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嘴角带着冷笑,她并不急着打开大门,现在的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这个男人耗。她觉得自己重来一世,最不缺乏的便是耐心了。
这个男人上辈子有没有出现,她已经不记得了,她根本不屑去记起这个男人。
爸爸。
爸爸。
年幼的她,站在楼梯口,一遍一遍地,不断不断地重复着,她站在这个男人的后面喊着他。
可这个男人跟耳聋了一样,没有想回过头看她一眼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停下脚步的意思,跨着大步子,走得匆忙,好似后面有猛兽在追赶着他一样。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在她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提醒了她他的存在。
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还要这么折腾她吗!
这个男人却比她想象的还要不要脸面了,又鼓起勇气,重复那一句话。
“把房子卖了吧,或者分我一半的钱吧,我需要钱啊。”
说到最后,这个男人已经忍不住眼眶泛着泪花,就差跪在她面前痛哭了终极武力。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倒是叫华年暗暗吃惊了一把。
华年眨了眨眼睛,保持刚才扭门把的东西,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哭得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这个样子的男人,令华年的神情越来越冷漠。
爸爸。
爸爸!
她的耳朵深处,听到是另一个声音。
稚嫩而无辜至极,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结果这个男人心肠硬生生就是冷的,完全没有回头,一消失就是几十年!
“你哭够了吗?几十年前你让我母亲丢尽了脸面,几十年后你是打算让我丢尽脸了吗?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让我更加觉得恶心,更加恨你。”
华年的声音无不透露着对这个人嫌恶,她的声音很平静,声线平稳,连丝毫的起伏都没有。她望着这个男人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似乎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是两杆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只有她攥紧了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内心。
男人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他望向华年的目光里透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也许在想,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变成这样冷酷,对他这么残忍。
华年怀着深深的恶意揣测着这个男人的内心。
男人却开始停住了哭声,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不管如何,我起码都生了你,小年,我是你的父亲啊。”
这句话就像个□□一样,瞬间点燃了她脑子里的火线,将她对这个男人积攒了几十年的怒火从内心深处彻底引爆了。
“你算是什么父亲啊,有谁会像你一样,为了个什么女人,把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弃之不管,跟那个女人享乐去了!怎么,现在是没钱了,终于想起了我们了吗?”
华年怒气冲冲地瞪着这个自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地想起了一件事。
“你……前几天一直跟踪我的人就是你了吧!”
前几天,她每次下楼买东西的时候,总觉得有个奇怪的身影,当时她还觉得那个背影挺熟悉的。现在想起,她乐了。
自己父亲的背影,像块陈年伤疤一样深深地刻在她脑子里了,她怎么会忘记了呢!
男人被华年这么怒气冲冲地质问,一时之间脸发红,没有话可以反驳。
在华年正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猛地插了进来。
“华年,你在干什么呢?认识的吗?”
两句问话,倒把华年的注意力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暂时引开了。华年望向声源处。
顾申手上正拎着一袋东西,站在他们身上,看样子是刚从菜市场回来。对于华年的反常,顾申一脸的茫然与困惑。
顾申没有听见华年的回答,慢慢地靠近了华年,走到了华年的身前,顺着华年的眼神往前眼前这个人。
顾申的目光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打量了一下。
男人年纪跟他父亲差不多,快五十岁的人了,但是保养得不比他父亲好,头顶上已经半头是白发丝了,脸上的皱纹与他身上的衣服彰显了这个人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富裕柔情杀手妖娆妃。
顾申在心底暗暗思衬了下,悄悄地拉了拉华年的手臂,低声说道。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先上楼再说吧。这么多人围观,太丢脸了。”
顾申脸颊发红,他的目光游离,不敢望向周遭默默围观着的街坊。
经过顾申这一提醒,华年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了。
刚才还没人的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三五个街坊,时不时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个男人不要脸了,不代表华年也不要脸了。
华年冷下脸,牵住了顾申的手,扭开了门把,拉开了大门,走进了楼道里。
华年的父亲也跟着走在他们身后,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华年身边的人身上。他的眼神在看见顾申微微隆起的腹部微微缩了下。
好不容易爬到七楼,顾申的体力不支了,他扶着门,等着华年开门,眼睛却落在旁边,同样喘气喘地厉害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与华年的关系估计是不简单的。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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