白白跟小花猫一样的兰香馥,耐心道:“你这个问题我是专门问过青楼的老鸨的,你猜她们怎么跟我说的?”
“怎么说的?”兰香馥立即紧张的抱住楚天苟的手臂。
“她们说,洞房花烛没落红的,那都是男人的那个太细的缘故。我的你就放心,一定让你有落红。”楚天苟面不改色的胡诌。
兰香馥愣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芙蓉面上顿时烧了起来,却忍着羞涩眼巴巴的追着他问:“她们真的这样说吗,你没哄我?”
楚天苟一脸诚恳的点头,“是的。”心里却想到,回头他就真让人去问问。
“来,我背着你走那条铺着红毯的封后路,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吧。”楚天苟在兰香馥跟前蹲下。
兰香馥赶紧摇头,“不行的,这不合规矩,会被笑话的。”
“管他们做什么,现在我是皇帝我最大,谁若敢笑话咱们我就打他们的板子,快上来。”楚天苟去拉兰香馥的手,兰香馥挣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走喽,封后去喽~”
兰香馥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忽然就仿佛盛开了一朵莲花,虔诚、感恩、感动、深爱,于是喜极而泣。
楚天苟察觉到兰香馥掉在他脖子里的泪水就又哈哈的笑话她,兰香馥被他逗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快乐的咯咯喜起来。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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