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便将头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起来，很快便做好了初步的计划，他们还打算将石之轩一起喊上，现在他们也知道了石之轩的身份和能力，更是知道他手下有一批效忠于他的下属，所以寇仲和徐子陵才想着让他加进来分一杯羹的。
    毕竟，一来石之轩是肖涯的朋友，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石之轩，多少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二来则是因为杨公宝库必然所藏众多，仅凭他们二人想要悄无声息地将宝藏全部运出，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说，一个有下属还靠得住的合作伙伴自然必不可少。然而，此时石之轩还不知道一块天大的馅饼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
    另一边肖涯也并没有闲着，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虽然入江湖的时间不长，但是，闯出来的祸却是不小，招惹上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虽然说以他们二人的武功想要隐居山林，能把他们找出的人少之甚少，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说，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还是需要的。
    而想要一劳永逸，有什么，比当权者的庇佑更加有用的呢？从寇仲他们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后，肖涯便已经为他们计划好了后路。肖涯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强国方略，包裹妥当之后又提笔附上了一本陈表，言明愿用此间谋略为寇徐二人求一个庇佑。
    不过，最后，肖涯想了想，还是有附上了一封给寇仲和徐子陵的信。信中让他们二人将杨公宝库待到李世民得权之后赠予大唐，肖涯可没有忘记，武德九年的渭水之盟，之所以无可避免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便是因为大唐穷啊！连年的征战让他们在那时腾不出钱打一场抵御突厥的大战，若是到时候得杨公宝库襄助，渭水之盟说不定就可以改变了，而寇徐二人作为送来这场及时雨的人，自然会得到李世民全方位的嘉奖与保护，对于李世民的人品，肖涯还是信得过的。
    师徒三人各怀心思，却不知双方的安排却是撞了车……
    第99章 真君何处有 十四
    洛阳周围依旧打得风风火火，慈航静斋和阴癸派近日也是活跃得紧, 师妃暄与绾绾的名号也已渐渐流传开来, 隐隐有了当年梵清惠、祝玉妍当年的势头, 只不过……侯希白却不复当年石之轩的威风，听说他还被绾绾调戏了一番,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可是将他好好地嘲笑了一番呢。
    不过说起寇徐二人，肖涯却是发现这段时间这两个小子似乎时常心不在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肖涯不由细细思索起来, 这才发现, 似乎……是从杨公宝库的下落流传出来开始的。宋阀能从天马牧场得到杨公宝库的消息肖涯倒是不觉意外, 毕竟，宋师道与商秀珣相交匪浅, 鲁妙子虽然会有所保留, 但是为了女儿好做人, 会稍微透露一二杨公宝库的下落也不足为奇。
    虽然说肖涯的计划中也有杨公宝库的位置, 但是对于他而言，杨公宝库并非必须, 先不说鲁妙子绝不可能直接将杨公宝库真库的入法告知宋阀, 就算那些得了消息的军阀真的得了杨公宝库, 肖涯也不打算放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在这种时候出去掺和，虽然说他自己一直再通过石之轩影响隋唐两方的很多决策，但是他并不打算让寇徐二人也泥足深陷。
    毕竟, 无论是他还是石之轩只要破碎虚空旁人便是想报复也找不到他们了。但寇仲和徐子陵却不同，他们二人太重情义, 又牵挂颇多，如果他们不想被当权者记上黑名单的话，那么他们最好还是低调做人的好，毕竟，他们二人身后可不像是师妃暄、绾绾一样有一整个大门派的支持，君不见被放养的侯希白都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肖涯虽然看出了他们二人焦躁的原因，但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将他们拘在了身边。
    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他便不会让他们因为一时意气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安定。而且，根据石之轩最近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连净念禅宗的四大圣僧都开始出来行走了，只怕这场关乎天下兴替的战争也将走向结束了吧？毕竟，这些传承多年的门派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他们既然肯出来冒这个头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不过，虽然肖涯计划的很好，但是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肖涯这边正一边每天把寇徐二人支使得团团转让他们无心他顾，一边天天给石之轩回信开导这位因为修为渐长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将要破碎虚空的焦躁的女儿控，但就在这种充实而繁忙的日子里，一天，肖涯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久违的系统的声音。
    “嗨~~~亲爱的宿主，我又回来啦~想我了没有？”666熟悉的正太音传来的时候肖涯差点一下子没稳住将手中的茶盏给摔了。
    肖涯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回话，便听到脑海中的正太音喋喋不休地像个老妈子一样：“啊呀！我不在的时候宿主你竟然都跑了那么多世界了？天啊！好多积分！啊啊啊！宿主你真棒！爱你么么哒！”
    肖涯原本还有些激动地心情被666这么一通说下来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肖涯一脸冷漠地应道：“哦，是吗？”
    666立刻发现了自家宿主的不对劲，毕竟是一起走过那么多个世界的主统，666虽然内存不够还经常宕机，但是面对肖涯的时候他的直觉还是蛮准的，即使是系统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的666立刻抱紧了自己的小积分缩回了识海的角落，小心地询问道：“……宿主？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肖涯第一次忍不住用道长的这张高冷脸做出了冷笑的表情：“呵！你还知道回来？”
    666沉默了一秒，本来就奶声奶气的正太音里瞬间带上了奶兮兮的哭腔：“宿主这不能怪我啊！你要为我做主啊！那个辣鸡主脑不仅扣了我的假期还把我留下加班，还不准我回来看你！他把我一百年之后的假期都扣完了才放我回来的！呜哇哇哇！宿主你要替我做主啊！快点举报那个辣鸡主脑！他肯定中病毒了！”
    肖涯本来一听666的沉默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又有小秘密瞒着他了，他本来还好整以暇地准备好了怎么拆穿他的小把戏，结果，没想到听到这么一通抱怨，肖涯整个人的表情是这样的——=_=。
    好吧，他知道这个傻系统想瞒他什么了，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他是怎么被主脑戏弄得怎么卖蠢的，讲道理，主脑偏心他那点小心思连他都看出来了！也就这个傻的可以的系统才会觉得主脑是在故意克扣他的假期吧。
    肖涯甚至怀疑，就算主脑现在吧唧亲他一口这个蠢系统也会怀疑主脑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病毒。啧，可以说是相当惨了，肖涯默默地在心底给主脑点了波蜡。不过，点蜡归点蜡，肖涯可没有打算帮他助攻，毕竟……谁让他耽误他回家的时间呢？就算源世界的时间线是可以无缝衔接的，但是他所经历的思念的时光却不是造假的！他才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呢！
    肖涯默默地将到了嘴边怼人台词咽了回去，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666你想太多了，主脑不会像你一样内存不够用还不会杀毒的。”肖涯自觉自己的说法已经非常照顾自家正太系统的自尊心了，但是，他忘了，对于666而言，内存不够用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毕竟每次想玩新游戏都要把老游戏卸载了才行的系统真的伤不起啊！
    666顿时便炸毛了：“宿主！你竟然帮着主脑说话？！你到底是哪边的？！”
    肖涯一看666炸毛了连忙顺毛道：“你这边的！你这边的！乖~别气哈！等下次主脑来了解工作我帮你怼他，别生气，别生气。”
    嗯，今天的肖涯依旧在惯系统，谁让当初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666每次都愿意陪他浪费积分，陪他受罚，给他开后门的呢？所以说，不宠自家系统他宠谁去？虽然说主脑的权限更高，还比666聪明，还比666有用，但是……谁让只有666愿意给他开后门呢？虽然说成为正式员工，自身又有了破碎虚空的能力之后，肖涯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用不到系统的外挂了，但是，以前的情分还是不变的啊！虽然说他家系统依旧那么蠢，但……再蠢也是他的系统，当然是宠着咯！
    “哼！”666刚从主脑那边受了“欺负”回来，还被自家宿主一通嘲笑，可以说是相当委屈了，此时连肖涯服软竟然也不管用了。
    肖涯不由无奈，好吧，他收回前言，他家系统还是变聪明了一点的，至少……以前没有那么难哄啊！肖涯叹了一口气，装作心疼地说道：“好吧好吧，是我错了，不如我送你点积分给你升级一下内存？就当我赔礼道歉了怎么样？”
    一听到内存和升级这两个词，666的态度瞬间就软化了：“哼哼~好吧，既然宿主你那么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好了~这是你主动送给我的，不是我克扣宿主积分哦！”
    肖涯哭笑不得地应道：“当然当然。”看着666欢天喜地地划走了积分，肖涯旋即正色起来，道：“666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666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啊！只要宿主你想随时都可以回去的，我们是正经单位，工作时间是非常人性化的！那……宿主你现在要回去吗？”666贴心的询问道。
    “不！”肖涯立刻制止了666的动作，虽然说他也很想答好，但是……他可还没忘了石之轩可是马上就要破碎虚空了，他要是不告而别被石之轩记上了……肖涯害怕以后要是遇上了，怕不是要上演修罗场！啧，武侠世界就这点麻烦，高手太多，就算换了世界说不定以后也能遇上。而且，肖涯还记着寇仲和徐子陵呢，就算他们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师徒之实还是有的，虽然他急着走，但是，还是要帮他们铺好后路再走，至少，也要保他们性命无忧才是。
    肖涯打定主意，再加上思家心切，当即便叫上寇徐二人，收拾好东西，也懒得骑马，直接一手拎上一个，大轻功便向长安而去。是的，石之轩就在长安，虽然说他一向和慈航静斋的那群尼姑不对盘，但是，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的眼光还是十分尖锐的，至少，这一次她们所选的这位天下共主，他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只不过，李世民现在终究还只是秦王，所以说石之轩暂时还只是以裴矩的身份暗中活动，并没有正式投向李世民，毕竟他们魔门传承已久，便是此时不出手相助，只要没有明确地做出与他作对的行为，日后待他登基只要再稍微释放一点善意，他必然就不会与他们为难，毕竟……别看魔门名声不好，但毕竟是传承了上千年的道统，无论是哪一朝的君王都不敢看轻他们的底蕴啊！所以说，必然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而石之轩此时留在洛阳说是关注天下大事，倒不如说是在裁撤长安的势力，毕竟他马上就要破碎虚空了，无论是杨虚彦还是侯希白必定都是守不住他的这份基业的，与其到时候让慈航静斋看出内部的空虚大肆蚕食，倒不如他现在就收缩势力，弃卒保帅，虽然说必然会对补天道和花间派的实力有所损害，但是也总好过日后被人打的抱头鼠窜得强！
    所以说当忙得昏天黑地还要努力压制着自己不要去修炼的石之轩看到肖涯三人的时候，他是非常惊奇的。
    “道长？！”石之轩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来了？”石之轩一直知道肖涯虽然心有丘壑但是并不喜欢战争和强权，在他看来若是太平盛世，肖涯或许会入朝做个国师什么的，但是如今这般乱世，以肖涯的性子便是入了局，也绝对不会轻易出手扰乱局势，为百姓徒增战乱，所以说，石之轩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理由让肖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长安城内。
    不过，石之轩虽然想不通，但是他会脑补啊！石之轩的目光逡巡了片刻，随后便定在了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身上，石之轩不由皱起了眉来：“你们两个又惹出什么事来了？竟然劳烦道长那么远跑过来！”
    寇仲和徐子陵被拎着在天上飞了那么多天，现在腿都是软的，只有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稳，此时听到石之轩的质问，两个人也是委屈极了：“QAQ石大叔……呕，你看我们俩这样像是能惹事的样子吗？”
    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脸色青紫，双腿打颤的样子，石之轩终于勉为其难地相信了他们的话，但是仍是不忘威胁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一点啊！长安现在可不比其他地方！”
    看着石之轩的这一番举动肖涯也是又感动又好笑，连忙拉住石之轩，挥手拯救了寇徐二人，让他们两个先下去休息了，待他们二人离开之后肖涯才对石之轩传音道：“我要走了。”
    石之轩不由一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涯仙风道骨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石之轩脸上的惊诧褪去之后竟是变成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肖涯不由有些奇怪：“你不问我为什么走？”
    石之轩不由轻笑一声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连我都要破碎虚空了，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上，你恐怕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能在这里留这么久我本来就够意外的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肖涯闻言也不由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石之轩竟然看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也省了他解释的口舌了。肖涯微微垂眸，轻叹道：“既如是，那便有缘再会吧。”
    石之轩愣了一愣，方才应道：“有缘再会……不是，等等！你就这么走了？那两个小子还不知道你要走吧？！”
    肖涯知道他说的是寇徐二人，但是……“既然无缘再见，何必说再见？”
    石之轩闻言不由愣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苦笑着叹道：“唉，你还真是无情啊！”
    肖涯眉梢微挑，并未言语。最后还是石之轩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开口道：“再会。”
    肖涯微微颌首，轻声道：“再会。”说罢，肖涯便在心中唤起了666，让他开启了回家的通道。
    石之轩只见肖涯一拂袖，一道蕴含着无数星光的门扉陡然出现在房中，肖涯回头望了他一眼，但不待他去分辨那双充满灵韵的眼睛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绪，肖涯便已经转过头去，毫不留恋地踏入了那道门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