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宇蹲在一个破旧的纸盒前,看着纸盒中一只弱小并且奄奄一息的狗。
那只狗刚出生没多久,杂种,长的又小又丑,眼睛还没睁开,湿漉漉的身体微微颤抖,发出咽呜声。
邓宇从口袋中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吐出烟雾,他没有动作,就这么默默地盯着它。
“邓宇!”身后有人叫他,邓宇这才回头,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瘦猴。
瘦猴人如其名,瘦骨如柴,两颊凹陷,看过他的都以为他是个瘾君子,邓宇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后来发现并不是。
“怎的?自己都养不活,还养狗?”瘦猴皱眉打量邓宇,他有些驼背,个子又小,虽然也矫捷灵活,但是站在邓宇身边,显得他又小又猥琐,所以他对邓宇说话从来有些酸溜溜的。
“随便看看罢了……”
瘦猴咧开嘴一笑,随之就一脚踢在纸盒上,那纸盒应声飞了出去,里面的狗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发出了更加可怜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这狗活不过今晚,送它一程!”瘦猴的笑容有些阴森和恶作剧的快意。
邓宇看着瘦猴的行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一脚。
“走了。”
邓宇和瘦猴来到了一家街中心的酒吧。
音乐声震得人耳膜颤动,里面烟酒味和在台上的人们扭动的身姿无不在彰显着这里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只要你愿意,想堕落到多深都可以。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台球厅,台球厅角落又一个迷你吧,厅子散散地站了些人,玩球的,抽烟的,喝酒的,亲热的,睡觉的都有。整个厅子被烟熏得白雾弥漫,闻着让人大脑缺氧。厅子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叫他男人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他看起来也不过17、8来岁,跟邓宇差不多大。
他叫宋家威,他爸爸是搞房地产的暴发户,他不爱读书,很早就辍学了,他从他爸手里要来了这间酒吧,明面上是经营,实际上他跟很多不良少年和混子都有来往,平时最常做的事就是纵情声色,吃喝玩乐,宋家威长得俊俏,虽然没有邓宇那么高,但是眉宇间的阴鹜和纨绔比他更甚。
“听说你被沈聪那小子找人揍了?”宋家威注意到来人,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他。
“嗯,为了个挺傻逼的理由,”邓宇坐了下来,“放学后又他妈找人堵了我一回。”
“操!你做什么了?睡他女人了?”宋家威有些惊讶,沈聪是个混混头子,玩得比他们开,比他们狠,手底下脏事不少。
“听说的确是为了一个女人,好像是干妹妹什么的。”瘦猴也顺势坐下,插嘴说道。
“干妹妹,就是用来干的妹妹么~”宋家威上来就是一阵荤段子,在场的混子们听见这话都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见邓宇不跟着取笑,宋家威凑上前去,“行了,别心情不好,你宋哥请你喝酒~去去霉气,啊~”
突然,宋家威凑上前去仔细嗅了几下,“卧槽,你小子怎么这么香?”
邓宇皱眉,“香个屁,离我远点!我不搞男人。”
“靠!”宋家威骂了一句,随后对着小吧中的酒保喊话,“喂,来点酒,要好货!”
没一会儿,厅子周围散落的人全都聚集在他们身边,有男有女,一群人边喝边坎,话题荤素不忌。
邓宇只是安静地喝酒,偶尔接接话,从不主动说什么,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只要坐在那里也已经足够抢眼。周围的姑娘们基本都在偷偷打量他,酒吧的红蓝灯光照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让他看起来特别性感,周围的温度都上升几分。
姑娘们私底下叫他“移动的春药”,果真名不虚传。
“说实话,昨晚去哪了?”宋家威把话题转到邓宇身上。
脑中闪过钱珍冷漠成熟的脸,邓宇吞下一口酒,“医院。”
“那你那香哪里来的?”瘦猴突然凑近,笑得有些淫荡,“是不是搞女人去了?”
“什么?”宋家威表情中也有些许八卦,“带伤上阵?这么牛逼,几次?”
“操,胡说什么?”邓宇一把推开淫笑的瘦猴,对宋家威说,“真在医院,昨天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我他妈怎么搞?”
“那让我来闻闻吧~”一个穿着短吊带和低腰短裙的女生格外暧昧地凑到邓宇身边,她腰肢柔软地半倚在邓宇身边,分寸把握得很好,即接近,又不至于冒犯。
她叫林妙妙,也是这个吧的常客,看见邓宇的第一眼就起了心思,但是无论她怎么撩,邓宇就是不回应。她倾身靠近邓宇,停在他的脖子附近,轻轻嗅他,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小吊带不足以遮住她的细腰,全部都暴露在大家眼前。
在场所有人都带着暧昧的笑,邓宇转过头,低着头看着近得快亲上自己的女孩。暧昧的灯光覆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看起来有些忧郁,又有些深沉,林妙妙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想吃掉他的心情从所未有的强烈。
女孩身上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离得很近邓宇闻得更加清楚,钱珍身上的香水应该更贵,邓宇在心里琢磨,他抬起手,轻轻将林妙妙隔开,“闻够了吧。”
被邓宇推开的女孩有些尴尬,但她马上笑了笑,“只不过是洗衣液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呢~”
“切……”听见没什么桃色绯闻,所有人都有些失望。
“喂,邓宇,人林大美女都凑过去了,你就这反应?该不会还他妈是个雏儿吧?”人群中有人打趣道。
“搞笑,你看看人这身高,这长相,是雏我他妈跟你姓!”瘦猴酸不拉唧地说道,他其实对林妙妙有好感,奈何人家正眼也不瞧他,这世道,大家都看脸,瘦猴恨恨想。
“喂,宇哥,你第一次几岁啊?”有人顺势开始八卦。
“14。”邓宇平淡道,没有一点夸耀的语气。夺走他童贞的是初中的一个学姐,出了名的浪,遇见长得帅男孩的就眉目含情,当时的邓宇已经一米七多,高高瘦瘦,又痞又帅,她自然不会放过。
那是邓宇最放纵的一段时间,他好像为自己痛苦的生活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跟那个学姐做过之后,他食髓知味,对女人几乎是来者不拒。但是在他奶奶死之后,他突然对性事失去了兴趣,这种纯粹的肉体关系给他带来的空虚多于快乐。
“卧槽!!!”一群人都惊了,“妈的,我14还在玩泥巴啊,服了服了……”
在邓宇说出第一次之后,之后的都人纷纷也都开始报数,有16的,有17的,但是最多还是母胎单身的。他们越说越兴奋,空气都有些燥动。
在吵闹中,林妙妙看着邓宇,眼中阴晴难辨,她向宋家威使了一个眼色,宋家威接收到了她的意思,低下头,笑得有些暧昧。
**
热。
好热。
邓宇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内涨涨得都有些发麻,朦胧中,他看见了钱珍那张冷漠的脸,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突然一阵烦躁和愤怒从心中升起,他冲上前去,狠狠将她按在墙上,钱珍还来不及出声,他就粗暴地亲吻了上去,一阵让他晕眩地快感袭来,他感觉到钱珍也在回应着他的亲吻,他心跳得厉害,全身像烧着了一样热,他吮舔着钱珍的唇齿,在她嘤咛出声的时候,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和她唇齿交融。
他的大掌包裹住钱珍的乳房,熟练地揉捻着,看着钱珍情动,看着她眼中也烧着跟自己一样的欲念,邓宇再也无法抑制,她将钱珍抱起,将她的双腿环在自己腰间,让她全部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更加用力亲吻她,夺走她的呼吸。
邓宇将钱珍的短裙推至腰上,扯开她的内裤,感受她双腿之间的湿润,他迫不及待单手褪下自己的裤子,掏出性器,在钱珍的湿润的阴唇上轻轻摩擦后,狠狠地贯穿了她。
里面的温暖和紧致让邓宇浑身都开始战栗,在他要开始律动的时候,他闻见了一阵香味。
不同于钱珍身上冷冷低调的味道,而是一阵廉价的浓烈香甜的味道,这味道让他理智逐渐回归,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宋家威酒吧的包间中。
他支身起来,发现自己上半身赤裸,裤子被半解开,他的人鱼线下部位半遮半掩,看起来淫靡又情色,他内裤上覆着一双白嫩的手,邓宇已经硬了,他下面尺寸那只手都覆盖不住。
邓宇抬起眼,盯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有散不开的阴霾。林妙妙似乎也没料到邓宇这时醒来,又惊又羞,手顿在那里,无法动作。
“滚……”邓宇轻轻出声,语气中听不太出愤怒,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怒极。
“阿宇,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
“砰!!”
包间内传来不正常的巨响。宋家威和瘦猴几个都赶到,看见了眼前一幕。
林妙妙被吓得四肢瘫软,只穿着内衣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邓宇已经从床上起来,不紧不慢地穿衣服,包间中的落地穿衣镜碎在地面上,镜片炸开,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阿宇,你……”宋家威开口,“人毕竟女孩子,你再生气也不能……”
“是你的药么?”邓宇眯起双眼,盯着宋家威。
“……”宋家威有些难堪,低头默认了。
“下不为例。”邓宇语气依旧没有起伏,他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阿宇……”宋家威试图阻止。
邓宇突然靠近宋家威,那股强烈的低气压让宋家威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家威,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别再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
这药普通,药性不烈。
邓宇有些头重脚轻地进入酒吧的卫生间,将门反锁。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滚动,呼出的气都有些烫人。
他解开皮带和裤子,那东西已经兴奋到不行,他将它握住,闭上眼睛。
他在幻想钱珍在使用插入式震动棒的样子,看见那个东西进出钱珍地身体,邓宇兴奋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除了成人片女星,邓宇已经很久没有幻想身边的女性了,他只要一想到钱珍也会陷入情欲发情叫喊,就感觉自己快要射了。
她发情会是什么样的?会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势逼人,骑在男人身上由她主导?还是被压在身下肏弄得咽呜哭泣。不管是哪个邓宇都很喜欢,她的声音很好听,浸透着低沉的女人味,他真的很希望那个声音不再冷淡,而是因他而失去掌控,达到高潮时候的喘息一定性感万分。
一阵按耐不住的快意袭来,邓宇无法控制,射了出来。
他感觉太阳穴在跳动,他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上散发着一股雄性动物发情的特殊气味,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闭上双眼。
妈的,真是疯了!!
**
夕阳被海平面吃下一半,只剩下微微余光,城市靠海,邓宇回家必定会经过靠江的这条路,海面被照得通红,被流动的波浪漾成闪烁的橘红色光斑。
邓宇很讨厌黄昏,每次他从烟酒的快感中抽离出来的时候,最怕看见的就是黄昏。那种近乎绝望的颜色不停地提醒他,他如同烂泥一样,又虚度了一日,今后他的人生也不过是这日的反复,陷在痛苦和空虚中无法自拔,无论他再怎么堕落,他似乎都没办法逃离这种感觉。
母亲很早就死了,他对她印象很浅,只记得她是一个唯唯诺诺,在父亲的暴力中委曲求全的女人,她的死并未让邓宇留下什么强烈的伤感,只觉得她解脱了,从这地狱中。
而后照顾他的人就变成了奶奶,奶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太太,精打细算,刻薄冷情,也是,正常人也养不出像他父亲那样的“好儿子”,印象中奶奶生气的时候远远多于高兴,邓宇有很长一段时间努力讨好过她,试图在她身上得到某种亲情上的回应,但是她对他永远有数之不尽的不满,久而久之,邓宇便死了心,既然无论怎么做不能让她满意,那索性放弃吧……
就在邓宇晃神的时候,一颗石子砸中他的后脑勺,牵动了他之前地伤口,尖锐的刺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表情凶怒,转身正欲发作。
发现砸他的人是一个小女孩,他并不认得。那个小女孩有些害怕,但是又努力鼓起勇气恶狠狠地看着他。
“杀人犯的儿子!!!”
这句话邓宇听了不下几百次,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了,但是此刻,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捅穿了他的胸口,冷风拼命地灌进去。
邓宇父亲当年和人合作做灰色生意,后来出事之后就卷款逃跑,那个人全部身家被赔了个干净,当时就想不开跳楼自尽了,这件事上了新闻,一时间,铺天的诅咒谩骂像雪花似的把邓宇压得喘不过气,他甚至没办法正常上学,他已经失去做“正常人”的机会,只能堕到更低的地方,和像他一样被社会遗弃的人为伍。
邓宇大步向前,抓起女孩的衣领,单手把她像小鸡似的拎了起来,他靠近女孩, 眉目怒气逼人,“既然你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谁给你的胆让你敢这种蠢事?不怕我把你卖到不见天日的地方,让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么!”
小女孩哪里受过这种罪,全身发抖,没忍住大声哭叫起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的女儿!!”一个中年的女人急步走来,一把夺过小女孩,护在怀中,她和怀中的女孩眼神都掩不住对邓宇厌恶的神情,但是邓宇人高马大,那个女人也不敢做什么,只能抱着女孩,口中低咒着匆匆离开。
邓宇心中烦躁挥之不去,他伸手找烟,却发现盒子空了,他用力捏紧空盒,手上青筋暴起,用力朝海中掷出,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阵抛物线,落海无声。
日光散尽,墨色爬上天空。
邓宇走到白天走过的那条街,看见那只被瘦猴踢走的狗依旧还在原地,缩缩瑟瑟地喘气,奄奄一息。
果真如瘦猴说的那样,它活不过今天。
邓宇不知道自己在今早的时候,为什么会忍不住蹲下来一直盯着它,如今他知道了。
他就是这只狗。
他想起他母亲当时死的时候,他是真心觉得欣慰,活着太痛苦了,可以可以让他选择一回的话,他不愿意出生,想到这里,邓宇的手掐上了那只小狗的脖子。
那只狗因为脖子被掐,突然从半昏迷中惊醒,它开始奋力反抗,用力晃动着脑袋试图摆脱邓宇的钳制,它颤抖着,挣扎着,邓宇感受到它的脖子中间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咚……咚……咚……
邓宇终于松开了手,他低下头来苦笑,
“哪怕这样,还是想活着么?”
声音幽幽传来,不知道他在对那只狗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邓宇心底里一直知道自己和瘦猴那帮人是不一样的,他会见死不救,但是绝不会玩弄取乐,比如像瘦猴那样笑着,一脚将这只狗踢开,但是他也没办法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那样笑着走在阳光底下,他被卡在地狱口,爬不上去,也不愿掉下。
他伸手抱起那只快要死去的狗,用温暖地手掌轻轻抚摸它身上脆弱的绒毛。
邓宇想起今天早上钱珍为他做的早餐,他浅浅地笑了,声音低哑柔软,听起来格外悦耳。
“从今天起,你叫三明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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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慰(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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