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珠点点头,这时候李妈妈进了院,皱皱眉头,朝祁岳飞快的走过来,这才解了宋玉珠的围,宋玉珠长吁一口气,正要去花园散散心,却忽然转过头去。
祁瑜书房的门有一道缝。
她走过去,要去把门关上,可手还没触到门,却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
宋玉珠把门打开,四下一看,似乎什么也没有。
然而她却并不打算离开,而是把房门关上,走到多宝阁架子前,蹲了下来。
黑暗中,果然是那双绿色的眼睛。
“你到底,在找什么?”
***
国师府曾经是先朝郑王的府邸,是一所三进的大院,当年太、祖皇帝兵临城下,就是这位郑王率兵顽强抵抗的,若不是他死守城门,恐怕太、祖皇帝能够更快的攻破金陵。
太、祖惜才,佩服郑王的气节,曾经想将郑王收为己用,谁知郑王对前朝忠心耿耿,宁愿在牢房饿死也不愿被新帝招安,□□大怒,便将郑王家眷和旧部悉数发配至苦寒之地,而郑王府也被夷为平地,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来处理这块地。
如今,正因为国师回朝,圣上终于下令修缮,如此,郑王府便易了主,变成了如今的国师府。
国师喜爱花草,院子里种植着各种稀奇植物,他也是成婚后才正式搬进国师府的,如今也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住的很舒坦,而他那位美艳的妻子也很是能干,府上上下都被她料理的井井有条,他的花草植物也被她照顾得很好。
国师对这位夫人还是很满意的,忽然觉得没把宋玉珠那只蠢猫娶回家是件好事。
“国师大人,夫人请您墨韵阁一聚,她烫了些酒,想请大人指点。”
下人的声音彻底坏了国师的好心情,他眉头一皱,“怎么又来烦?”
发了声牢骚,他摘下一朵花,捏在手里,两三下,那花朵便被捏为粉末。
传话的下人大气不敢喘,等了好久,才等到国师的回话,“不去,告诉她,本座忙着炼丹,近来无事不要来烦本座。”仔细又想了想,改口,“不要来烦本座。”
这一刻,先前宋玉彤为他看顾花草而给他留下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女人就是误事,也没有什么正经事。
国师一转身便进了炼丹房,好几日都没有再出来。
宋玉彤像是发了疯一样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拂到地上,伺候的妈妈吓了一跳,眼看宋玉彤要把宋辉给她当作陪嫁的花瓶摔碎,连忙抢先一步抱住宋玉彤的胳膊,“夫人!不要再摔了!一会儿国师大人看到……”
一听到国师大人的名字,宋玉彤一下子没了力气,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她头发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名门的样子。
“呵。”她冷笑了一声,“他根本就不会来的……”
“夫人,国师只是事务繁忙,他——”
宋玉彤跌坐在椅子上,兀自发笑,宛若一个疯狂的女人,吓得服侍的妈妈一身冷汗,那妈妈脚下不自觉的倒退,却忽然被宋玉彤抓住了胳膊。
***
祁岳像是找到了什么能每天见到宋玉珠的借口,他日日都会带点什么稀奇的东西来独轩院,每次都会盯着宋玉珠看,宋玉珠隐隐约约知道祁岳的心思,但也不敢和病中的祁瑜说,只好自己想了个法子,在祁岳来之前就出门去。
黑猫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起上了马车,一路上宋玉珠又问那黑猫,“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黑猫仍旧不说话,宋玉珠拿它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它跟着自己回娘家。
下车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那好像是她的二姐……
她的二姐今天也回侯府了。
她想起和宋玉彤之前打的那场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走过去和宋玉彤说些什么,却觉得衣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是黑猫。
黑猫咬住她的衣服下摆,好像并不想让她回侯府。
***
林姨娘这两个月瘦的像是脱了形,宋玉彤一看见林姨娘就哭了。
而在林姨娘眼里,宋玉彤也是如此,她的女儿看起来面容憔悴,完全没有初为人妇的容光焕发,她看见女儿回来了,刚要关切的上前嘘寒问暖,宋玉彤却直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姨娘,你帮帮我吧,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再受罪了。”
林姨娘大骇,她还从未见过宋玉彤这样,她这个女儿最是好强,受了再多委屈也不会示弱,怎么嫁了人反而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国师苛待你了?”
林姨娘问出这句话,自己都不信。
宋玉彤闻言哭的更凶了,她一边摇头一边哭,“成婚这么多天,女儿仍然是完璧之身,女儿……”
***
“你究竟想做什么?”
宋玉珠用眼神询问黑猫,车夫和丫鬟都在一边瞧着,宋玉珠也不敢和黑猫说什么。
她蹲下来,抱起黑猫。
不得不说,这黑猫真的非常重,比她想象的重太多,重的她根本抱不动。
而就在这时,那黑猫忽然凄厉的叫了一声,宋玉珠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国……国师……”
那国师忽然一笑,那一笑风光霁月,然而宋玉珠却只觉得害怕,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本座的明照,想必祁二夫人并不觉得陌生吧?”
宋玉珠手心开始出汗,国师却大大方方道,“怎么愣在这里不进去?”说着,便自顾自的上台阶,宋玉珠跟在他身后,抱着明照,心跳如擂,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已经有下人去通报宋辉和王氏了,宋玉珠便和国师在花厅等候,下人上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宋玉珠却一口都没有动,国师彻然一笑,对伺候的丫鬟道,“看来玉珠夫人是不喜欢这些点心,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上一些新的来。”
国师虽然是客,可谁不知道他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呢?
那小丫鬟唯唯诺诺的去了,一时之间,花厅只剩下宋玉珠和国师两人。
当然,还有一只猫。
国师抿了一口茶,语气轻松的问那黑猫,“明照,东西找到了么?”
宋玉珠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她有些生气,明照果然是国师派来的,但还没等她发作,国师一双长长的眼睛却瞥向了她。
“明照再聪慧,终归不是人形。”他冷冷的盯着宋玉珠看,“你如今已经是人了,那东西当然由你来找,你去替本座探探祁瑜的口风。”
宋玉珠皱着眉头,如临大敌。
“不愿意么?你可别忘了,你一个畜生,如今能平起平坐的和本座在这里说话,都是因为本座的药,你若是不想做人了,还想做畜生,趁早说一声,本座有的是法子让你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去问明照,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给你们半个月,只有半个月,本座必须要知道祁瑜的那些字画都藏在哪里。”
☆、第98章
在侯府这一日,宋玉珠过的如坐针毡。
就像个牵线木偶似的,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去哪里坐坐,她就去哪里坐坐,只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用午膳时,国师和宋辉谈笑风生,而宋玉珠却呆滞木讷,宋辉好几次想将话题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身上引,但小女儿却完全心不在焉,宋辉便猜测,是不是上次责罚小女儿太重,导致小女儿如今还对自己心有芥蒂呢?
于是,宋玉珠临走时,宋辉让宋玉珠带走了好几箱上等的布料,公平起见,也让宋玉彤带了几箱走,两个女儿都是爱美的年纪,但得了好东西,面上也没显欢喜之色,宋辉反而觉得心里空虚,送两个女儿出门的时候,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老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两个女儿都是他真心疼爱过的,但如今仿佛都和他有了隔阂。
“老爷。”这个时候,身边有个声音响起来,宋辉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发妻鬓角竟然也有了银丝,她神色平静,对宋辉笑了笑,“走吧,回去吧,天冷了。”
宋辉转过身,跟在王氏后面。
“等一等。”他叫住王氏。
王氏回过头,眼神充满了疑问。
宋辉和王氏并肩而行,“走吧。”
他们夫妻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在花园里踱步了。
王氏未出阁时,便对当时还是其父学生的宋辉一见倾心,后来也如愿以偿成为了宋夫人,但少女的爱慕早已消耗在柴米油盐之中,而宋辉对王氏也不过就是大部分男人对妻子的尊重,他这位妻子从未让他的心情起过任何波澜,但到了这个年纪,到了这个时刻,他的身边只剩下了王氏,他忽然就瞧出了王氏的好来。
她帮他生了两儿两女,还让他的两个庶出的孩子安然长大,光凭这一点,她就足够对得起他们宋家了。
“佩柔。”他叫她的小名,王氏听了,神情竟然一滞,宋辉笑了,忽然牵住王氏的手,“你可想回去看看岳父大人了,如果你想回去看看,为夫和你一起吧。”
王氏那双干涸的眼睛竟然有了湿意,但很快,那泪意化为了笑意,她点点头,笑的温婉而满足。
如今,儿女们大事已了,一切恩怨都融在了夜色里,迟早会因太阳升起,而永远掩埋在记忆里。
***
宋玉珠回国公府的路上,仍然闷闷不乐,竹叶尝试和宋玉珠说了两句话,发现宋玉珠并没有回应的热情,不由得在心里猜测,这又是谁惹夫人不高兴了?
想来想去,只有刚刚出来时,在门口遇到了宋玉彤吧。
宋玉彤一脸得意,当着宋玉珠的面,亲切的挽着国师的胳膊,仿佛是神仙眷侣一般……
切,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是嫁给了国师么,我们小姐和姑爷也是恩爱的很。
为了哄宋玉珠开心,竹叶便道,“姑娘,姑爷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一会儿路过贵居楼时,买一只乳鸽回去吧。”
以前都是祁瑜回家给宋玉珠带好吃的,两个人常常会在晚上大吃大喝。
宋玉珠像是被点醒了,一下子回过神来,等到了贵居楼,竹叶下了车去买乳鸽,宋玉珠便从窗子目送竹叶进去,等看不到她的影子,她才一下子把趴在脚下的黑猫抱起来。
“明照,我问你,你这次必须回答我。”
黑猫绿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宋玉珠。
“你……你是不是,不是猫儿?”
这时候,黑猫忽然把头别了过去。
宋玉珠心领神会,她早就该想到的。
“是不是国师把你变成这样的?你到底是谁呢?我又到底是谁?国师为什么会把我变成人?他……他……是不是只要用不到我了,他还有可能把我变回去?”
明照:“……”
宋玉珠:“是不是?”
“不是变。”明照总算愿意开口,他用只有宋玉珠能明白的方式回答宋玉珠的问题慢条斯理道,“《无卷经》里记载了一种妖术,相传,取百人百血,配以六十种珍稀药材,由此炼制而成的丹药,再加之有五名功法深厚的高人组成法阵,便有可能移魂。”
“移魂?”宋玉珠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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